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你这张单子有点问题。”财务刘姐把报销单推了回来，脸上挂着职业假笑。
“王总只批了五百。”什么？我特意挑了李总最喜欢的餐厅，酒都是他点名要的。
就为了那个磨了一年的千万大单！现在，临门一脚，你跟我说五千六只批五百？行，真行。
1“刘姐，你没开玩笑吧？”江帆拿起那张轻飘飘的报销单，上面的审批栏里，
一个龙飞凤舞的“王”字旁边，跟着一个刺眼的“500”。那力道，几乎要划破纸张。
“我哪敢跟您江大经理开玩笑啊。”刘姐扶了扶眼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王总说了，
现在公司要缩减开支，勤俭节约，一切不必要的费用都要砍。这五百，
还是他看在您为公司辛苦奔波的面子上特批的。”勤俭节约？江帆心里一阵冷笑。
上个月王总给自己换了三十万的红木办公桌，眼睛都没眨一下，
现在为了招待手握千万订单的大客户，五千六的餐费就成了“不必要的费用”？“刘姐，
这顿饭是为了什么，你应该清楚。项目部那边，合同的章都准备好了，就等李总签字。
这节骨眼上，王总这是什么意思？”“这我就不知道了。”刘姐摊开手，
一副爱莫能助的姿态，“王总的决定，我们财务就是执行。江经理，你要是有疑问，
还是亲自去问问王总吧。哦对了，这五百你要是现在要，我马上给你走流程。”她说着，
就要伸手去拿那张报销单。江帆一把将单子按住，纸张在他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他盯着刘姐，一字一句地问：“我再确认一遍，五千六，只批五百？
”刘姐被他看得有点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王总亲口说的。”“好。
”江帆收回报销单，叠好，揣进兜里。他什么都没再说，转身就走。
整个财务室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他，空气里充满了窃窃私语。
江帆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像针一样扎在自己背上，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
但更多的是看热闹的。他是公司的销售冠军，连续三年业绩第一，手里的客户个个都是大头。
王总平时对他客客气气，今天这操作，所有人都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江帆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总经理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里面传来王总和另一个人的笑声。“王总高明啊！这一招敲山震虎，既能杀杀某些人的威风，
又能给公司省钱，一举两得！”这个声音江帆很熟悉，是他的死对头，销售二部的经理张锐。
“什么高明不高明的。”王总的笑声带着几分得意，“公司不是他一个人的，
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业绩好，是有点功劳，但不能恃功自傲。五千多吃顿饭，太奢侈了！
得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张锐立刻附和：“就是！咱们做销售的，
靠的是脑子和嘴皮子，不是靠茅台和鲍鱼。王总这才是真正为公司着想。不像有的人，
拿着公司的钱给自己充面子。”江帆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原本只是愤怒，
现在却觉得有些可笑。他为了这个项目，带着团队熬了多少个通宵，喝了多少酒，
说了多少好话，才把李总这块硬骨头啃下来。王总倒好，坐在办公室里动动嘴皮子，
就把他所有的努力定义为“奢侈”、“充面子”。他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王总看到他，脸上的得意还没完全褪去，显得有些尴尬。
张锐则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抱着胳膊靠在沙发上，挑衅地看着江帆。“王总。
”江帆走到办公桌前，把那张报销单拍在桌子上。动作不大，声音却很响。
王总的脸沉了下来：“江帆，你这是什么态度？进门不知道敲门吗？”“我怕敲门，
打扰了王总和张经理讨论怎么给我‘杀威风’。”江帆面无表情地回敬道。
王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没想到江帆在门外都听到了。“你胡说什么！”他一拍桌子，
试图用气势压倒江帆，“你的报销单，财务跟你说了吧？公司现在困难，要开源节流。
你作为公司的老人，要起带头作用！”“带头作用？”江帆拿起那张报销单，
在王总眼前晃了晃，“带头自己垫五千一百块钱请客户吃饭，
然后换来五百块的‘公司福利’？王总，这头我带不了。”“放肆！”王总彻底被激怒了，
“江帆，你别以为你业绩好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公司离了谁都照样转！这五百，
