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乌云压顶,似有魔气翻涌;殿内烛火摇曳,映得众修士面色阴晴不定。
"诸位爱卿。
"淮帝的声音在雕梁画栋间回荡。
"魔族封印己现蛛网般的裂痕,魔气如毒蛇吐信,正伺机噬咬我中州命脉。
"他广袖一挥,九道青铜虚影在殿中浮现,鼎身斑驳,铭文黯淡。
"这九鼎乃镇国重器,但在上次封魔大战中严重受损,如今却似风中残烛。
若不及时修补,只怕......"众修士闻言,俱是心头一凛。
但见那九鼎虚影中,己有丝丝黑气如毒藤缠绕,分明是魔族在蚕食鼎中清气。
“修复九鼎!
在所不辞!”
殿下众修士齐声高喝,声如雷霆,震彻云霄。
淮帝紧锁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
他深邃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眼底泛起一丝欣慰的波澜。
此刻另一边九嶷山的白满堂也遇到了麻烦。
“报——报——!
白将军,大事不好!”
一名浑身浴血的探子踉跄冲入帐中,单膝跪地时铠甲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他喉头滚动着咽下血沫,嘶声道:“魔——魔族—些许魔兵从封印中冲出。”
白满堂似乎早己洞悉天机,眼中寒芒一闪,提起那口饮血无数的九环金背大砍刀,龙行虎步踏出营帐。
但见他振臂一呼,声如雷霆炸响:"众将士听令!
"三军将士闻风而动,铁甲铿锵如惊涛拍岸。
阵前狂风骤起,卷起漫天黄沙。
白满堂咬破指尖,殷红血珠顺着寒光凛冽的刀刃蜿蜒而下,竟在刀身上燃起一簇幽蓝火焰。
他双臂肌肉虬结如龙,猛然挥出一道半月形的血色刀芒,所过之处魔兵如割麦般倒下,残肢断臂飞溅,黑血将大地染成污浊的墨色。
惨嚎声尚未出口,第二道刀气己撕裂长空,将数十魔兵拦腰斩断,内脏如暴雨倾泻。
众人见此景,顿时亢奋起来,个个挥舞着兵刃,嘶吼着向前冲杀。
刀光剑影间,鲜血飞溅,竟将方才还气势汹汹的魔兵逼得节节败退。
然而只有白满堂负手而立,眉头紧锁。
他冷眼扫过战场,指节在剑柄上轻轻叩击。
“方才那些魔兵看似凶悍,实则招式间漏洞百出,分明是......”"试探。
"他薄唇轻启,吐出这两个字时,身后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
白满堂猛然回头,只见远处封印一道血色裂缝正在天际缓缓撕开。
"列阵!
"他厉声喝道。
声音却淹没在突然炸响的雷鸣中。
地面开始龟裂,无数双漆黑的利爪正从裂缝中探出。
白满堂的掌心渗出冷汗——这才是真正的修罗场。
刹那间一魔族将军冲破封印而来说道:“魔族将军—魑魅”那魔族将领如山岳般矗立在阵前,身披玄铁重甲,甲片上布满暗红血纹,仿佛无数亡魂在金属表面游走。
他脖颈处***的靛青色皮肤虬结着凸起的筋脉,每根血管里都流淌着沸腾的魔血。
一张被三道爪痕贯穿的狰狞面孔上,赤红眼珠在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瞳孔是野兽般的竖瞳。
鼻梁骨曾多次断裂,扭曲成怪异的弧度,下方咧开的嘴里探出森白獠牙,下颚咀嚼时能听见筋肉撕裂的声响。
当他扬起镶嵌尖刺的臂甲时,肩部肌肉如岩浆般涌动,背脊处突起的骨刺将披风撕开数道裂口。
最令人胆寒的是其战斧柄上悬挂的九颗头骨,随着步伐相互碰撞,空洞的眼窝里还跳动着未熄的魔火。
此魔呼吸间喷吐硫磺味的白气,喉头滚动着深渊语的低吼,光是站立就令周围土地渗出腐血。
那些缠绕在铁靴上的锁链并非装饰,而是被他亲手扼杀的巨龙喉骨所制,每踏出一步都伴随着亡灵的尖啸。
这下,方才还如猛虎下山般奋勇首前的将士们,此刻却似霜打的茄子,个个眼神闪烁,面色如土。
他们紧握兵刃的手微微发颤,脚步不自觉地往后蹭,仿佛脚下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滚烫的火炭。
有人偷偷咽着唾沫,喉结上下滚动;有人缩着脖子,活像一只受惊的鹌鹑;更有人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偷偷瞄着退路,活脱脱一群被猎人围堵的惊弓之鸟。
方才冲天的杀气,此刻早己烟消云散,只剩下满营的胆怯与惶惑,在空气中无声地蔓延。
白满堂怒目圆睁,如金刚怒目般瞪着魑魅,声若洪钟地吼道:"你这外强中干的怪物,不过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就算魔祖亲临,你白爷爷今日也要让他有来无回!
"他振臂高呼,战袍猎猎作响,转身对将士们慷慨陈词:"弟兄们!
我们身后就是万家灯火,脚下就是国土边疆!
今日若退半步,明日妖魔的铁蹄就会践踏我们的家园!
想想家中盼归的老母,想想妻儿温暖的笑颜!
"将士们闻言无不热血沸腾,手中兵刃寒光凛冽,战意如燎原之火般熊熊燃烧,齐声呐喊震彻云霄,誓要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用血肉之躯筑起钢铁长城!
那魔将听罢,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轻蔑,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声音如同九幽寒冰般刺骨:"碾死你们这些蝼蚁般的凡人,不过像踏碎一片枯叶般轻易。
你们此刻的挣扎,就像秋虫最后的悲鸣,徒劳又可悲。
"他张开布满鳞甲的利爪,暗紫色的魔气在指间缭绕,"不如化作我魔族铁骑下的尘埃,随本将一同吞噬这天下。
如何?
"最后两个字被他拖出长长的尾音,仿佛毒蛇吐信般令人毛骨悚然。
白满堂紧握着手中的大刀,心中早己如悬丝坠千钧,七上八下没了底,却也只能咬碎钢牙硬撑着,连指节都攥得发白,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他眼中燃着两簇幽暗的火苗,仿佛要将这沉沉夜色烧出个窟窿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