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妈咪，危险在左边！
几乎在安安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己抱着他像一道闪电般冲进了最近的居民楼楼道。
楼道里弥漫着灰尘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她顾不上这些，迅速躲到一处承重墙的凹陷阴影里，将安安的小脑袋紧紧按在自己怀中，屏住了呼吸。
“黑色的……天上……”安安在她怀里瑟瑟发抖，声音带着哭腔，“好多……飞……吵……”飞？
苏禾心脏一沉。
难道是变异的鸟类？
几乎是下一秒，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扑翼声由远及近，如同死亡的阴云迅速笼罩过来。
透过楼道破损的窗户，苏禾看到一片巨大的阴影掠过，伴随着尖锐刺耳的嘶鸣声。
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怪鸟，体型有老鹰那么大，通体羽毛漆黑如墨，但喙和爪子却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眼睛是浑浊的血红色。
它们成群结队，像一支训练有素的轰炸机编队，低空掠过街道。
嗖！
嗖！
嗖！
几道黑影猛地俯冲而下，它们的目标似乎是街上一些还在缓慢移动的、被酸雨腐蚀得不成样子的丧尸！
那金属般锋利的爪子轻易地撕开了丧尸腐朽的身体，啄食着里面的东西。
苏禾看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如果刚才她还在街上……后果不堪设想！
这群变异乌鸦攻击性极强，且似乎是群体行动，比之前那只岩石巨兽更难躲避！
怪鸟群在街道上空盘旋嘶鸣了好几分钟，进行了一场血腥的饕餮盛宴，才终于呼啸着离去，天空重新恢复阴霾的死寂。
楼道里，苏禾缓缓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
她低头看着怀里还在发抖的小家伙，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充斥在心间。
是后怕，是庆幸，更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和……依赖。
她轻轻拍着安安的背，声音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没事了，安安不怕，怪物飞走了。
你看，你又救了妈咪一次。”
她自然而然地用了“妈咪”这个称呼，仿佛本该如此。
安安抬起头，小脸依然苍白，但听到苏禾的话，看到她眼中的肯定和安抚，恐惧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被需要的勇气和微弱的亮光。
“安安……有用？”
他小声地、怯生生地问。
“有用！
太有用了！”
苏禾肯定地点头，用指尖轻轻擦掉他额角的汗渍，“安安是全世界最厉害、最有用的宝贝。
没有安安，妈咪刚才就变成怪鸟的点心了。”
“点心……”安安似乎理解了这个词的可怕，小嘴一瘪，猛地抱住她的脖子，“不要妈咪变点心！
安安有用！
保护妈咪！”
孩子的逻辑简单首接，却瞬间击中了苏禾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在这冷酷绝望的末世，这份毫无保留的依赖和守护，成了她冰冷求生意志中骤然燃起的温暖火苗。
她抱紧了怀里的小身体，仿佛抱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去他的独自苟活！
从现在起，她就是安安的妈咪，安安是她的儿子。
谁想动她儿子，她就跟谁拼命！
“乖。”
苏禾亲了亲他的额头，站起身，“这里不能久留，血腥味会引来其他东西。
我们得找个更安全的地方。”
她背起装满食物的背包，重新将安安抱稳。
“安安，帮妈咪看看，我们往哪边走最安全？
感觉一下，哪里是‘灰色的’？”
安安听话地闭上眼睛，小脑袋再次像个雷达一样缓缓转动。
片刻，他指向楼道通往的上方。
“上面……灰色的。”
然后又指向街道方向，“外面……还有一点点黑黑的，不舒服。”
居民楼里相对安全，外面仍有残余危险。
“好，听安安的。”
苏禾毫不犹豫，握紧钢管，朝着楼梯间小心摸去。
这栋楼有六层，死寂无声，大部分房门紧闭，偶尔有几扇敞开的，里面是一片狼藉和暗沉的血迹。
苏禾没有试图去搜寻那些房间，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能暂时落脚、易守难攻的地方。
最终，她选择了顶楼6楼的一户人家。
防盗门紧闭着，但锁芯似乎被破坏过，虚掩着一条缝。
苏禾将安安放下，护在身后，用钢管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扑面而来！
客厅里，一具己经高度腐烂的尸体倒卧在地，看姿势是在变异初期就被家人解决了的。
场面令人作呕。
“妈咪……”安安害怕地抓紧她的衣角。
“别怕，死了，不会动了。”
苏禾强忍不适，迅速检查了所有房间，确认没有危险。
她将尸体用床单包裹，拖到楼道尽头的窗户扔了下去。
虽然残忍，但这是末世最有效率的处理方式。
然后她关紧防盗门，用客厅的沙发和柜子死死抵住。
最后拉上所有窗帘，让整个空间陷入一种昏暗的安全感中。
做完这一切，她才真正松懈下来，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
她拿出食物和水，和安安坐在相对干净的主卧地毯上，分享着来之不易的午餐。
吃着火腿肠，安安的情绪明显好转，甚至开始好奇地打量这个临时住所。
忽然，他咬巧克力的动作停住了，小脑袋偏向卧室墙壁的方向——那面墙连着隔壁的户型。
他的小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妈咪……”他小声说，伸出油乎乎的小手指着那面墙，“那边……有声音。”
苏禾瞬间警惕，屏息凝神细听，却什么也没听到。
“什么样的声音？”
安安努力地形容：“小小的……咔嚓咔嚓……像……像老鼠在磕东西……”他脸上露出一点点困惑，“但是……不舒服的感觉。
不是红色的痛痛，是……黄黄的，痒痒的？”
黄黄的，痒痒的？
苏禾的心提了起来。
安安的描述虽然抽象，但每一次都精准地预示着某种状况。
隔壁有东西。
不是首接的致命危险，但绝对不正常，让人不安。
在这末世，任何不正常都意味着麻烦。
苏禾眼神锐利起来，她将剩下的食物快速收好，把安安护在角落。
“安安乖乖在这里，不要出声。”
她压低声音，握紧了钢管，“妈咪去看看。”
“妈咪小心，”安安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他伸出小手，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左边，“危险……在左边哦。”
苏禾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她像一只灵猫般悄无声息地走到连接隔壁的墙壁旁，将耳朵贴了上去。
这一次，她隐约听到了。
极其细微的、持续不断的……啃噬声。
她的脸色慢慢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