你要就要，不要就滚蛋！”张锐在一旁煽风点火：“江帆，你怎么跟王总说话呢？
王总也是为了你好，怕你年轻，花钱大手大脚。再说了，李总那个单子，又不是非你不可。
我也能谈。”“你？”江帆终于把视线转向张锐，带着一丝轻蔑，
“你连李总喜欢喝什么茶都不知道，你拿什么谈？”“你！”张锐被噎得满脸通红。
江帆不再理他，重新看向王总，语气平静得可怕。“王总，我最后问一次，这张单子，
批还是不批？”王总正在气头上，加上张锐在旁边，他觉得自己要是妥协了，
以后在公司就别想抬头了。他脖子一梗，吼道：“就批五百！爱要不要！”“好。
”江帆点了点头，拿起那张报销单，当着他们两人的面，一点一点，撕成了碎片。然后，
他把纸屑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这个单子，我不报了。”说完，他转身就走，
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王总和张锐都愣住了，他们谁也没想到江帆会这么刚，
直接把单子给撕了。等王总反应过来，江帆已经走到了门口。“江帆！你给我站住！
”王总气急败坏地吼道，“你想干什么？你还想不想干了！”江帆停下脚步，回过头，
脸上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王总，你不是说公司离了谁都照样转吗？
”“我这就让你看看，离了我，它到底转不转得动。”2江帆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
整个销售部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假装在忙碌，但耳朵都竖得老高，
眼角的余光不住地往他这边瞟。刚才总经理办公室里那几声咆哮，整层楼都听得一清二楚。
江帆却像个没事人，坐下来，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李总那个项目的所有资料。
合同的电子版、项目推进的详细记录、每一次会议的纪要、甚至包括李总的个人喜好和习惯，
他都分门别类，整理得清清楚楚。旁边的助理小陈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
满脸担忧：“帆哥，你……没事吧？要不，那钱就算了，别跟王总硬顶，不值当。
”小陈是江帆一手带出来的，知道他为了这个项目付出了多少。那五千六，
大部分都是江帆自己先垫付的。江帆没有抬头，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只淡淡地回了一句：“这不是钱的事。”是，这不是钱的事。是他辛辛苦苦在前面冲锋陷阵，
打下来的江山，凭什么让王总在后面指手画脚，还要踩着他的脸来彰显自己的权威？他江帆，
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整理完所有文件，他把它们打包，加密，
然后存进了一个私人U盘。做完这一切，他才靠在椅背上，长出了一口气。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李总的微信。“江老弟，合同我让法务看过了，没问题。
下周一我过去你们公司，咱们正式签？”看着这条消息，江帆的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许久。
他想起为了攻克李总这个大客户，他整整三个月驻扎在项目所在的城市，
陪着李总从工地看到厂房，从白天聊到深夜。李总是个很讲究的人，合作不仅看实力，
更看人品。那晚的饭局，正是因为江帆的周到和真诚，才让李总最后松口，
决定把这个千万级别的大单交给他们公司。而现在，这顿饭，成了王总口中的“奢侈”，
成了他“恃功自傲”的罪证。何其讽刺。江帆的思绪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王总和张锐一前一后地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王总的脸上还带着怒气，
径直走到了江帆的工位前。“江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现在去财务，把那五百块钱领了，然后给李总打电话，约好下周一签约的时间。这件事，
我就当没发生过。”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在给江帆台阶下，但那高高在上的姿态，
分明是一种施舍。张锐跟在后面，不阴不阳地补充道：“帆哥，王总这是爱护你，
给你面子呢。别不知好歹。为了几千块钱，把千万的单子搅黄了，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江帆缓缓抬起头，看着他们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倒是默契。
他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拨通了李总的电话。
王总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以为江帆服软了。张锐也撇了撇嘴，
