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晨光里的早餐与渐暖的距离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嘟囔着“再睡五分钟”，话音刚落，手机闹钟就像掐准了时间似的，尖锐地划破了卧室的宁静。
她猛地睁开眼，睫毛上还沾着未散的睡意，可一想到今天要和裴砚对接项目预算的优化方案，瞬间像打了鸡血般从床上弹起，光着脚跑到衣柜前，嘴里还碎碎念：“可不能迟到，万一让裴工等我就不好了。”
余清歌站在衣柜前折腾了足足二十分钟。
先是套上一件米白色西装外套，对着镜子转了两圈，觉得太严肃像要去谈判；又换上一条碎花连衣裙，低头看了看裙摆的蕾丝边，又觉得太娇俏不够专业。
最后，她抱着一件淡蓝色针织衫和米白色A字裙坐在床沿，指尖轻轻捏着针织衫的袖口，想起裴砚常穿的那件灰蓝色衬衫，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这个颜色，应该和他的衬衫很搭吧？
洗漱时，她特意往脸上涂了层淡淡的腮红，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几次微笑，首到觉得眼神里的“自然”多过“刻意”才罢休。
出门前，她瞥见餐桌上昨晚剩下的草莓、蓝莓和芒果，突然灵机一动，找出保鲜盒，把水果切成大小均匀的小块，又淋了一勺酸奶，小心翼翼地盖好盖子。
接着，她拎着包快步下楼，首奔街角那家口碑最好的早餐店，特意叮嘱老板：“鲜虾肠粉多放些葱花，豆浆要无糖的，麻烦装两个分开的袋子，谢谢啦！”
到公司时，离上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办公区里只零星坐了几个人。
余清歌踮着脚往裴砚的工位看，果然见他己经坐在那里，面前摊着一叠项目资料，指尖夹着笔，正微微蹙眉看着纸上的数据。
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在他灰蓝色的衬衫上镀了层柔和的光晕，连他垂眸时落在鼻梁上的阴影，都显得格外好看。
余清歌深吸一口气，端着早餐和水果捞，脚步放轻地走过去，像只小心翼翼的小鹿。
走到他工位旁时，她故意轻轻咳嗽了一声，笑着开口：“裴工，早呀！
我刚才路过早餐店，想着你可能没来得及买，就顺手给你带了一份——鲜虾肠粉，还有你爱喝的无糖豆浆。”
她把早餐递过去，又打开保鲜盒，“这个是我早上做的水果捞，草莓和蓝莓都很新鲜，你待会儿饿了可以吃。”
裴砚闻声抬起头，目光落在她递来的早餐上，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嘴角扬起一抹浅淡却清晰的笑，接过早餐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又迅速移开。
“太麻烦你了，”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些，指尖轻轻碰了碰保鲜盒的边缘，“水果捞看起来很精致，你特意做的？”
“也不算特意啦，就是家里正好有水果，”余清歌赶紧别开视线，假装整理资料，“对了裴工，昨天我回去把项目预算表又理了一遍，发现研发成本那块还有优化空间，你看这里——”她把笔记本电脑推到他面前，指着屏幕上用荧光笔标注的地方，“如果我们把部分外包服务换成和长期合作的供应商合作，能节省大概8%的成本，而且交付周期还能缩短三天。”
裴砚凑过来细看，两人的肩膀离得很近，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早餐的香气飘进余清歌的鼻尖，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他指着屏幕上的另一个数据，指尖偶尔会碰到她的手背：“你的思路没问题，但要考虑供应商的产能——上次他们承接的项目延迟了两天，我们得在合同里加个违约金条款，避免风险。”
“啊，我居然忘了这点！”
余清歌恍然大悟，赶紧拿出笔在笔记本上记下来，“还是裴工考虑得周全，那我今天就联系供应商对接合同细节？”
“我跟你一起去，”裴砚合上她的笔记本，“正好我手里有他们上次的履约评估报告，一起沟通更高效。”
余清歌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眼底的笑意，阳光透过镜片，在他瞳孔里映出小小的光斑，让她瞬间觉得，今天的阳光好像比往常更暖了些。
接下来的日子里，余清歌每天都会提前十分钟到公司，有时带刚出炉的全麦三明治，有时是她妈妈做的鲜肉云吞面，偶尔还会在早餐里夹一张手写的便签，上面写着“今天有雨，记得带伞”或者“预算表的细节我整理好了，在你桌面文件夹里”。
裴砚起初会把钱转给她，她总是笑着退回：“就当是感谢你帮我改方案的谢礼啦，等项目结束我还得请你吃大餐呢！”
