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岁生日那天，我妈得知前男友在国外病故的消息，沉溺伤痛无法自拔。
第二天就捐掉所有家产，削发为尼。爸爸被迫带着我睡桥洞，受不了打击割腕***。
警察发现我们时，爸爸的身体倒在血泊里，后来，我在舅舅一家的打骂声中长大。
我凭借努力考上了大学，还读了研究生。就在我留校任教后，刚买了属于自己的小房子，
以为从此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消失十七年的妈妈却突然回来了...1刚下课，
舅舅突然给我打电话。“半夏，下班赶紧回来一趟，有事跟你说！”听着舅舅命令的口吻，
我暗忖肯定没好事。果不其然，我刚下车走进弄堂，就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我那个消失了十七年的亲妈。她十七年前，为了自己的白月光前男友，抛夫弃子，削发为尼。
怎么突然回来了？我站在远处仔细打量她，那个女人站在舅舅家门口。
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布褂，头上带着一顶棒球帽，手里拿着一串佛珠不停的搓着，
表情不耐的来回踱步。“不是打过电话了吗？怎么还不回来？烦死了！”她到底是老了，
曾经光彩夺目的脸蛋松垮下垂，却还是像以前一样耀武扬威的，觉得谁都得捧着她。
看着她如今的样子，不免有些感慨。当年她仗着自己是文工团的芭蕾舞首席，
各种看不起我爸，嫌弃他是个赚不到大钱的土包子。
而且还光明正大地把她那个前男友的照片带在身上，整天待在文工团唱歌跳舞，就是不回家。
等我走到跟前，女人才停下脚步，抬起头看我。旁边的姥姥一把拉住我，
笑着指着她说：“夏夏啊，这是你妈妈啊，她这次回来啊，就再也不走了，你开心吧？
”说着就要把那个女人的手和我的拉在一起。我不着声色的抽出手，
姥姥讪讪地笑了下：“这么多年没看到你妈妈，你肯定很想她，快点，你俩亲热亲热，真好，
团圆了！”我没接姥姥的话，直接问我妈：“你怎么回来了？
”她听见我这么说顿时拉下脸：“你个小贱蹄子，知道我们等了你多久吗？
”姥姥见状赶紧拉了一下我妈，跟她挤了挤眼睛。没想到我妈不接茬，
继续骂我：“这是我家我不能回来？一点礼貌教养都没有，学都上到狗肚子里了，
死没良心的，就知道沈文生那个土鳖教不出好鸟。”我听见她骂我爸，顿时火冒三丈，
“撒泡尿照照究竟谁是土鳖！”“骂谁呢？你敢骂你老娘，简直活腻了，
看我不撕了你这张臭嘴！”她反应过来，气得跳脚，伸手就想打我，姥姥赶紧挡在我们中间。
“不要动手，怎么能这样子！你们母女俩多年没见，怎么讲两句就吵起来啦！
”姥姥摁住我妈，给她使眼色，又挤了个假笑对着我说：“半夏，你不能这样，
我知道你这么多年很想妈妈，心里委屈。”“其实你妈这么多年也一直很想你，她这次回来，
就是想弥补你呀。”“弥补？”我冲着我妈吼道：“鼻涕过嘴了，你知道抹了；孩子饱了，
你来奶了！早干嘛去了？！”我指着她看向姥姥反问：“当年她一声不吭捐掉所有家产，
害得我们流落街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爸怎么办，我怎么办？现在跑来说弥补，
你看我稀罕吗？！”我妈愣愣的看着我，“什么叫我捐掉家产害你们流落街头？
所有家产都在我名下，就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而且当时我备受打击，
你作为我的女儿，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体谅我？难道在你眼里我的感情比钱还重要？！
”我本以为，她对当初的事至少有些愧疚，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理直气壮。我差点气笑了，
懒得再跟她浪费口舌。转身就要走，姥姥眼看事态不对，急忙拉开我妈劝道：“半夏，
你妈不是那个意思，要不然我们进屋说吧。
”这时舅舅也一脸不耐烦的走出来说：“吵死人了，赶紧进屋，不嫌丢人啊！
”姥姥见状立刻拉着我进了门。2刚进屋，表弟林耀祖就一把扯过我的包，
坐在一旁翻包去了。我习惯了，来前特意装了几个小玩具，省的他拿我手机玩游戏。果然，
他拿到玩具就把我的包扔在一旁。我和姥姥在餐桌前坐下。
舅妈和舅舅这时端着菜从厨房出来了，张罗着：“半夏回来了，舅妈专门给你做了好多菜，
快来尝尝！”我心里冷笑，不知道这顿饭又要讹我多少钱呢！我们刚拿起筷子，
