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学习霓虹语
他的声音隔着雨声传了过去，女生猛地抬头，金瞳瞬间对上他的视线那眼神里没有惊讶，反倒带着点警惕，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连肩膀都略微绷紧，像只被惊动的小猫夏川崎看着她这副“随时要打架”的模样，有点无语他低头扫了眼自己：金发、耳钉、被雨水打皱的外套，确实有点像街头混混‘我看起来就那么像不良少年？
’他在心里默默吐槽着两人僵持了两秒，女生才终于开了口，声音有点沙哑，却带着清晰的英语口音“What do you want from me？
（你找我有什么事？
）”听见这话，夏川崎一愣，分不清是少女的恶意还是无意，毕竟如果后面加上from me属于英语中一种颇凶的回复一般来说反而用what’s up这种比较简单的回复比较合适“没什么..”夏川崎把便当袋往胳膊肘里挪了挪，腾出一只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就是看你冒着大雨坐这儿，有点好奇，而且这么淋雨，很容易感冒的..”他语速放慢了些，尽量让对方能听懂女生愣住了，金瞳里的警惕淡了点，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夏川崎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他突然想起公寓里还等着吃饭的雪，不由分说地就把手上的伞塞到女生手里“这伞你拿着..待会坐累了就撑伞回家，不用还我..”说完，他也不等女生回应，拎着便当袋转身就往公寓楼跑，背影很快消失在单元楼的阴影里雨水打在他的后背上，把外套彻底淋透，可他没回头——再耽误下去，自己和雪估计要饿肚子了女生握着那把还带着点温度的伞，愣在原地，伞面刚好遮住头顶的雨水，让她终于不用再被雨水浇头她看着夏川崎跑远的方向，金瞳里的防备彻底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开口，用霓虹语说道“谢谢...”微风卷起她的金发，雨丝落在伞面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她低头看着手里的伞，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明明自己也被淋湿了，真是个baka呢..”路灯的光晕落在她脸上，把那点笑意映得格外清晰——像是暴雨夜里，突然亮起的一颗星星~~~~~~夏川崎瘫在沙发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笔在笔记本上画圈圈，看教材的眼神像在看什么难题“‘こんにちは’（你好）和‘こんばんは’（晚上好）就差一个字，怎么区分啊？
白天说晚上的，晚上说白天的，会不会被人当成傻子？”
雪坐在他对面的地毯上，手里拿着日语卡片，闻言无奈地抬了抬眼，伸手敲了下他的手背“少爷，认真点，‘こんにちは’是白天10点到下午6点都可以用，‘こんばんは’是傍晚之后用，记住时间就不会错了..”她指着标注的假名发音“再读一遍，‘こんばんは’，尾音要轻一点，不是‘空邦哇——’拖那么长..”夏川崎撇撇嘴，却还是跟着念“こんばんは...这样对吗？”
“嗯，比刚才好..”雪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又抽出一张新卡片，上面写着“ばか”（八嘎）“接下来学这个词，读音是‘baka’，中文常翻译成‘笨蛋’‘傻瓜’..哦！
这个我知道！”
夏川崎眼睛一亮，瞬间坐首了“动漫里好多萌妹子都这么说啊，比如‘baka~’，听起来还挺可爱的，上次在游戏厅听那个粉发小丫头好像也差点说这个..”他还故意模仿动漫里的语气“‘夏川崎はばかです’（夏川崎是笨蛋），是不是这样念的？”
雪却摇了摇头“少爷，这个词不能这么用，更不能学动漫里的样子乱用..啊？
为什么？”
夏川崎愣住了“动漫里不是很常见吗？
看起来也没那么凶啊..那是动漫和小说的艺术加工..”雪端起玄米茶喝了一口，缓了缓语气，耐心解释“现实中的霓虹，‘ばか’是很不礼貌的词，比‘笨蛋’的程度重多了，有点像在骂‘蠢货’，除非是关系特别特别好的人之间开玩笑，而且还要看语气，不然很容易让人觉得被冒犯...”她顿了顿，想起之前在伦敦看的霓虹动漫，补充说道“尤其是女生，现实里几乎不会像动漫里那样，对着陌生人或者不太熟的人说‘baka’，更不会拖着尾音装可爱——那样会被人觉得很没教养，甚至会被当成故意挑衅...”夏川崎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笔“啪嗒”掉在笔记本上“不是吧？
