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了一个哑巴。新婚夜,他一身寒气,连被褥都未曾沾染。他是圣上为羞辱我沈家,
特意指来的低贱校尉,霍凛。而我,是将门嫡女,沈月浅,如今却是个瞎子。次日,
我摸索着将碗里那枚已经馊掉的窝头丢进泔水桶。转身的瞬间,脑海里炸开无数尖锐的声音。
天呐!男主好可怜!连馊窝头都吃不上!我猛地回头,“看”向那声音的来源。
那个面色蜡黄、身形消瘦的男人,正把我丢掉的馊窝头从泔水桶里捞出来。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注视”,身体一僵,无措地发出“啊啊”的声音。不会吧!
这个瞎子也太恶毒了!自己不吃,丢了都不让别人吃?我拳头硬了!
好想穿过去给她一巴掌!我听着脑子里的声音,攥紧了手指,大步流星地朝他走去。
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窝头,狠狠砸回了泔水桶里!“脏。
”我冷冷吐出一个字。01我叫沈月浅,曾是京城最耀眼的明珠,大将军沈巍的独女。
三月前,父亲兵败,沈家满门抄斩,唯独我因与当朝太子的婚约,被免了死罪。
但太子转头就娶了我的庶妹沈清荷。我则被圣上一纸婚书,
赐给了军中一个因伤退役、又哑又残的低等校尉,霍凛。说是赐婚,实则羞辱。新婚之夜,
没有红烛,没有喜宴,只有一间四处漏风的破屋。我摸索着坐在冰冷的床沿,
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和草药味。他似乎在离我很远的地方站着,
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石像。一夜无话。第二天,我被饿醒。我看不见,
只能凭着记忆和嗅觉在厨房里摸索。米缸是空的,面缸也是空的。最后,
我在一个角落的瓦罐里,摸到了一个又冷又硬,还带着酸味的窝头。我皱起眉,
毫不犹豫地将它丢进了门外的泔水桶。沈家的人,就算是死,也绝不食嗟来之食,
更何况是已经馊掉的食物。可我刚转身,脑子里就炸开了锅。来了来了!
经典恶毒女配扔食物,男主捡食充饥的名场面!心疼死我了,
我们凛喵上辈子是刨了她家祖坟吗?这辈子要被这么折磨?前面的别瞎说,
我们凛喵是战神!战神你懂吗!只是暂时落魄了!凛喵?战神?
我被这些莫名其妙的声音吵得头疼,下意识地循声“望”去。虽然我看不见,
但我的听觉和感知,却比常人敏锐百倍。我能“听”到,霍凛就站在泔水桶边,
他的呼吸很轻,心跳却很快。他把我丢掉的窝头捡了起来。这个认知让我浑身一震。
他……竟然要吃这个?“对、对不起……”一个沙哑破碎,
几乎不成调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挤出来。他不是哑巴吗?!!!他居然开口了?
是为了跟这个恶毒女人道歉?我哭死!这女人好狠的心啊,把我们战神逼到这份上了!
我没理会脑子里的嘈杂,径直朝他走去。我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他捏着窝头的手指都在发抖。我一把抢过窝头,再次丢进桶里,溅起一片污浊。“脏。
”我说。他浑身一僵,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似乎是想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靠!真扔了!这女的怎么这么不是人啊!凛喵快跑!离这个疯女人远点!
我没理会那些声音,拉住他冰冷的手腕,将他拖进了屋。他的手很粗糙,
布满了厚茧和伤疤,却很有力。我从怀里摸出我仅剩的一支金簪,塞进他手里。“拿去,
换点米面回来。”我的声音很冷,不带一丝感情。这是我最后的体面了。霍凛没有动,
也没有说话。???这是什么神反转?她不是恶毒女配吗?我有点看不懂了,
她到底是好是坏?该不会是欲擒故纵吧?想用这种方式拿捏我们凛喵?心机女!
我有些烦躁,加重了语气:“听不懂?”他终于动了,
他用粗糙的指腹轻轻碰了碰我的手心,然后将金簪推了回来。接着,他转身出去了。
没过多久,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肉香。他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只处理干净的野鸡。!!!
凛喵好帅!徒手打野鸡!这下不用饿肚子了,可是……那个瞎子会做饭吗?我当然会。
我虽是将军府嫡女,但母亲早逝,父亲常年在外征战,府里庶母庶妹当道,
我从小什么苦没吃过?只是如今,我看不见了。我摸索着走到灶台边,凭着记忆拿起火折子。
一双大手却覆上了我的手背,温热的触感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霍凛拿走了我手里的火折子,将我轻轻推到一旁。然后,
我听到了生火、烧水、食材下锅的声音。他……在做饭?天呐!上得战场下得厨房,
这是什么绝世好男人!瞎子女凭什么!凭什么能嫁给我们凛喵!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我坐在小凳子上,听着脑海里的声音,又听着他有条不紊的动作,心里五味杂陈。很快,
香喷喷的鸡汤味就飘满了整个屋子。他盛了一碗,用勺子搅了搅,试了试温度,
才摸索着递到我嘴边。我没有张嘴。“我自己来。”他顿了顿,还是把碗塞进了我手里。
我捧着温热的碗,小口小口地喝着汤。味道很好,肉炖得很烂,几乎入口即化。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一直在我身边,没有离开。呜呜呜好甜,
他一直守着她哎。虽然这个女人很坏,但是他们俩坐在一起,怎么有点好磕呢?