舅舅就说：“半夏好长时间没回来了，肯定在外面赚大钱呢，听说你买房子了？真是出息，
也不知道今天回来有没有给我们带什么礼物？”说着用眼睛瞟我。
我从兜里把准备好的1000块现金拿出来。放在舅舅面前，“刚买了房子，不剩什么钱了，
这些就当是给你们的一点心意。”舅舅二话不说，立即放下碗。手指在舌头上抹了一下，
开始数钱。数了十下，似乎还意犹未尽，愣了楞。“就一千块钱？这一千块钱现在能干什么？
我们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好不容易等你工作了，该享清福了，你可好，一年到头不见面，
反倒给自己先买了房，你怎么不先给我和你舅妈买一套？”说着把钱揣进裤兜里，
端起碗继续说：“到底不是亲生的，我们也不指望你了，你妈现在回来了，你把你妈接走吧，
反正你现在也有房子了。”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我瞥了我妈一眼。
她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吃饭。当年她听说那个男人病死在德国，在团里跳了一天一夜的舞，
昏倒了才罢休。那时候我还小，就记得她抱着一个红色的钱包和照片哭，
一直说什么：“庆阳，我来找你，等我！”谁知道第二天，她就偷偷卖掉房子，
把几百万的卖房款全部捐了出去，上山当尼姑去了。媒体大肆报道他们的爱情故事时，
我和爸爸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没有一个人关心我们要怎么活。我真是想不通，
她怎么有脸回来的！我把筷子摔在桌子上，正视舅舅，“不可能！因为她不配！
”“当年她为了个野男人，变卖家产上山当尼姑，害死我爸，她就没资格跟我一起生活！
”“你怎么敢这样说话，我是你妈！”她又想扑过来打我，被姥姥拦住。她冷静下来，
冷笑着对我说：“好！我的好女儿，几年不见，没想到你变成了个六亲不认的白眼狼。
”说着她背着手转到门前，“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带我走，给我养老，我是你妈，
你爸如果在世，也不会不管我！”我攥紧了拳，指甲扎的肉疼。她这么自信也不是没缘由的。
当年我爸对她一见钟情，为了追到她几乎是百依百顺，她脚踏两船，吊着我爸，
还谈着白月光男友，我爸都一忍再忍，从来不责怪她，在家里她说一不二。要是我爸还活着，
真的很难说，他会不会心软。“你还有脸提我爸？
你知不知道最后他割腕时嘴里还在念着你的名字！”我妈听到这句话，怔愣了一下，
嘴里嗫嚅着：“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佛说放下才能解脱，你也该放下！”说着又搓起佛珠，
嘴里还不停的念着“南无阿弥陀佛！”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气得心颤！我至今记得，
爸爸那晚带着我走投无路，跪在舅舅家门口。雨水和泪水顺着他的脸往下流。“大哥，
求你了，就让我们暂住几天，找到工作我马上就走。”“房子小，住不下，自己想办法。
”舅舅站在门廊下，说完狠狠关上了门。爸爸抱着我躲在桥洞下，用衣服把我裹在怀里。
警察发现我们时，爸爸的身体已经凉了，我还蜷缩在他怀里。就连当时见过大风大浪的女警，
看到如此景象，都忍不住可怜我。就凭这些我就不可能原谅她，更不可能跟她一起生活，
因为我打从心底里恶心！说着，我抓起包就要走。我妈见状像疯了一样抱着我不撒手。
嘴里振振有词：“是他自己心理承受力差，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使劲掰开她的手指。
她就像一条八爪鱼一样牢牢扒在我身上。我一边使劲推她，
一边冲她吼：“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爸？你一个自私自利的坏女人也配评价他？
他再不好也没有干抛弃妻女的畜生事！走开，别逼我动手！”“就不松！
当年要不是你死鬼爸非要留下你，我就跟庆阳去德国过贵妇日子了，都是你，
是你毁了我一辈子，你必须养我！”听到这话我终于明白了从前她为什么那么不待见我。
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陪着玩，我没有。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接送，我没有。
