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手如同两把钳子,死死地攥住皱巴巴的床单,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凸起、泛白,仿若冬日里***在寒风中的枯枝。
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脸颊簌簌滚落,混着凌乱发丝上的灰尘,黏腻地贴在她苍白如纸的面颊上。
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仿若锐利的钢针,首首地刺向产房外,让等候着的人心如被重锤猛击,疼得肝胆俱裂。
顾言在产房外,心急如焚,仿若一只被困在炽热炭火上的蚂蚁,焦灼地来回踱步。
他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若失去了血色的玉石。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砸在脚下的地面,洇出一小片湿痕。
他的眼神好似两把利刃,死死地钉在产房紧闭的门上,仿佛要用这炽热的目光穿透那扇阻碍他的屏障,真切地看到里面林晓的状况。
每一声林晓的惨叫传来,都像一记千斤重的大锤,狠狠地砸在他心上,让他的脚步愈发慌乱,仿若迷失了方向的困兽。
终于,一声响亮得仿若冲破云霄的啼哭打破了这令人窒息、仿若凝固了一般的紧张气氛,紧接着,又是一声清脆稚嫩、宛如天籁的啼哭。
那一刻,顾言只觉眼眶仿若被烈火灼烧,一阵热意瞬间涌上,紧绷得仿若即将崩断的心弦,在这两声啼哭中,瞬间松开。
护士满脸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仿若春日里盛开的繁花,快步走出来,用那清脆嘹亮的嗓音高声报喜:“恭喜啊,是龙凤胎!”
顾言激动得眼眶泛红,仿若春日里漫山遍野被霞光浸染的桃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盈盈欲滴。
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仿若汹涌海浪般澎湃的喜悦,仿若一支离弦之箭,猛地冲进产房。
刚踏入产房,那股刺鼻的药水味混合着新生婴儿特有的奶香扑面而来,他的脚步顿了一下,仿若被什么击中,随即快步走到床边。
看着虚弱躺在床上、仿若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林晓,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咙。
最终,他只是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紧紧握住林晓的手,声音略带颤抖,仿若被寒风吹拂的树叶,轻声说道:“辛苦你了,晓,谢谢你。”
林晓疲惫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仿若晨曦透过云层般微弱的笑容,目光缓缓移向身旁两个皱巴巴、像刚从猫妈妈肚子里钻出来的小团子,心中涌起一股仿若春日暖阳破冰而出般从未有过的母爱,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纯粹而炽热的温柔与怜惜。
孩子的到来让家里瞬间仿若被注入了活力源泉,充满了生机,变得更加热闹,却也更加忙碌。
林晓日夜围着两个孩子打转,喂奶、哄睡、换尿布,忙得仿若一只不停旋转的陀螺,连轴转个不停。
原本消瘦的脸颊愈发憔悴,仿若被霜打过的花朵,但眼神中却透着母爱的坚毅,仿若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顾言身体稍有好转,便迫不及待地帮着打下手,他学着换尿布,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若在捧着世间最易碎、最珍贵的宝物,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惊扰了这小小的生命;冲奶粉时,还会轻轻晃动摇匀,再极其谨慎地滴一滴在手腕内侧试温,做得有模有样,仿若一位经验老道的育儿专家。
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林晓心中的不安却愈发强烈。
每当夜深人静,孩子和顾言都沉沉睡去,她独自望着日前,知青返城的消息仿若一道惊雷,打破了小镇的平静,也彻底搅乱了林晓的心。
她站在那面斑驳、仿若记录着岁月沧桑的镜子前,望着镜中面容憔悴却依旧难掩秀丽的自己,又看看身边咿呀学语的孩子和病弱的顾言,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纠结万分。
“晓,你是不是想回城?”
顾言看出了她的心思,可还没等林晓回答,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仿佛变了一个人。
原本温和的面容此刻紧绷起来,嘴角微微下撇,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执拗。
林晓像是被戳中了心事,慌乱地低下头,不敢首视他的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嗫嚅道:“我…… 我只是不想一辈子待在这儿。”
顾言一听这话,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握拳,由于用力,指关节都泛白了。
他高大的身形在屋内投下一片阴影,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不行!
你想都别想!”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强硬,仿佛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林晓心中一痛,她没想到顾言会这么偏激。
她试图解释:“我在这儿过得太憋屈了,我有自己的梦想,我想去城里寻一条出路。”
可顾言根本不听,他来回踱步,像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猛兽,焦躁地吼道:“你走了,孩子怎么办?
这个家怎么办?
你当初既然选择嫁给我,就别想轻易离开!”
此后的日子里,顾言像个看守囚犯的狱卒,时刻盯着林晓的一举一动。
只要林晓流露出一点要回城的苗头,他就会想尽办法阻挠。
有一回,林晓好不容易托人打听到回城的机会,正悄悄收拾行李,被顾言撞了个正着。
他瞬间怒目圆睁,冲过去一把夺过行李,狠狠扔在地上,衣物散落一地。
“你要是敢走,就再也别想见孩子!”
他恶狠狠地威胁道,眼神里的疯狂让林晓胆寒。
林晓又气又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可顾言却丝毫不让步,他固执地认为,林晓是他的妻子,就该一辈子守在他和孩子身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她走。
在顾言的百般阻挠下,林晓回城的希望一次次破灭,她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与痛苦之中,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