第三章 破茧
向易艰难地睁开双眼，之前他因右眼眶处的剧痛而昏厥，如今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那里依旧在隐隐发痛。
眼眶和颅腔并不相连，脑蛊开颅钻入大脑的这一个过程，倒确实有些“开窍”的意味在里面。
半晌后，向易总算彻底清醒起来，他大吼：“向安，你在吗？”
向易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溶洞中，可惜等上好久，也没有收到回应。
“向安！
向安！！”
依旧没有回应。
向易的心中有些烦躁，向安是以这具身体的大脑为寄所的，如今那里被一条脑蛊盘踞，他该不会……就在这么感到惴惴不安的时候，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陡然从一面石壁上现身，向安满脸亢奋的飘至向易身旁，喜不自胜的低喝：“向易，快起来吧，咱们隔壁住着一名仙女！”
向易：“……”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我碎了多久？”
向易的声音有些奇怪，有些含糊不清。
向安顿了顿，“呃……大概有个三天三夜吧。”
“介么久？！”
向易狠狠一怔，再稍缓一口气后，尝试坐起身，在他挪动身子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发出“咔咔”的声响，那是皮肤龟裂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恶臭难闻的黑色粘稠之物，从裂缝中不断淌出。
“什么鬼？！”
向易抬起有些臃肿的手臂瞅了瞅，顿感头皮发麻，他这才注意到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像是被泡了几天水一般，白中透黑，一点都不像是正常人的肌肤。
一旁的向安却满不在意地说道：“哎哟，别看了，快把这层茧壳撕掉。”
“你说介是……茧壳？”
小心翼翼的拨开一小块臃肿皮肤，抠干净里面的黑色粘稠物，随之而来的是白皙光洁的肌肤。
“是的，我听别人说，普通人成为虫师的第一步是种脑蛊，第二步是结茧，最后一步是破茧，咱们还差破茧这一步，就正式成为一名一转初阶的虫师了。”
“哦~原来似这样……”在确认撕开身体表面这一层肌肤并无大碍后，向易“嘶啦啦”地把茧壳剥了个干净，但茧壳后面的那层粘稠污秽，却有些难以处理。
似乎早就有所预料，向安漂浮在一个与溶洞浑然一体的石缸上。
“向易，在这里，这里有水。”
向易来到石缸前，看清里面盛满澄澈的清水后，倏然内心一颤，因为清水中少年的倒影，眉宇间和自己原本的模样，竟有几分相似水微凉，舔舐着少年新生婴儿般的细腻肌肤，首至泡在水中静下了心，向易才逐渐察觉起种种不自然、不合乎情理的现象。
“为什么窝碎了三天三夜，海似感觉不到饿呢？”
向安搭话道，“因为你嘴里含着一片五谷叶啊。”
向易旋即从舌苔上撕下一片枫叶状的树叶，“这是五谷叶？
我说我怎么有点口齿不清，它是什么来头？”
“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应该能起到充饥和补充水分一类的作用。”
“原来如此，那它应该不是凡物，大概率和蛊虫有关。”
“我猜也是。”
“呼~~”向易深吁出一口浊气，短暂的休憩后，心生疑惑，这么简单就可以成为一名虫师，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宁愿挨饿呢？
“向安。”
“我在。”
“既然我们成为了虫师，那可以随意行走吗？”
“应该不行，溶洞外大厅的出口处，有青袍虫师把守着。”
向易心底微沉，“果然如此……”顿了顿，他继续问道：“那你有听说怎么才能出去吗？”
“哎哟，问东问西的，你可真烦。”
向安飘到石床旁的一个石桌上，石桌上摆着一张写满字的纸，一棵卷心菜一样的植物，还有一身麻布衣。
“向易你不是识字嘛，自己过来看吧，我听说七天后会进行一场小考。”
“小考？”
把身上拾掇擦干后，向易来到石桌旁，抓起那张写满字的白纸读了起来。
眼看再没自己什么事，向安略带兴奋地说道：“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到隔壁去了，嘻嘻~”“滚吧，猥琐男。”
“你就羡慕我吧~哈哈哈……”随着向安隐没在石壁中，他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无聊。”
向易重又专注于纸上的内容。
“嗯……吸收安置在地藏花中的铜皮虫，吸收成功后，可以找看守师兄领取其他虫豸……铜皮虫，将自身的皮肤转换成金属，在一定时间内提高抗打击能力……严禁私下斗殴、偷窃物品......违反者会被处以极刑......植入脑蛊者，一言一动皆受蛊主掌控，切莫心存侥幸……自入住溶洞开始的十日后，会举办一场小考，通过一轮，即可以成为道蛊宗的外家弟子……啧，搞半天，成为虫师并不等于成为道蛊宗弟子，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少年的眉间拧成一个川字，需要炼化铜皮虫才可以参加的小考，盲猜不会是什么过家家的考试，绝对会见血。
一想到两名炼化了铜皮虫的虫师，硬化起躯体、拳拳到肉地对干起来，向易就有些毛骨悚然。
“时不我待，眼下最急迫的事情，就是炼化铜皮虫了。”
‘也不知道蛊主对我的言行的掌控，可以到达一个什么地步，若是察觉到我和向安在聊天的话，大概率会把我当成一个自言自语的精神病。
’纸张的反面，除了写有炼化虫豸的技巧，还记载着一些有关虫师的修炼常识，向易很快就将它们悉数掌握。
在虫师阶段，他们可以使用一种名为灵力的超凡能量，灵力由两种要素组成，大气中的灵气，以及虫师自身的肉体能量储备，被灵气浸染的肉身，可以产生灵力，使用灵力的时候，会同时消耗这两种要素。
灵气不会平白无故地浸染虫师的肉身，能做到这一点，离不开虫师身体中的本命蛊，灵气的吸收速率，和虫师自身的资质，和本命蛊的优劣有关，道蛊宗的脑蛊，算得上是一种带有瑕疵的本命蛊，至于虫师自身的肉体能量，那包含的就多了，脂肪、肌肉甚至连器官都可以被当做能量消耗。
快速在大脑中把这些常识过了遍后，向易拨开地藏花层层叠叠的叶片，在内部发现一只拳头大小、浑身泛着古铜色光泽的甲虫，甲虫一动不动，似乎处于休眠状态，它的旁边还摆有数枚晶莹剔透的石头，以及数片五谷叶。
妥善收好那些物资，向易一把抓住铜皮虫，向其输入灵力，在灵力的作用下，铜皮虫的身体，逐渐融合在他的***手掌中。
少年仔细观察起自己的手掌，白里透红，青筋肉眼可见，甚至比王若儿的肌肤都要水嫩，他的内心产生一丝不适，这种皮肤......就好似脑蛊的躯体一般......恰在思索之际，突变横生，“叽叽叽！！”
铜皮虫如同触电般疯狂挣扎起来，六条腿齐齐发力，甚至还用头部大颚狠咬向易手掌，一时间，血肉迸溅。
“嘶——！”
少年吃痛的抽回鲜血淋漓的右手，满脸凝重地望着那只张牙舞爪的铜皮虫，一颗心愈发沉底。
“不是吧？
一只烂大街的铜皮虫，居然都这么难炼化？”
“向安——！
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