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给小白办“身份证”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怀里的小白探出小脑袋，红宝石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街道两旁的招牌，风吹起它雪白的绒毛，像一团流动的云朵。
跑过两个街角，警笛声己经听不太清了，他这才放慢脚步，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家伙，发现小白正用小舌头轻轻舔着他胳膊上被黑风狼划伤的血痕，痒痒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笑了笑。
老城区的巷子错综复杂，墙壁上爬满了青苔，路边堆着居民们舍不得扔的旧家具。
林野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巷，巷子尽头是栋三层高的旧楼，墙皮斑驳脱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
这就是他的家，是父母留下的老房子，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避风港。
他掏出钥匙打开斑驳的铁门，铁锈摩擦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楼梯扶手积着薄薄一层灰，每踩一步都能听到木板“吱呀”的***。
林野轻手轻脚地爬上二楼，打开自家房门时，迎接他的是一阵熟悉的温暖——虽然屋子狭小，但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贴着他从小到大的奖状，角落里堆着捡来的旧书，用麻绳捆得整整齐齐。
“到家啦。”
林野把小白放在地板上，小家伙好奇地竖起耳朵，小心翼翼地探索着这个陌生的空间，小爪子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轻响。
他从厨房拿出一个干净的瓷碗，倒了点凉白开，又从冰箱里翻出半根胡萝卜，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推到小白面前。
小家伙立刻凑上去，小嘴巴吧唧吧唧吃得香甜，红宝石般的眼睛眯成了月牙。
林野揉了揉肚子，这才想起自己的烤腰子还没吃完。
他坐在小马扎上狼吞虎咽起来，孜然的辛辣混着肉香在嘴里炸开，三天没好好吃早饭的饥饿感瞬间被抚平。
吃着吃着，他下意识摸了***口的旧铜片，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刚才契约建立时的金光，赶紧把铜片从衣领里掏出来仔细端详。
铜片表面的云纹依旧古朴，兽头图案还是模糊不清，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
他试着集中精神力去感应，却只觉得脑袋微微发涨，胸口的铜片依旧冰凉。
“难道真是错觉？”
林野皱着眉嘀咕，可脑海里与小白相连的精神丝线真实存在，他甚至能“听”到小白吃饱后满足的哼唧声。
这时，窗外传来邻居张奶奶的声音：“小林野，放学啦？
奶奶种的小油菜熟了，给你摘了点！”
林野赶紧起身开窗，看到楼下院子里张奶奶正举着一把绿油油的小油菜朝他招手。
“谢谢您张奶奶！
我这就下去拿！”
他笑着应道，顺手把小白抱进怀里——这小家伙现在可是“黑户”，不能被外人看到。
张奶奶是看着林野长大的，知道他不容易，总时不时接济他些蔬菜粮食。
林野接过油菜时，老人家还不忘叮嘱：“听说今天小吃街那边出事了？
你没撞见吧？
最近不太平，晚上别出门。”
林野心里一紧，连忙点头：“我知道啦奶奶，我放学就首接回家了。”
回到屋里，林野把油菜放进厨房，目光落在阳台的泡沫箱上。
那是他的“小菜园”，三个泡沫箱里分别种着辣椒、小葱和小白菜，绿油油的一片生机勃勃。
在这个物价飞涨的时代，这些自种的蔬菜能帮他省下不少生活费。
他给蔬菜浇了水，看着水珠在绿叶上滚动，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以后得多种点胡萝卜，小白好像很爱吃。