前面的姐妹,你的三观呢!别忘了她是怎么对我们凛喵的!我喝完汤,把碗递给他。
“你也吃。”他接过碗,却没有动静。我皱眉:“怎么?”他怎么可能吃!
这只鸡是特意打来给你补身体的啊!就是,我们凛喵自己肯定啃窝头去了。
我心里一沉,摸索着站起来,朝厨房走去。果然,在灶台的角落里,
我摸到了半个冰冷的窝头。不是那个馊的,但同样又冷又硬。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起。
我抓起那个窝头,走到他面前,狠狠砸在了地上!“霍凛!”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02空气死一般寂静。我能感觉到霍凛的呼吸都停滞了。
脑海里的声音也消失了片刻,随即以更猛烈的势头爆发出来。!!!
她她她……她居然发火了?我没看错吧?她是为了男主只吃窝头而生气?
这剧本不对啊!恶毒女配不应该幸灾乐祸,然后把鸡汤全倒掉吗?我宣布,
我暂时站队女主一秒钟!姐姐好飒!我胸口剧烈起伏,眼眶发热。我看不见,
但我能想象出霍凛此刻的模样。他一定又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用那双我看不见的眼睛,茫然地看着我。他凭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
就因为他是圣上赐给我这个“废人”的“废人”吗?我们就活该被踩在泥里,
连吃一顿饱饭都是奢望吗?“啊……啊……”他急切地发出几个音节,伸出手似乎想来拉我。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霍凛,听着。”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沈月浅,就算瞎了,也还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我的人,就算是死,也得站着死,
挺直了腰杆死!”“一锅鸡汤而已,分你一半,天塌不下来!”说完,我不再理他,
摸索着回到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我靠在门板上,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我不是在对他发火,我是在气我自己。气我的无能为力。
我靠……我好像有点明白她了……她不是恶毒,她是骄傲啊!她是将军的女儿,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和她的人被这样轻视,哪怕轻视他们的人是自己。破防了家人们,
原来是美强惨,不是恶毒女配。呜呜呜对不起,姐姐,我之前骂你太大声了。门外,
久久没有动静。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离开的时候,门被轻轻敲响了。“咚,咚咚。”很有节奏,
不轻不重。我没有开门。门外的人也没有再敲,只是安静地守在那里。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平稳而悠长,像一首无声的安魂曲,慢慢抚平了我内心的躁动。不知过了多久,
我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然后,是院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他出去了。凛喵去哪儿了?
该不会是被女主骂跑了吧?不要啊!女主你快去追啊!我没有动。
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觉得很累,前所未有的疲惫。我摸索到床上,
和衣躺下。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又回到了沈家出事的那天。血,到处都是血。
父亲的头颅被高高挂在城墙上,母亲和兄长们的尸体倒在血泊中。而我,
被太子曾经的侍卫长,如今的禁军统领赵康,一剑刺瞎了双眼。“沈月浅,别怪我。
”赵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诡异的快意,“要怪,就怪你父亲功高盖主,
挡了别人的路!”“啊!”我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眼睛***辣地疼,
好像又要流出血泪来。“别怕。”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
轻轻盖在了我的眼睛上。是霍凛。他回来了。他的手心很暖,带着淡淡的青草气息,
像一剂良药,瞬间驱散了我所有的恐惧和疼痛。我闻到屋子里除了他身上的味道,
还有一股浓郁的药香。“你……”我刚一开口,嘴里就被塞进了一颗圆润的东西。很苦,
但回味甘甜。“糖……”他用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字。是糖!
凛喵居然出去给她买糖了!呜呜呜他一定是看到她做噩梦,想安慰她,
但是自己又不会说话,就跑去买糖了。这是什么绝世小甜剧!我磕疯了!
我含着那颗糖,心里的苦涩似乎真的被冲淡了许多。我抓住他覆在我眼睛上的手,
他的手很大,能将我的手完全包裹住。“霍凛,”我轻声问,“你以前……是什么人?
”03霍凛的手明显僵了一下。他没有抽回去,但也没有回答。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在加速,
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脑海里的声音适时响起。来了来了!女主开始怀疑男主身份了!
快说啊凛喵!告诉她你是为国征战,杀敌无数的大元帅!楼上的别傻了,
现在怎么能说?说了不就大结局了?也是哦,那凛喵会怎么回答?好期待!
