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力实验
她连连对着服务员说着：“对…对不起…我看错了！”
然后踉踉跄跄的转身，推门而出。
站在咖啡厅的门外，她仔细的端详着那面‘墙’。
然后她又走过去用手摸了摸，冰冷和粗糙的手感，从指肚传来……那确确实实是一面墙！
墙上也没有玻璃窗！
只有一行用蓝色涂料印刷着的，医院宣传广告：“卡费地霖口服液，让你告别疾病的困扰，从此一步登天！”
“繇城P区疗养院”是你最好的选择！
“……”此时，咖啡厅里又传出议论声：“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女孩……她是？
……她是被一名画师……抛弃了！
然后就疯掉了！”
“不对……不对……这是隔壁‘天鹅苑’的女孩！
……听说她被一个男人打傻了！
……她应该是一个月前‘天鹅苑’跳楼的那个女孩！
……听说恰巧掉在了消防气垫的边上！
……不是！
……不是摔死了吗？！
怎么……？”
“……”角儿并没有理会她们的闲言碎语。
而是径首的走向‘天鹅苑’小区——咖啡厅里那些人所说的她的‘家’。
她似乎也意识到，那个‘家’对她来说很重要：‘弟弟’还在那里……！
‘答案’也在那里……！
角儿向着“天鹅苑”方向刚走了几步，她隐隐约约的听到，隔壁的药店，传来本地交通台广播：“提醒繇城P区驾驶员，监测到环城高架桥面出现不明原因轻微震颤，疑似地质活动或大型车辆通行引发，请途经车辆注意观察，谨慎驾驶。
重力监测站报告无异常，请市民放心。”
听到这些，她愈发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噗嗤——”脚下凸起的地砖将她绊倒……她远远摔出去十几米！
手掌、膝盖被擦破，血珠渗出。
她并没有感觉到很痛，只是感觉这世界有些不对劲：“怎么那么远？
这好像不符合常理？”
角儿心中闪过一丝不安，而后又迅速爬起，用手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
再次向‘家’的方向跑去。
“……”夕阳将她奔跑的影子拉得更加扭曲变形。
终于，“天鹅苑”陈旧的大门出现在视野尽头。
她气喘吁吁地停下，抬头望着一栋栋被残阳渐渐吞噬的破败楼层。
此时的她并没有表现出，放松的心态，反而显得更加的急迫和不安。
角儿走向不远处的一栋‘矮楼’，那‘矮楼’坐落在破旧小区的东北角，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
周围没有相邻的楼栋，反而杂草更多一点，好像根本就不属于这个小区。
角儿抬头望去，那个‘矮楼’的一间落地窗后面，一位穿着藏蓝色旗袍女人的身影，正静静伫立着，隔着玻璃，无声地俯视着她。
那身影，赫然就是画展中的画中女人！
她的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而旗袍女人的左右，还各站着一个人。
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和一个穿着古典服装的男人！
那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就是弟弟，而那个穿着古典服装的男人就是弟弟口中的叔叔——画师！
“找到了！”
她突然捡起地上的两颗石子，狠狠地攥在手里。
然后向着那栋楼跑去。
“叮铃……叮铃”门铃急促的响声，似乎映照着角儿此刻的心情。
“进来吧，门没锁！”
画师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角儿觉察到，画师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中又带着些许不安。
她推门而入，径首的走向客厅，用目光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其他人。
只有穿着古典服装的画师，此刻还站在阳台上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的长发用一只玉簪随意的挽着，一袭黑衣如墨。
画师依旧背对着她，保留着原来的姿势。
好像他对于角儿的到来，并没有感到特别的意外。
他只是盯着落地窗外的小区，似乎在专注的思考着什么事情。
角儿见过他很多次，他每次都穿着同样风格的服装。
似乎他对这种服装，有着前所未有的执着。
画师的双手背在身后，他的右手执着一杆毛笔，笔尖上还悬着一滴尚未滴落的红色墨汁。
“嘀嗒”墨水滴落的声音，在这个静谧的房间显得格外刺耳。
红色的墨汁在滴落在地板上的一刹那，顿时洇出一朵盛开的梅花。
那梅花仿佛又有了生命，正在向着画师的脚下蔓延。
角儿的视线从那朵“梅花”上移开。
她快速走到画师的侧面，从兜里掏出来那两个她捡来的石子，伸着手向画师示意。
“你想表达什么？”
画师这才转过身看着角儿。
一双犀利的眼睛，搭配着冷峻的面容，让角儿猛的一颤，腿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角儿这才缓缓松开手，丢下一颗石子。
…………“当啷”两秒后，石子砸落在地板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然后呢？”
画师面不改色。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我从跌倒的那一刻，才明白了你的谎言！”
角儿顿了顿，接着说：“你知道这栋楼有多高吗？”
画师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接着沉默不语。
“你看！
现在时间是‘17：28：00’”角儿指着墙上时钟，突然推开窗户，在确认了楼下没人之后，将手伸出窗外。
然后又缓缓的松开了拿着石子的手。
角儿转头盯着墙上的时钟，漫长的等待加速了她的心跳和不安。
当分针和秒针定格在‘17：30：30’的一瞬间，楼下传来石子落地的“叮当”声。
“这个世界是假的！
对不对！”
角儿缓缓摇了摇头，对着画师说。
这时，画师突然变得很疯狂，他的手抱着头，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对！
这重力削减的太快了！
怎么可能从原来的十分之一，突然削减为百分之一！
你的任务还没完成！
你要抓紧时间了！
不然……你在骗我！
你一首在骗我！
你那些所谓的‘妻子’谎言和给我的‘承诺’……全是假的！
那个真实的世界早就不存在了！
对吧！”
角儿对画师大吼着。
“既然你己经知道了这个结果，那请便吧！
只不过……”画师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异常冷静。
他此刻不恼不怒，微微弯腰，摊开右手对着门外，作出请的姿势。
当角儿的验证，得到了画师的肯定，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回不去了！
……真的回不去了！”
她喃喃自语。
画师却又转过身，继续盯着窗外的世界……随着角儿的声音越来越小……隔壁画室里传来弟弟若有若无的欢笑声。
角儿突然从地上弹坐起来。
她像丢了魂似的疯狂跑进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