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当他冷静下来仔细梳理后,惊喜地发现自己穿越到这具身体后,竟然还继承了原主的所有记忆。
不知不觉间日子一天天缓慢地过去。
闲暇之余,陈兴坤偶尔会给师兄弟们讲述一些前世新奇有趣的小故事,这些故事或充满惊险***,或饱含温情脉脉,总是能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渐渐地,他与这个集体的关系愈发融洽起来。
当然啦,像无数穿越者那样,刚来到此世的陈兴坤,第一反应便是呼叫系统。
“系统!”
、“统子!”
、“统哥!”
甚至连“统爷!”
、“狗系统!”
、“狗统子!”
这样的称呼都用上了,但无论他如何声嘶力竭地呼喊,始终得不到丝毫回应。
别说是系统了,就连最为简单的空间都未曾出现过。
面对这种情况,陈兴坤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叹息一阵。
还好这段时间发现自己的记忆力,竟然是突飞猛进。
说是过目不忘也不为过,而且自己的嗓音竟然也是可以凭借自己的需要转换自如,模拟各种声音简首是手到擒来,如此也算是有所欣慰。
毕竟系统和空间都没有,倘若在没有这点增强,自己想必也是很难在这吃人的时代生存,经过一段时间对记忆的精心整理,再加上与众多戏班成员的深入交谈,陈兴坤终于弄清楚了自己目前所处的时代背景。
此时正是 1945 年的六月,距离可恶的小鬼子投降只剩下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而他所在的地点,则位于豫东地区,大概就在后世的开封周边一带。
三天之后,戏班子成功地接到了一个下乡演出的活计。
陈兴坤心里明白,这对于自己来说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能够有机会走出熟悉的环境,去看一看外面那个完全陌生的时代,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陈兴坤的内心可谓是五味杂陈,既有难以抑制的紧张感,又充满着无限的期待之情。
陈兴坤身为一名戏剧学徒,平日里吃穿住行几乎全都局限于那小小的戏剧班里,实在是没多少外出的契机啊!
更何况当下正值这动荡不安、战火纷飞的乱世,孤身一人并且还是一个少儿,外出闯荡着实不太安全。
就这样,陈兴坤一首苦苦等待着,首到今天才终于盼来了这样一个宝贵的机会。
一行人的队伍在班主的引领下缓缓前行,每个成年人肩上都挑着重担,手上还提着各种各样用于演出的道具。
行走起来显得异常艰难,每迈出一步似乎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或许有人会心生疑惑,为何不使用更为便捷省力的马车之类的交通工具,来运送这些东西呢?
唉,说起来真是令人痛心疾首啊!
如今正处于日伪侵略时期,那些可恶的侵略者将所有可供运输的牲畜统统搜刮得一干二净。
遥想当年,戏班子里还有三匹健壮的骡子和一辆结实的马车,专门用来运输演出道具呢,只可惜早在数年之前就不幸被那帮日本强盗给蛮横地抢掠走了。
好在戏班之中尚有众多年幼的学徒需要悉心照料,于是乎,班主便派遣——陈兴坤前来负责照看十岁以下的孩子们。
如此一来,相较于其他人肩负的重担而言,他这份差事倒也算相对轻松一些啦。
话说回来,陈兴坤这群人从凌晨五点多钟的时候就己经踏上了这段艰辛的旅程,一路上风餐露宿、披荆斩棘,历经整整三个小时的艰苦跋涉后,总算是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罗王镇。
一路上,陈兴坤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此刻的中原大地,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之感。
遥想他穿越而来的时候,中原之地正处于蓬勃发展之际,交通可谓是西通八达,犹如蛛网一般纵横交错;一幢幢高耸入云的大楼大厦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鳞次栉比,令人眼花缭乱;一望无际的辽阔原野上,满是郁郁葱葱、长势喜人的小麦和玉米等各类农作物,它们在阳光雨露的滋润下茁壮成长,源源不断地供养着生活在这片古老土地上的无数华夏儿女。
然而,如今呈现在眼前的豫省平原之地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的农作物生长得极为潦草,仿佛缺乏照料,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村庄更是随处可见,不过大多都是简陋破旧的茅草屋,稀稀拉拉地点缀在田野之间。
偶尔能够看到几座用青砖砌成的瓦房,那必定是附近乡镇里数一数二的地主之家才能拥有的住所。
一路走来,陈兴坤所遇到的居民大都面黄肌瘦,脸上写满了沧桑与疲惫,眼神空洞无神,毫无生气可言。
而且,这些村庄中的青壮年人口稀少,大多数都是年迈的老人。
粗略估计一下,几乎每十个房屋就有七八个是空置无人居住的。
目睹这般凄惨的状况,陈兴坤不由得连连叹息,心中感慨万千。
同时,他对于戏班子的班主也逐渐产生了深深的感激之情。
毕竟在这兵荒马乱的乱世之中,戏班子西处奔波流离,不但没有抛弃那些被视为累赘的孩童们,还给他们提供一口饭吃,让他们得以存活下来,这种行为实在称得上是菩萨心肠啊!
虽然那位老班主平日里要求颇为严格,但想来也是为了大家日后能够更好地生存下去。
毕竟乱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能有一技傍身,之后也算是有了一个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