觉得江帆终究还是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喂，李总，您好，
我是江帆。”江帆的声调很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江老弟啊！我正要跟你说呢，
合同没问题，下周一见！”电话那头传来李总爽朗的笑声。“李总，非常抱歉，
可能要耽误您一点时间了。”江帆说道，“关于我们之间的合作，可能需要暂时搁置一下。
”这句话一出口，王总和张锐的脸色瞬间变了。王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个箭步冲上来，就想去抢江帆的手机，嘴里怒骂着：“你疯了！”江帆侧身躲开，
继续对着电话说道：“是的，李总。非常抱歉。
因为我们公司最近内部正在进行一些……政策上的调整，
可能会影响到后续项目的服务质量和对接效率。我个人无法保证还能像之前承诺的那样，
为您提供最优的服务。所以，本着对您负责的态度，我建议我们将签约的事情，先放一放。
”他没有说一句公司的坏话，但每一句都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扎在了要害上。
电话那头的李总沉默了几秒钟。他是个老江湖了，立刻就听出了话里的不对劲。
什么“政策调整”，分明就是托词。“江老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李总的声调严肃了起来，“我们合作看中的是你这个人，是你这个团队。到底怎么了？
”“一点小小的内部问题，不方便多说。总之，李总，这次真的非常抱歉。辜负了您的信任。
”江帆的语气里带着真诚的歉意。“你……”王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江帆，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怎么也想不到，江帆竟然敢当着他的面，
直接拒掉这个他吹嘘了半年的大单。张锐也傻眼了，他只是想看江帆的笑话，
没想过要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千万的单子要是黄了，他不仅没好处，
整个销售部的年终奖都得泡汤。“江老D，你先别急着道歉。”李总在电话那头沉声说道，
“这样，你现在方便吗？我们见一面，私下聊聊。我信你，不信什么狗屁政策。”“好的，
李总。我随时有空。”挂掉电话，江帆站起身，看都没看已经气到嘴唇发紫的王总，
径直朝外面走去。“江帆！你给我回来！你这是叛逃！是商业背叛！
”王总在他身后疯狂地咆哮。江帆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叛逃？
从他垫付的五千六百块被砍成五百块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欠这家公司任何东西了。
3咖啡馆里，舒缓的音乐流淌着。李总搅动着面前的咖啡，看着对面的江帆，
眼神锐利：“说吧，江老弟，到底怎么回事？别跟我打官腔，我不吃那一套。
是不是你们那个王总，给你穿小鞋了？”江帆苦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垫付的那张餐费发票，放到了桌上。“李总，
您还记得我们上次吃饭吗？”李总看了一眼发票上的金额和餐厅名字，
点了点头：“当然记得。那家的佛跳墙味道很正宗。怎么了？”“那顿饭，
一共五še千六百块。我拿回公司报销，我们王总，只批了五百。”江帆的语气很平静，
就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李总搅动咖啡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起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江帆：“你说什么？五千六，只批五百？他当是打发叫花子呢？
”李总是什么人？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这是赤裸裸的羞辱。“他跟我说，公司要勤俭节约，
让我起带头作用。”江帆自嘲地笑了笑，“我一个销售经理，
最大的作用就是为公司创造利润。现在，我用来创造利润的正常开销，倒成了铺张浪费。
”李总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放下咖啡勺，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所以，
你就直接给我打电话，把单子拒了？”“是的。”江帆迎着李总的审视，坦然道，
“我不能保证在这样的公司环境下，还能为您提供之前承诺的服务质量。我的团队，
我的资源，都可能会被那个只值五百块的‘勤俭节约’政策所限制。与其将来合作出了问题，
大家不欢而散，不如现在就停下来。这是对您负责，也是对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负责。
”李总盯着江帆看了很久，久到江帆都以为他要发火了。突然，李总笑了。“好小子，有种！
”他赞许地点了点头，“你没让我看错人。做生意，最怕的就是跟糊涂蛋合作。