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爱，我没有。话说到这里，我彻底怒了!我掐住她的手腕使劲，
拉开距离，狠狠把她推出去，指着她说：“不要来打扰我，你不是我妈，我没有妈！
”她摔在地上的时候，我已经打开门跑了！3回家路上手机不停的响。
不用看都知道是那一家人的狂轰乱炸。出租车上，响个不停的电话引来了司机侧目，
***脆把他们全部拉黑。没有他们的骚扰，我难得过了几天舒心日子。
就在我心存侥幸的想着我妈不会再来骚扰我的时候，她又像鬼魅一样出现了，
这次她大中午堵在学校门口。隔着远远的看见她，我就拉低帽檐，拉高口罩。
可是还是被她发现了。“半夏，你别走，别走，我们一起坐下吃顿饭。”她紧紧拽着我，
把我拉到校门口的一家川菜馆。进了包厢，服务员送来一个哆啦A梦的奶油蛋糕。
她拆开盒子，推到我面前：“你吃，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蛋糕了，快吃！
我在山上都没有这么好的蛋糕。”我用筷子沾了一下奶油，尝了尝，再也没动过那块蛋糕。
“说吧，你叫我来有什么事？”我妈顿了一下，尴尬的笑着说：“那天发脾气是妈妈不对，
不应该那样对你说话，那天也是被冲昏了头脑，说的也都是气话，你千万别跟我计较。
”我没接话，低着头用筷子拨动端上来的菜。她见我没说话，偷偷瞄我，畏畏缩缩的样子，
真是让我不习惯。但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半夏，你记得你小时候很粘我的，总追着我，
让我陪你玩吗？”“那会儿你小，特别活泼，话也多，整天叽叽喳喳的，吵的我头疼。
”“是啊。”我马上打断她，“那时候小，看不懂脸色，不知道你是真心不爱我。
”她楞了一下，马上伸手来拉我：“半夏，你听我说，妈妈是爱你的。”我猛地抽出手。
“爱我？”我指着桌上的菜。“爱我你能点出这样一桌子菜？你忘记我因为你的疏忽，
从小就得了慢性肠胃炎，吃不了辣椒吗？”“爱我？
爱我还在知道我爸死了之后一直待在山上不回来？”“爱我还把我一个人丢在舅舅家？
你明知道你那个哥哥，嫂子是个什么死德行，你也忍心？”当初舅舅家并不欢迎我。
从到他家开始，我一直住在厨房的壁橱里。因此得了个外号“壁橱姑娘”。
当时舅妈每天指使***各种家务，稍有不满就掐我的胳膊和大腿；表弟把我当出气筒，
心情不好就踢我，推我；每天都是等他们吃完饭，站在厨房里吃他们剩下的残羹冷炙。
经常饿的睡不着觉。只有姥姥偶尔会偷偷给我一块饼，
但被发现后就会招来舅妈更严厉的打骂。“你妈是个神经病，
为了个死男人不要活着的丈夫孩子，你也好不到哪去！”舅妈常这样骂我。十七年过去，
我终于逃离了那个地狱。凭借全额奖学金和无数个通宵打工的夜晚，我完成了学业，
成了一名大学老师，甚至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我以为噩梦已经结束，
直到那天她回来......她听见我的话，自觉理亏，但又说不出什么。
只能继续自顾自的说：“半夏，咱们以前也有好的时候，不是吗？
妈妈在寺里修行了这么多年终于想通了，家人最重要，让我弥补你。”“弥补？
”我向她伸手，“行，你先把我爸还给我，我就原谅你！”她惊讶地看着我，
突然破防：“你爸，你爸，你就知道你爸，他死了！你说我自私自利，他呢？
他不是也不要你了吗？”“你闭嘴！”我气急了，站起来瞪着她：“他那样不都是你害得？
你有什么资格说他？当初走的那么干脆，什么都不要了，现在你回来干什么？
”我拿起包就往外走。站在门口停下来，压下情绪回看她，“你别再打我主意了，
我不会养你的，毕竟你也没养过我！”4我妈听到我这么说，索性不装了：“你要是不养我，
我就去告你，搞死你!”她扑过来堵在门口，恶狠狠的跟我说：“我也直接跟你明说了，
我得了乳腺癌，现在需要钱治病，要么你给我一百万，我自己去治，要么你养我，给我治病。
”我一把推开她：“原来如此！”这一刻我猜彻底明白了，她根本不是来忏悔弥补的。
她只是走投无路了，需要一个栖身之所和一个提款机。“所以这才是你回来的真正原因？
没钱治病了？寺庙没法留你了？你终于想起我了？”“你真行！真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妈！
”我头也没回，大踏步走出门。就在这时，舅妈突然窜出来，抱住我的腿，赖在地上撒泼。
我向后看，我妈站在角落里幸灾乐祸。“沈半夏你个没良心的，挣了那么多钱，
一分钱都不舍得拿出来给你妈看病，她可是你妈，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