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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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钟的死寂后,她脸上那层震惊迅速被一种更复杂、更让宋然心寒的神色取代——不是心疼,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权衡利弊后的……迟疑和退缩。

“林…林薇?”

王美娟的声音低了八度,眼神闪烁,带着一种让人作呕的精明,“薇薇?

她…她和陈宇?

然然,你是不是…看错了?

光线不好?

或者…朋友之间闹着玩?”

她试图抓住宋然的手臂,语气变得急促,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劝导”,“就算是真的…然然,男人嘛,年轻气盛,在外面逢场作戏也难免的!

尤其像陈宇这么优秀、这么招人的,有点花花心思也正常……”她越说越“顺溜”,仿佛在给宋然分析一个极其有利的投资项目:“关键是,他最后娶的是谁?

是你啊!

他条件这么好,年薪百万!

前途无量!

咱们家以后就靠他了!

你忍一忍,睁只眼闭只眼,把婚结了,牢牢抓住他的人和钱才是正经!

为了这点小事就闹退婚?

你傻不傻?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听妈的,忍忍就过去了!

啊?”

“忍忍就过去了?”

宋然重复着这句话,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万钧的重量和刺骨的寒意。

她猛地甩开母亲试图抓住她的手,力道之大,让王美娟一个趔趄。

看着母亲那张写满了“利益至上”的脸,宋然只觉得不可理喻。

“小事?”

她笑得眼泪首流,“妈,你只知道他年薪百万。

那你知不知道,他在英国最后一年,家里破产,学费生活费一分钱都拿不出来的时候,是谁一天打三份工,累到晕倒,才帮他凑齐了学费让他毕了业?”

王美娟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你只知道他是海归精英。

那你知不知道,他落魄的时候抱着我发誓,说这辈子就认定我了,说一定要报答我,说没有我就没有他的今天?”

宋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的控诉,“那些山盟海誓!

那些同甘共苦!

在你眼里,就他妈值一句‘忍忍就过去了’?!

就因为他现在年薪百万?!”

她环视着这个让她窒息的家,目光最后落在母亲那张煞白、写满惊惶和不解的脸上。

心,彻底死了。

“妈,” 宋然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像淬了寒冰,“我的尊严,我的感情,我过去几年的付出,在你眼里,原来就只配‘忍忍’。

这婚,我退定了。

这个家……”她深吸一口气,决绝地转身,冲向自己的房间。

“宋然!

你给我站住!

你敢走试试!”

王美娟在她身后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带着哭腔和威胁,“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门,就别认我这个妈!

我……砰——!”

沉重的房门被宋然狠狠关上,将母亲所有刺耳的尖叫、威胁和所谓的“为你好”彻底隔绝在外。

房间里,一片狼藉。

属于陈宇的东西,还带着他送的香薰,此刻却刺鼻得令人作呕。

那个承载了无数“幸福”幻想的订婚戒指,被她从无名指上粗暴地撸下,用力砸在梳妆台的镜子上。

“叮——” 一声脆响,镜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没有丝毫犹豫。

宋然拉开衣柜,只抽出几件最简单的换洗衣物,塞进那个用了很多年、边缘有些磨损的旧行李箱——那是当年和陈宇一起在伦敦的跳蚤市场淘的。

她抓起钱包、身份证、护照,还有那张被她藏在抽屉最深处、存着自己这些年辛苦打工积蓄的银行卡。

外面,母亲的哭嚎和捶门声还在继续,伴随着父亲模糊的劝阻。

宋然充耳不闻。

她拖着箱子,猛地拉开房门。

王美娟堵在门口,眼睛通红,头发散乱,像个疯婆子:“你…你真要走?

为了这点破事?

你…让开。”

宋然的声音像冰,眼神空洞,只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眼看宋然铁了心,王美娟脸上的惊惶瞬间被一种更狰狞的算计取代。

她猛地转身,冲回客厅,手忙脚乱地拉开电视柜最下面的抽屉,翻出一个用旧报纸包着、边角都磨毛了的硬壳本子。

“好!

你要走!

翅膀硬了是吧!”

王美娟挥舞着那个本子冲回来,像挥舞着一面胜利的旗帜,狠狠砸在宋然拖着的行李箱上,“砰”一声闷响,“走可以!

先把账清了!”

宋然脚步一顿,目光落在那本熟悉的、褪了色的硬壳账本上。

一股寒意比窗外的雨更冷,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王美娟哗啦啦地翻开账本,手指用力戳着发黄的纸页,唾沫横飞:“看清楚!

宋然!

老娘养你这么大,不是白养的!

从你生下来喝的第一口奶粉开始算!

学费、生活费、衣服鞋袜、看病吃药…哪一样不是钱?!

一笔一笔,都在这儿记着呢!”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随意翻开了一页:“你看这里记着,小学六年级!

参加花灯节,花了六十!”

“花灯节…”宋然喃喃,眼前猛地闪过那个炎热的夏天。

全班同学兴奋地讨论着要去海边,只有她,被母亲当众从队伍里拽出来。

王美娟在教务处拍着桌子大吼:“什么夏令营!

就是骗钱的!

退钱!

马上退钱!”

老师尴尬地解释,同学们好奇又同情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最后,钱是拿回来了,王美娟得意地数着钞票,而她,在那些目光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后来王美娟带着她去了家门口的花灯节,算是对她的补偿了。

“还有!”

王美娟继续戳着账本,翻过一页,“初中!

你那个好朋友,叫什么…莉莉?

过生日!

你偷拿压岁钱给她买了个破音乐盒!

好几十块呢!

那是家里的钱!

是我跟你爸省吃俭用攒的!

不是给你乱花的!”

宋然想起那个被锁在房间里的下午,窗外传来莉莉生日聚会的欢笑声,她拼命拍打房门,哭喊着“妈妈让我出去”,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门锁和王美娟在门外尖刻的训斥:“乱花钱还想去玩?

给我好好反省!”

后来,莉莉出国了,寄给她的明信片上写着“想念你”,她们却再也没有联系。

那个音乐盒,最终成了她祭奠一段被母亲强行掐断的友情的墓碑。

王美娟还在咆哮,手指几乎要戳破纸页:“你看还有这一笔,你要出国,助学基金还没下来,所有的办证费用都是我先给你垫付的,这里也有好几百块钱!”

高中…那段拼命学习、只为抓住一线生机的日子。

当她把那张优异的成绩单和国外大学的录取通知递到母亲面前,得到的不是骄傲,而是王美娟冰冷审视的眼神和一句:“家里没钱。

你要去,自己想办法。

别指望家里给你掏一分棺材本。”

她所有的努力和希望,在母亲眼里,只值一句轻飘飘的“自己想办法”。

那个私人基金会的助学基金,是她用无数个通宵和优异的履历换来的救命稻草。

回忆像冰冷的潮水,夹杂着被轻视、被剥夺、被控制的屈辱,瞬间淹没了宋然。

原来,在母亲眼里,她从来不是女儿,而是一笔需要精打细算、甚至要连本带利收回的投资!

她的痛苦、她的尊严、她的未来,在母亲那本冰冷的账本面前,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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