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张伟
身上是丝绸睡衣，印着昨晚楼下烧烤摊溅上的油点子，图案抽象得像后现代艺术。
而眼前，一个穿着燕尾服、胡子梳得能滑滑板的老绅士，正对我九十度鞠躬，锃亮的脑门几乎要磕上桌面。
“总统阁下，日安。
您的早餐选择将决定新格拉底共和国的国债利率，请问今天是享用忧郁的煎蛋，还是乐观的麦片？”
我：“……”我可能，大概，也许……还没睡醒。
或者昨天那盘锡纸花甲粉里加了什么不得了的菌子。
事情得从十分钟前说起。
我在一阵堪比《行星组曲》的宏大BGM中惊醒，差点被头顶可以cosplay罗马万神殿的天花板壁画闪瞎。
身下的床大得能踢一场五人制足球赛，床边站着两排穿着笔挺制服的男男女女，眼神灼热，仿佛在瞻仰一尊刚出土的、还会流口水的神祇。
“总统阁下醒了！”
有人用咏叹调宣布。
然后我就被一群自称“宫廷内务管家”、“国家安全顾问”和“早餐营养执行官”的人裹挟着，坐到了这张能映出我懵逼脸的桌子前。
老绅士——首席礼仪官瓦莱里奥，递来一个纯金平板，上面罗列着早餐选项，每个后面都跟着一长串地缘政治影响分析报告。
“阁下，选择全麦面包，北方工业联盟会认为我们在释放环保友好信号，但他们可能会因此提高稀土价格。
如果选培根……动物保护组织会在我们驻外使馆前用羽毛挠痒痒***，但能讨好国内养猪大户，稳定中部农业州选票。”
我喉咙发干，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有豆浆油条吗？
或者来套煎饼果子，双蛋加肠，谢谢。”
死寂。
绝对的死寂。
瓦莱里奥的胡子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阁下，您又在考验属下的应变能力了。
‘豆浆油条’是某种新兴的外交暗语吗？
指向东方的神秘大国？
我们需要立刻召开国安会议解读吗？”
我：“……”解读个毛线！
我只是饿！
还没等我从“早餐决定国运”的魔幻现实中回过神来，办公室那扇堪比银行金库大门、雕着不知道什么神祇打架的青铜巨门，“砰”地被撞开。
一个穿着军装、胸口勋章多到能防弹的壮汉闯了进来，脸色铁青，脚步声砸在地上像在扔手雷。
“总统阁下！
紧急军情！”
他吼得我睡衣扣子都在抖，“我们的边境哨所报告！
邻国卡夫卡尼亚的总统——那只闻名遐迩的羊驼‘雪花糕’，刚刚吃了我国农民一不小心扔过界的最后一捆苜蓿草！
这是***裸的挑衅！
是蓄意制造‘草料缺口危机’！
军方请求授权！
允许我们派出特种部队，空降抢回他们的国宝——那棵号称千年开一次花的仙人掌作为报复！”
我张大了嘴，下巴差点砸在红木桌子上。
羊驼总统？
吃了苜蓿草？
抢仙人掌？
这都什么跟什么？！
瓦莱里奥优雅地咳嗽一声，小声在我耳边飞速科普：“卡夫卡尼亚是民主制国家，但法律规定总统必须由一只白色羊驼担任，据说是为了彰显‘纯洁与和平’。”
他顿了顿，补充道，“顺带一提，‘雪花糕’阁下在社交媒体上有八千多万粉丝，它上次甩头吐口水的视频被做成了各种表情包。”
我痛苦地揉着太阳穴。
所以我不但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总统，还得处理一场因为一只网红羊驼偷吃了几根草而可能引发的国际战争？
军装大汉还在咆哮，唾沫星子横飞：“阁下！
请下令！
我们的‘沙漠之鹰’突击队己经准备好了！
保证能精准偷走仙人掌，并在上面刻下新格拉底的国徽！”
瓦莱里奥则保持着僵硬的微笑：“阁下，或许我们可以考虑发起一场全球首播谴责？
或者对‘雪花糕’阁下最爱的进口洗剪吹服务实施制裁？”
两拨人都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等待我——一个昨天还在纠结土豆涨价三毛钱的社畜，做出一个决定国家命运、影响国际格局的重大决策。
我看着军装大汉快要喷火的眼睛，又看看瓦莱里奥疯狂暗示“冷静啊亲”的眼神，最后目光落在纯金平板上那份“可能引发市场恐慌”的乐观麦片选项上。
深吸一口气，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出去，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抽象与平静：“那什么……传我第一道总统令。”
“给我把那只羊驼……啊不是，把‘雪花糕’阁下请过来。”
“就说新格拉底共和国最高领袖，想跟它面对面……探讨一下进口苜蓿草的批发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