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天都，万仙来朝。

今日的皇城，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无数仙道巨擘，一方霸主，此刻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汇聚于登天台的最高处。

那里，站着一个男人。

一袭青衣，一杆黑枪，身形算不上魁梧，却如渊渟岳峙。

他叫林夜。

一个三个月前还无人知晓的名字。

“林夜！你可知罪！”

天都禁军统领，一位金仙境的强者，声如洪钟，试图用威压击垮他。

林夜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用一块粗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那杆名为“陨星”的长枪。枪身漆黑，没有任何华丽的纹路，朴实得像一根烧火棍。

“何罪之有。”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登天台。

“擅闯天都，咆哮御前，挑战女帝陛下！”禁军统领怒喝，“此三条，皆是诛九族的大罪！”

林夜终于擦完了枪，他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却没什么表情的脸。他的眼神很静，静得像一潭万年寒冰。

“第一，天都的门开着，我走上来的，不算闯。”

“第二，我只是递上战书，嗓门大了点，不算咆哮。”

“第三……”他顿了顿，目光越过所有人，望向了那至高无上的九龙琉璃御座。

“我挑战凤清漪，求的是‘天凰本源’，此乃上古决斗之礼。她若不敢应，大可直说，不必派些土鸡瓦狗出来，浪费我的时间。”

话音一落，全场死寂。

疯子！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凤清漪是谁？

九天仙朝的女帝！万古以来最惊才绝艳的女子！三千年前登基，横扫六合，荡平八荒，以一己之力将濒临破碎的仙朝重新统一。

她是九天之下唯一的主宰，是真正的仙道尽头。

挑战她？这个念头，连想一下都是对神明的大不敬。

“放肆！”

“拿下这个狂徒！”

御座两侧的文武仙卿勃然大怒，数道恐怖的气息瞬间锁定了林夜。

林夜却只是握紧了长枪，枪尖斜指地面，一股同样霸道绝伦的气势冲天而起。那不是仙元的浩瀚，而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杀意。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际，一个清冷如冰泉，又带着无上威严的女子声音，从御座上传来。

“都退下。”

仅仅三个字，所有的威压烟消云散。

众人只见御座上，光华流转，一道绝美的身影缓缓凝聚。

她身穿一袭赤金色的龙凤帝袍，头戴九龙朝凤冠，容颜完美得不似凡间之物。一双凤眸开阖间，仿佛有日月星辰在其中幻灭。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整个九霄天都，似乎都匍匐在了她的脚下。

女帝，凤清漪。

她出现了。

她的目光落在林夜身上，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神明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你要天凰本源？”她开口问道。

“是。”林夜直视着她，不卑不亢。

天凰本源，是凤清漪一身修为的根基，也是她身为天命之主的象征。取走它，不亚于要了她的半条命。

“理由。”

“我宗门的祖脉断了，需要它来续接。”林夜的回答简单直接。

凤清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讽。

“就为了一个早已没落的破败宗门？”

“那是我的家。”林夜的回答依旧简单。

凤清漪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审视着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

良久，她缓缓站起身。

“准了。”

整个天都的仙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女帝陛下……竟然答应了这场荒唐至极的决斗？

“陛下，三思啊！”

“陛下，此等狂徒，一掌毙了便是，何须您亲自动手！”

群臣跪倒一片。

凤清漪却只是抬了抬手，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朕，已万年未逢敌手。今日，便拿你这狂徒的血，来为朕的帝座，再添一分光彩。”

她一步踏出，身影瞬间出现在登天台的中央，与林夜遥遥相对。

“说吧，你想怎么死？”

林夜没有说话，他只是将陨星枪缓缓举起，枪尖直指女帝那完美无瑕的眉心。

一个动作，表明了他的态度。

凤清漪笑了，那一笑，天地失色。

“很好。”

“朕，会让你死得很有节奏感。”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帝威，如天河倒灌，轰然压下！整个登天台，不，是整个九霄天都，都在这股威压下瑟瑟发抖！

这，就是女帝的实力！

仙道之巅，九天共主！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威压，林夜却像中流砥柱，纹丝不动。

他只是低声，对着手中的黑枪，说了一句话。

“老伙计，醒醒。”

“今天这顿，管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