动漫里骗我这么多年？
我还以为这是很日常的词呢...动漫为了效果会夸张，不能全信..”雪捡起笔递给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又飞快收了回去，耳尖悄悄泛红“比如‘だいじょうぶ’（没关系），动漫里常说‘だいじょうぶだよ’（没关系哦），现实里对长辈或者陌生人说，要加敬语‘だいじょうぶです’，不然会显得没礼貌..”夏川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凑近到雪的面前“可我们就是在动漫小说的世界里啊...？？？
少爷，你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说了什么，雪酱...”看着有些迷惑的少爷，雪只能叹了口气，随后说道“接下来，我将教少爷酱桑君様的用法，这个用到的最多...饶了我吧！”
夏川崎彻底葛优趟了“‘酱’是亲昵，‘桑’是礼貌，‘君’是对同辈男生，‘様’还要更尊敬...这都快把我绕晕了！
我就是来霓虹找玛丽的，又不是要长住，学这么细干嘛啊？”
雪看着他耍赖的模样，心里那点早就藏着的苦涩又漫了上来，却还是认真说道“少爷，玛丽小姐上次在米花露面，己经是半年前的事了，除此之外，没有住址，没有联系方式，连同行的人都没人知道...”她随后看向沙发上躺着的人，语气里藏着难掩的无奈“您只凭着这么一点模糊的轨迹找她，无疑于隔壁华国说的‘大海捞针’，要是连霓虹语都学不好，怎么跟当地人打听消息？
万一错过了玛丽小姐的线索，怎么办？”
“.....”夏川崎沉默了两秒，原本懒散的红瞳里瞬间亮了起来，他往前凑了凑，看着雪的眼睛“雪酱‘塞恩塞’（霓虹语“老师”的不标准发音），继续教我吧！”
看着他突然变得急切的模样，雪心里的苦涩更重了，她咬了咬唇，还是说道“少爷，有件事，我必须跟您说清楚..”夏川崎刚拿起笔的手一顿，疑惑地看向她“玛丽小姐接近您，恐怕...是有目的的..”雪的声音压得很低“家主大人之所以反对你们在一起，不只是因为她的身高，恐怕是因为她出身不明...”她以为夏川崎会生气，会反驳，可他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那又如何？”
雪愣住了“人与人之间的接触，本来就带着目的性啊..”夏川崎的视线落在雪的脸上，红瞳里没有丝毫敷衍，反而透着难得的认真“就像雪酱和我，你一开始跟着我，是因为你是夏川家的人，是父亲指定的护道者，这算不算目的？”
“我..”雪的心脏一缩，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苦涩瞬间翻涌上来，刚想解释“不是这样的”，就被夏川崎的话打断“可后来呢？”
“我初中去飙车，是你骑着摩托车追了我三条街，把我拽了回来..我跟黑帮打架被人枪击，是你偷偷给我涂药，还替我瞒着家人，也瞒着我将那个黑帮给铲除..我为了玛丽跑来霓虹，也是你二话不说跟着我，帮我处理烂摊子，教我学日语...”他伸出手，握住了雪垂在身侧的手掌，语气里带着点笑意，却比任何时候都真诚“别人都怕我是‘圣子’，怕我是夏川家的继承人，要么敬我，要么惧我，只有雪酱会管我、会骂我，会疼我、会担心我...雪酱，你对我这么好，这算不算‘目的’？”
雪僵在原地，手掌被他碰过的地方像是烧了起来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刚才心里的苦涩和担忧像是被这几句话轻轻吹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又一阵的发烫，从手指一首蔓延到心口眼眶不知不觉就热了，她赶紧低下头，扯紧了女仆裙的蕾丝花边，不让夏川崎看见自己泛红的眼角夏川崎看着她这幅模样，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啦，别愣着了，——快教我敬语好了，其实雪酱也想跟我一起逃出来，对吧？”
雪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声音比刚才软了些，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嗯，那我们先从‘様’的用法开始，对长辈或者需要尊敬的人，一定要用...”只是心里却是在想‘是不是自己172cm的身高不符合少爷的ロリコン（Rorikon）审美？
’‘毕竟那位玛丽小姐好像才140cm不到，和185cm的少爷怎么都不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