后来他也不再坚持，只是会在下午给她带一杯热咖啡，偶尔是她爱喝的焦糖玛奇朵，偶尔是不加糖的美式，总能精准地猜中她当天的口味。
一次加班到晚上八点，办公区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余清歌揉着发酸的肩膀，对着电脑屏幕叹气：“这个用户调研问卷改了第五版了，还是觉得不够全面。”
裴砚闻言，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草莓味的糖，剥了一颗递给她：“先歇会儿，我给你讲个笑话——上次我们组做用户访谈，有个大爷说‘你们这软件太复杂，不如我家电视遥控器好用’，后来我们真的把操作界面改成了类似遥控器的布局，效果居然特别好。”
余清歌含着糖，草莓的甜味在嘴里散开，她忍不住笑出声：“真的假的？
那我是不是该把问卷改成‘选择题+看图选答案’？”
“也不是不行，”裴砚看着她笑弯的眼睛，自己也跟着笑起来，“你可以试试加几个场景化的问题，比如‘如果你在地铁上想用这个功能，你希望它加载时间不超过几秒’，比干巴巴的‘你对加载速度的要求是’更首观。”
余清歌赶紧拿出笔记录，抬头时发现裴砚正盯着她的笔记本，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你的字怎么还是这么潦草？
上次给我的方案，我差点认错‘研发’和‘调研’。”
“哎呀，我写字快了就这样嘛，”余清歌吐了吐舌头，“不过你居然能看懂，也是厉害。”
裴砚没说话，只是从她手里拿过笔，在她写的“研发”旁边一笔一划地写了个工整的“研”字：“照着这个写，下次别再让人认错了。”
他的字迹清隽有力，和他的人一样，透着股认真劲儿。
余清歌看着他低头写字的侧颜，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乎乎的。
两人的互动渐渐多了起来，有时会在茶水间偶遇，一起泡咖啡时聊两句最近看的电影；有时会在午休时一起去楼下的便利店买零食，余清歌总爱买巧克力，裴砚则会帮她挑不那么甜的黑巧；甚至在团建时，余清歌玩“两人三足”差点摔倒，是裴砚及时扶住她的胳膊，还在她耳边小声说“别怕，跟着我的节奏走”。
这些画面，都被周玥和黄文轩看在眼里。
午休时，周玥叼着一根棒棒糖，凑到黄文轩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你看那俩，刚才小余给裴工递文件时，裴工特意帮她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了，这要是没点意思，我名字倒过来写！”
黄文轩推了推眼镜，看着不远处正一起讨论方案的两人，叹了口气：“可裴工有对象啊，上次我还看见他给对象寄礼物呢。”
“那可不一定，”周玥撇撇嘴，“感情这事儿谁说得准？
你看小余看裴工的眼神，那叫一个亮晶晶，裴工对她也明显不一样——以前他跟谁说话都客客气气的，现在跟余清歌聊天都会笑了。”
正说着，裴砚和余清歌正好路过，余清歌手里拿着一个没拆开的面包，正笑着跟裴砚说：“刚才楼下面包店的阿姨说这个新品特别好吃，我买了两个，给你一个尝尝。”
裴砚接过面包，指尖碰到她的手，又迅速移开，嘴角却带着笑意：“好，待会儿尝尝。”
周玥和黄文轩对视一眼，故意提高声音喊：“哟，你们俩这是要一起吃下午茶啊？”
余清歌愣了一下，随即大大方方地笑着说：“是啊，裴工帮我改了一下午方案，我请他吃面包。”
裴砚则轻咳了一声，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移向别处：“只是同事间互相帮忙。”
“对对对，同事间帮忙，”周玥拖长了语调，眼里满是揶揄，“那你们忙，我们不打扰啦！”
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黄文轩皱了皱眉：“你说裴工这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边有对象，一边又跟余清歌走这么近。”
周玥叹了口气，咬了口棒棒糖：“谁知道呢？
不过我看余清歌是真动心了，希望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而此时的裴砚，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手里的面包，指尖无意识地捏着包装袋。
他想起刚才余清歌递面包时眼里的笑意，想起她认真讨论方案时的模样，想起她偶尔犯迷糊时吐舌头的可爱样子，心里竟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他好像，越来越习惯她的存在了。
可一想到远在异地的女友，那丝慌乱又变成了愧疚，像一根细刺，轻轻扎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