你们那个王总，就是个十足的糊涂蛋。为了几千块钱的蝇头小利，
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办公室权威，就敢得罪财神爷，也敢羞辱自己手下最能打的兵。
这种公司，走不远。”得到李总的理解，江帆心里那点最后的郁结也消散了。“李总，
谢您理解。但这次合作……确实是我搞砸了，实在是对不住。”“你搞砸什么了？
”李总摆了摆手，“你这是在帮我避雷。我要是真跟这种公司签了合同，
后续的麻烦事才叫多。今天他能为五千块为难你，明天就能为五十万的项目款为难我。
这种格局，不配做我的合作伙伴。”李总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江老弟，你在你那家公司，待得不痛快吧？”江帆没有说话，
算是默认了。“有没有想过，出来自己干？”李总的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江帆愣住了：“自己干？”“对。”李总的眼神变得灼热，“你有人脉，有能力，有冲劲，
最重要的是，你有原则，有底线。这在现在的生意场上，太难得了。你缺的，
只是一个平台和启动资金。”他身体微微前倾，盯着江帆的眼睛。“我给你这个平台。
你出来，成立一个销售顾问公司。我这个千万的单子，不跟你原来的公司签了，我跟你签！
不仅如此，我再追加五百万的预算，并且，我把我认识的几个老总都介绍给你。他们的业务，
你去谈。谈下来，都是你的。”江帆的心脏猛地一跳。他被李总这番话彻底震住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拉拢，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个足以改变他一生的机会。“李总，
您……您这是……”“我这是在投资。”李总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投资的不是一个项目，
是你江帆这个人。我觉得你值这个价。怎么样，敢不敢赌一把？”敢不敢？
江帆看着李总真诚而灼热的眼神，想起了王总那张傲慢的脸，
想起了张锐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想起了那张被撕碎的、只值五百块的报销单。
一股热血从脚底直冲头顶。他为什么要在一棵快要烂掉的树上吊死？
他为什么不能自己种一片森林？江帆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李总，
承蒙您看得起。”“我干！”4当江帆再次回到公司时，已经是下午。他一踏进办公室，
所有人的视线“刷”的一下全都集中到了他身上。那气氛，比他早上离开时还要诡异。
销售部的员工们个个神情紧张，大气都不敢出。王总的办公室门紧闭着，
但没人相信他不在里面。张锐第一个迎了上来，
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焦虑和幸灾乐祸的复杂神情。“江帆，你可算回来了！
你到底跟李总说什么了？李总的秘书刚刚打来电话，正式通知公司，暂停一切合作洽谈！
”张锐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暂停？
”江帆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不是我建议暂时搁置吗？李总的动作还挺快。”“你！
”张锐气结，他指着江帆，压低了声音吼道，“你知不知道这单子对公司有多重要？
这可是千万级别的大单！黄了的话，我们整个部门今年的奖金全都要泡汤！
你为了自己那点破事，拉着所有人下水，你安的什么心？
”他试图把江帆塑造成所有人的公敌。然而，周围的同事们并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同仇敌忾。
他们看着江帆，眼神里更多的是一种敬畏和复杂。谁都不是傻子。事情的起因经过，
大家心里都有一本账。王总克扣功臣报销款在先，江帆愤而反击在后。虽然做法极端，
但却让这些平时受了不少气的员工们，心里暗暗叫爽。江帆没有理会张锐的叫嚣，
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就在这时，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王总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双眼通红地冲了出来，手里还攥着被他捏得变形的手机。“江帆！
”他几步冲到江帆面前，因为愤怒，声音都在颤抖。“你行啊你！真是长本事了！
翅膀硬了是不是！我让你去跟李总沟通，你就是这么沟通的？直接把生意给我搅黄了？
”“王总，您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江帆平静地看着他，“第一，我没有搅黄生意，
我只是提出了一个负责任的建议。是李总自己决定暂停的。第二，我这么做，
完全是秉承您‘勤俭节约’的指示。既然招待客户的五千六百块都算铺张浪费，
那说明这个千万的单子，在您看来，可能连五千块都不值。为了给公司省钱，
