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睁开眼,漏风漏雨的茅草屋让我形神剧骇,重病的八岁身体蹭一下跳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端着缺牙药碗的断袖男子。
是真的断了!衣衫褴褛那种。
“阿满,你醒了?”男子激动不已:“仙姑果然有本事!一碗香灰水便让你大病痊愈,生龙活虎!不枉我将家里的锅和祖传玉配都为你当了,这下你可与我一同讨饭,怕是能一日饱上两顿啊!”老天爷!我的阔少老爹咋成了一个憨乞丐?1.误会,必然是有大误会!此人虽穷酸至极,但咬文嚼字颇有几分书香气。
“爹,你可曾读过书?”“自然读过,爹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秀才!”果然!供得起读书的人家咋会穷?正要再问,爹悠悠一声叹息:“可惜家道中落,无力再考,遭人悔婚。”
“但我与你娘情投意合,坚定私奔生下了你。
却到底是被你当县令的舅舅林承欢寻到,生生拆散,哎........”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千万句“他娘的”也化作了一声叹息。
系统装死不出现,我也只得认命了。
“爹,你毕竟是秀才,何至于到了讨饭这一步?”“哼!林承欢恨我糟蹋你娘,断了我的生计,十里八乡谁家敢雇我?爹又没地,没其他手艺,只能讨饭了。”
说着,他竟又挺起胸膛:“不过讨饭又如何?林承欢万万想不到,秀才讨饭可是稀罕事。
人人都爱瞧,可比抄书赚的多!若非你这次大病,爹存的钱都够去买个路引,带你娘逃往京城了!”好家伙,讨个饭也能骄傲起来?我心底一阵绝望:“你不若别为我花钱,叫我病死好了!”“诶!阿满莫急,爹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现下你病好了,与爹一起去讨饭,想来不多日便能把钱赚回来.......”拿着破碗,来到街头,我依旧恍惚地不敢清醒。
算着一日能讨来三十文,十日三百文,月余哪怕一两,一辈子也爆不来一万两哇!雪上加霜的是,林承欢怕我爹再将我娘拐走,竟连乞讨也不叫乞了!堂堂县令,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抢走了我们的碗。
我爹胡子都气直了:“简直欺人太甚!都是一家子,何至于此啊大舅子!”林承欢脸色一沉:“住口!谁是你大舅子?我堂堂七品县令,怎会有当街行乞的妹夫?切莫再胡言乱语辱我林家脸面!”“再者我妹才容俱佳,已叫京城来的钦差瞧上了,不日便会嫁过去。”
“李祐,你再敢和我妹纠缠不清,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休怪我拿你下狱!”眼看林承欢折辱我们一番,就要坐大轿离去,我心生急智,猛地扑过去跪在轿子前,大声呼嚎。
“舅舅不喜我那乞丐爹,难道也不喜我这外甥女?血浓于水,舅舅不能如此薄情啊!”林承欢吓得冲过来捂住我的嘴:“莫胡说八道,谁是你舅舅?”“我从未承认过你,你和我林家没有丝毫关系!”他压下了我娘同我爹私奔之事,囚困我娘急着将她外嫁,换取政治资源,最怕我的身世公之于众。
爹念书念傻了,脑子里除了带娘私奔没有其他东西,我则不然,抬起泪眼巴巴看着林承欢:“舅舅,我爹娘情投意合,痴比梁祝,这血泪深情的故事,不知多少说书人排着队想买哇!”林承欢身子一僵:“你是何意?”我连忙搓了搓手指:“舅舅,你也不想让家事传出去,耽误您搭上钦差这条官路吧?”狗东西,我爹指望不上,就先拿你爆点启动资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