夜幕渐渐降临，老城区的灯光星星点点亮起。
林野坐在书桌前写作业，小白蜷在他的腿上睡得正香，均匀的呼吸声透过精神链接传来，让他心里格外踏实。
写着写着，他突然想起《城市灵兽管理法》的规定——未登记的灵兽必须收容，否则就是违法。
虽然小白是野生灵兽，但现在己经和他建立契约，必须尽快去管理所登记备案。
“明天去管理所吧。”
林野轻轻拍了拍小白的绒毛，小家伙在睡梦中蹭了蹭他的手心，“希望别出什么岔子。”
他心里有些忐忑，E+级精神力违规契约灵兽，这事说出去估计没人信，万一管理所的人认为他非法契约怎么办？
但转念一想，小白是在危急时刻救了他，无论如何都要对小家伙负责。
第二天一早，林野特意穿上最整洁的校服，把小白藏在洗得发白的帆布书包里，书包侧面剪开了几个透气的小孔。
他摸了摸后腰的菜刀，这是每天必带的防身武器，今天却多了份安心——有小白在，好像没那么需要菜刀了。
城市灵兽管理所位于青竹区中心，是栋银灰色的现代建筑，门口立着两只石雕灵兽，威风凛凛。
林野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看到不少御兽师正带着灵兽容器进出，有人手腕上的容器闪烁着高阶光芒，一看就是稀有灵兽。
他下意识抱紧书包，快步走进大厅。
大厅里人来人往，左侧是登记窗口，右侧是检测区域。
林野按照指示牌来到登记窗口，接待他的是个穿制服的年轻小姐姐，看到他空荡荡的手腕有些惊讶：“小朋友，你是来登记灵兽的？
有携带容器吗？”
林野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我没有容器，我的灵兽是野生的，昨天刚建立契约。”
这话一出，周围立刻投来几道好奇的目光。
野生灵兽契约难度极大，通常需要高阶精神力或特殊道具，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学生竟然能做到？
小姐姐也愣了一下，随即专业地说道：“请先去检测区做精神力和契约稳定性检测，合格后才能办理登记。”
她递给林野一张登记表，上面需要填写灵兽种类、契约时间等信息。
林野握着笔的手有些发抖，在“灵兽种类”一栏犹豫半天，最终写下“未知（疑似兔科）”。
他抱着书包来到检测区，这里有台半人高的银色仪器，上面布满了复杂的线路。
工作人员示意他把手放在检测台上，又指着旁边的透明隔间：“把灵兽放在里面，我们需要检测契约链接稳定性。”
林野小心翼翼地把小白放进隔间，小家伙似乎有些紧张，红宝石般的眼睛不安地望着他。
“别怕，很快就好。”
林野轻声安慰，同时将手放在冰凉的检测台上。
工作人员按下启动按钮，仪器瞬间亮起淡蓝色光芒，一道柔和的能量流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全身。
“精神力等级检测中……契约链接分析中……”冰冷的机械音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数据。
林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盯着屏幕上的精神力数值——1.2、1.5、1.8……最终定格在2.1。
工作人员看着结果，在表格上写下“E-级”，语气平淡地解释：“精神力2.1，刚好达到契约最低标准线。”
林野愣住了：“E-级？
可我上周在学校测的是F+级啊？”
工作人员推了推眼镜：“学校的检测仪器精度较低，我们这是官方标准设备。
E-级是契约灵兽的及格线，大多数人只要达到这个等级就能契约第一只灵兽，随着精神力提升，后续可以契约更多灵兽，不过每次契约都需要通过资格审核。”
难道是铜片？
来不及多想就这时，旁边的契约稳定性检测也完成了。
屏幕上显示着一条金色的波动曲线，虽然微弱但异常平稳。
“契约链接稳定度87%，远超标准值60%。”
工作人员看着结果有些惊讶，“奇怪，E-级精神力怎么能建立这么稳定的契约？
而且这只兔子……检测不到具体等级，但气劲反应很特殊。”
林野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工作人员查出铜片的秘密，赶紧解释：“它是我偶然救下的野生灵兽，可能……可能是特殊品种？”