在那些声音的催促中,霍凛终于有了动作。他抽出手,在我手心里轻轻划了几个字。
我感受着他指尖的动作,一笔一划,清晰有力。“无名,小卒。”我的心沉了下去。是啊,
我还在期待什么呢?一个被圣上随意丢出来羞辱我的棋子,能是什么大人物?或许,
他曾经也是个一腔热血的军人,只是在战场上受了伤,毁了前程,才落得如此下场。
跟我一样,都是可怜人。呜呜呜凛喵好温柔,他不想让她有负担,所以骗了她。
他明明是战功赫赫的护国战神,却甘愿为了她,承认自己是无名小卒。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我先哭为敬!我松开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知道了,睡吧。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似乎在床边的地上铺了什么东西。然后,他躺下了。
我们就这样,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度过了我们名义上的第二个夜晚。第二天一早,
我是在一阵喧哗声中醒来的。“沈月浅那个***呢?让她给我滚出来!
”这个声音……是赵康!那个亲手刺瞎我双眼的男人!我的身体瞬间变得冰冷,
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我能感觉到一股带着浓重酒气的风涌了进来。“哟,还真在这儿啊。”赵康轻佻的声音响起,
“怎么,嫁了个哑巴,日子过得还舒坦?”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赵康,
你来干什么?”“干什么?”他笑了起来,“当然是来看看你啊,月浅。哦不,
现在应该叫霍夫人了。”他刻意加重了“霍夫人”三个字,充满了嘲讽。“太子殿下念旧,
怕你过得不好,特意让我送些东西来。”说着,他似乎扔了什么东西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是一百两银子,够你和你的哑巴丈夫吃穿不愁了。拿着钱,以后就安分点,
别再想着攀龙附凤。”这是羞辱。***裸的羞辱。我靠!这个渣男是谁啊!太恶心了吧!
太子?就是那个悔婚娶了女主庶妹的狗男人?他还有脸来?先是害死人家全家,
现在又派人来送钱羞辱人?凛喵呢?凛喵快出来护妻啊!我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开口,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是霍凛。我虽然看不见,
但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像一把出鞘的利刃。“滚。”一个字,沙哑,低沉,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赵康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哑巴,也敢叫我滚?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上啊凛喵!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打他!打他!
打到他妈都不认识!霍凛没有再说话。我只听到一声破空之响,紧接着是赵康的一声惨叫。
“啊!我的手!”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整个过程,快如闪电。
我甚至没听清霍凛是怎么动的。!!!帅炸了!凛喵一招就把他秒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有没有课代表解释一下?慢放回放:赵康想去抓女主,
凛喵一个侧身挡在前面,右手快如闪电,直接捏住了赵康的手腕,然后一个过肩摔!
干净利落!赵康现在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我听着脑子里的“实时解说”,
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干得漂亮。“你……你敢打我?我可是禁军统领!
”赵康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霍凛没有理他。我听到他走到赵康面前,
似乎是蹲了下来。然后,是骨头碎裂的清脆声响。“啊——!”赵康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捏碎了!凛喵把他的手骨捏碎了!啊啊啊啊啊好A好爆!这才是真男人!
对付这种***,就不能手软!“再有下次,”霍凛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
一字一顿,“死。”赵康连滚带爬地跑了,连他带来的银子都忘了拿。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我能闻到空气中弥漫开的,淡淡的血腥味。霍凛走到我面前,
身上那股迫人的寒气已经收敛了许多。他伸出手,似乎想碰我,却又有些犹豫。
我主动拉住了他的手。“谢谢你。”我说。他的手顿了顿,然后反过来,紧紧握住了我的。
他没有在我手心写字,但我却好像听懂了他想说的话。别怕,有我。04赵康被打跑后,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霍凛每天都会早早出门,傍晚时分带着一些猎物或者草药回来。
他话很少,几乎不说。但我们之间,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我会在他出门前,
为他整理好衣领。他会在我做饭时,默默地帮我递上需要的东西。我看不见,
时常会磕到碰到,他便用木头,将屋子里所有带棱角的地方都细心地包了起来。他从不说,
但我都知道。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日子!也太甜了吧!没有一句我爱你,
却处处都是我爱你。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吧,平淡又真实。凛喵也太好了吧,
他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女主。这天,我正在院子里摸索着晾晒草药,
脑海里的声音突然又激动起来。来了来了!恶毒女配要来作妖了!我就知道,
平静的日子不会太久。我心里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就在院门口响起。
“姐姐,我来看你了。”是沈清荷,我的庶妹,如今的太子妃。我没动,也没有说话,
只是继续手里的动作。她穿着一身华服,踩着精致的绣鞋,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传来,呛得我直皱眉。“姐姐,你怎么还在做这些粗活?
”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太子殿下知道了,会心疼的。”我呸!黄鼠狼给鸡拜年,
没安好心!她还好意思提太子?要不是她,女主会嫁给凛喵?哦不对,嫁给凛喵是福气!
前面的姐妹,你忘了凛喵现在还是个“哑巴残废”吗?在她们眼里,
女主这就是掉进泥坑了。我冷冷地开口:“太子妃娘娘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沈清荷被我噎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姐姐,
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们是姐妹,我自然是关心你。”她说着,拉起我的手,
将一个冰凉的东西塞了进来。“这是上好的玉肌膏,对伤口愈合有奇效。
姐姐你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也不能留疤啊,不然多难看。”我摸着手里冰冷的玉瓶,
心里一片冷笑。我的眼睛,是被赵康刺瞎的。而赵康,是太子的心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