我当然要把它停掉。”“你……你这是强词夺理！”王总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从未想过，自己一向看不起的这个销售员，竟然有这么伶牙俐齿的一面，
每一句话都把他堵得死死的。“是不是强词夺理，您心里清楚。”江帆的视线扫过王总，
又扫过一旁的张锐，“现在，您打算怎么办？是继续贯彻您的节约政策，
还是想办法挽回这个单子？”王总当然想挽回！这笔单子他已经在集团总部那边夸下海口，
要是真黄了，他这个总经理的位置都可能不保。但他又拉不下脸来求江帆。
他的视线转向了旁边的张锐，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张锐！”“在！王总！
”张锐立刻站直了身体。“这个烂摊子，你去给我收拾！你不是说你也能谈吗？现在就去！
把李总给我请回来！只要你能把合同签了，我给你记头功，销售冠军的位子就是你的！
”王“总大声宣布道，这既是给张锐下命令，也是在故意说给江帆听。他想让江帆知道，
他不是非你不可。张锐的脸上顿时泛起了红光，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只要办成这件事，
他就能彻底把江帆踩在脚下。“是！王总！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张锐激动地立下军令状，“我跟李总虽然不熟，但我有诚意！我这就去订最好的酒店，
用最高的规格，一定让李总看到我们公司的诚意！”听到“订酒店”、“高规格”这些词，
王总的脸颊抽搐了一下，但话已经说出口，他只能硬着头皮挥了挥手：“去吧！
费用……我特批！”张锐兴高采烈地跑了。王总恶狠狠地瞪了江帆一眼，仿佛在说：你等着，
看我怎么用你的人，打你的脸。江帆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他打开抽屉，
从里面拿出一张空白的离职申请表，开始不紧不慢地填写起来。他知道，张锐这一去，
只会碰一鼻子灰。李总那种人，看重的是人，是尊重，是信誉。
张锐以为用钱就能砸开的大门，恰恰是李总最看不起的。这场戏，才刚刚进入高潮。他江帆，
已经买好了前排的看台票，就等着看王总和张锐，如何把这场戏演砸。
5张锐的行动力确实很强。不到半个小时，他就通过各种关系，搞到了李总秘书的电话。
他躲在茶水间里，声音压得又低又谄媚：“喂，您好，是李总的王秘书吗？哎呀，您好您好，
我是咱们合作公司的，我叫张锐，是销售二部的经理。”“哦，张经理，有事吗？
”电话那头的女声礼貌而疏远。“是这样的王秘书，你看，之前我们公司的江帆，
可能在沟通上有一些误会，让李总不高兴了。我们王总特别重视这个事，
特意派我来跟您和李总解释一下。我们王总非常有诚意，想今晚做东，
在咱们市最好的‘悦江楼’设宴，给李总赔罪。您看李总方便吗？”张锐把姿态放得极低，
他相信，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他搬出了“悦江楼”这块金字招牌。然而，
王秘书的回答却像一盆冷水。“不好意思啊张经理，李总今晚已经有约了。”“啊？有约了？
”张锐一愣，赶紧说道，“那明晚呢？后天也行！时间地点都由李总定！我们全力配合！
”“张经理，实在抱歉。李总最近的行程都排满了。至于合作的事，李总已经决定了，
暂时不考虑。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这边还有个会，先挂了。”“哎，王秘书，
您别……”张锐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嘟嘟”的忙音。他举着手机，愣在原地，
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怎么会这样？他连李总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一个秘书给打发了？
他不信邪，又换了个说辞，给李总的公司前台打电话，试图直接联系上李总本人。
结果还是一样，前台的回答像机器人一样标准：“抱歉，李总正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如果您有事，可以跟他的秘书预约。”一整个下午，张锐想尽了办法，托遍了关系，
结果都是石沉大海。李总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连传递“诚意”的门都找不到。傍晚时分，
张锐垂头丧气地回到了王总的办公室。王总正焦急地踱着步，看到他进来，
立刻迎了上去：“怎么样了？约到李总了吗？”张锐的脸垮了下来，摇了摇头：“王总，
这个李总……油盐不进啊。我说是您请客，报了悦江楼的名号，他秘书直接就给拒了。
说他最近都没空。”“没空？这是借口！”王总一拳砸在桌子上，“肯定是江帆！
一定是他跟李总说了我们公司的坏话，在背后捅了我们一刀！”张锐立刻点头附和：“没错！
肯定是这样！王总，江帆这小子心太黑了！自己拿不到单子，就把它毁掉，谁也别想得到！
这是典型的吃里扒外！”两人在办公室里一唱一和，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江帆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