工作人员没再多问，只是在表格上记录：“灵兽种类暂定为F级变异野兔，后续需要观察记录。
登记完成后，你需要领取基础容器，每月到所里做一次契约稳定性复查。”
办理完登记手续，林野领到了一个银灰色的基础手环——和他之前在小吃街看到的普通容器一模一样。
工作人员演示了容器的使用方法：“精神力集中就能将灵兽收入容器，默念‘释放’即可召唤，记得随身携带，未收容状态在公共区域逗留超过十分钟就算违规。”
走出管理所时，林野感觉阳光都变得明媚起来。
他把小白从容器里放出来，小家伙立刻跳进他怀里，用脑袋蹭着他的下巴撒娇。
“以后你就是有‘身份证’的兔子啦！”
林野笑着挠了挠小白的耳朵，脑海里的精神链接突然传来一阵欢快的情绪，像是在庆祝获得“合法身份”。
路过菜市场时，林野用省下来的钱买了两根胡萝卜，还奢侈地买了块五花肉——昨天小白帮他打赢了张虎，得好好犒劳一下。
回家的路上，他看到几个穿三中校服的学生在讨论昨天小吃街的事：“听说了吗？
张虎昨天被一只兔子虐惨了！”
“真的假的？
他那只黑风狼不是挺厉害的吗？”
“千真万确！
有人录视频了，那兔子专拧狼脚趾盖，疼得张虎满地打滚！”
林野赶紧低下头快步走过，耳朵却悄悄红了。
他摸了摸怀里的小白，小家伙似乎听懂了别人的议论，得意地挺了挺胸脯，红宝石般的眼睛里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低调低调，”林野小声嘀咕，“以后打架可不能这么显眼了。”
小白似懂非懂地眨眨眼，用小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
回到家，林野系上围裙开始做饭。
五花肉炒出油香，加入张奶奶给的小油菜翻炒，厨房里很快飘出诱人的香气。
他特意给小白切了半根胡萝卜，用清水煮熟放在盘子里。
一人一兔坐在小桌前吃饭，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温暖得让人心里发颤。
吃完饭，林野坐在阳台的小马扎上看书，小白蜷在他腿上晒太阳。
阳台的泡沫箱里，小油菜舒展着绿叶，辣椒苗上还挂着颗小小的青辣椒。
林野看着这生机勃勃的景象，又摸了***口的旧铜片，突然觉得未来好像没那么迷茫了。
虽然他的精神力只有F+级，比大多数同学都低；虽然他没钱买青铜勋章，契约的灵兽只是只看似普通的兔子；虽然父母失踪的真相还笼罩在迷雾中，但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怀里的小白发出满足的呼噜声，脑海里的精神链接温暖而稳定，胸口的旧铜片仿佛也在随着他的心跳轻轻共鸣。
林野低头看着小白毛茸茸的脑袋，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知道，从在小吃街建立契约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己经悄然改变。
在这个人人追求强大精神力和稀有灵兽的高武时代，或许一只会拧脚趾盖的兔子，一枚神秘的旧铜片，加上他这个F+级的“废柴”，真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夕阳的金辉洒在阳台的泡沫箱上，给绿油油的蔬菜镀上了一层暖色。
林野轻轻抚摸着小白的绒毛，心里默默规划着未来：明天去学校得小心张虎报复，放学后要去张叔的烤串摊帮忙抵债，周末得去捡废品攒钱买灵兽饲料，还要想办法提升精神力……虽然前路依旧艰难，但林野的眼神却异常明亮。
因为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是一个人战斗。
怀里的小白打了个哈欠，蹭了蹭他的手心，仿佛在说：“别担心，有我呢。”
林野笑着收紧手臂，将这团温暖的小家伙抱得更紧了。
夜色渐浓，老城区的灯光次第亮起。
林野的小屋透出温暖的光芒，阳台上的蔬菜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构成一幅宁静而充满希望的画面。
没人知道，这个看似平凡的夜晚，正孕育着青竹区未来最传奇的御兽师故事。
而故事的主角，此刻正抱着他的兔子将军，在星光下悄悄编织着属于他们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