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青鸾》第一章 雨夜逢异客江南的雨,总带着股化不开的缠绵。暮春时节,
连绵的阴雨已经下了半月,将临安城外的竹林浇得透湿。竹枝低垂,
竹叶上的水珠顺着叶尖滚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声响,仿佛谁在耳边低语。
沈砚之收剑回鞘时,指腹蹭过冰凉的剑穗。穗子是母亲生前绣的,
青竹纹样已经磨得有些发白。他仰头望了眼天色,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雨丝斜斜地织着,
把远处的山影晕染成一片朦胧的水墨。"公子,前面有座破庙,咱们去避避雨吧。
"随从阿尘牵着两匹瘦马,裤脚已经湿透,黏在腿上很不舒服。沈砚之点点头,
握紧了腰间的钱袋。袋里的碎银不多了,够不够今晚的落脚钱还未可知。三个月前,
他还是苏州沈府的二公子,衣食无忧,每日里不是跟着父亲学剑,就是在书房临摹字帖。
可一场突如其来的横祸,让父亲被诬通敌叛国,沈府满门抄斩,
唯有他在忠仆的掩护下逃了出来,成了朝廷钦犯。如今的他,不过是个亡命天涯的侠客,
前路茫茫,唯有手中的剑,能给他些许安全感。破庙在竹林深处,墙体斑驳,屋顶漏着雨,
唯有神龛前还能勉强避避风雨。阿尘生了堆火,潮湿的枯枝冒出呛人的浓烟,
沈砚之却觉得这烟火气格外安心。他解下湿透的外袍,露出里面贴身的劲装,
腰间的旧伤在阴雨天隐隐作痛——那是逃亡路上被追兵砍中的,至今未愈。"公子,
吃点干粮吧。"阿尘递过来一块硬邦邦的麦饼。沈砚之接过,刚咬了一口,
就听见庙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不是风声,也不是雨声,倒像是某种禽类振翅的声音,
清脆得有些不真实。他瞬间警觉,握住剑柄的手紧了紧。阿尘也站了起来,挡在他身前,
虽然身形单薄,眼神却很坚定:"公子,我去看看。""别动。"沈砚之按住他的肩,
自己悄无声息地挪到庙门后。雨幕中,一道青色的影子掠过竹林。那影子速度极快,
停在庙前的老槐树上时,沈砚之才看清它的模样——那是一只鸾鸟,通体青翠,
羽翼上泛着流光,头顶一点朱红如同胭脂,尾羽散开时像一把缀满宝石的扇子。
沈砚之在古籍中见过记载,青鸾,神鸟也,见则天下安宁。可这乱世之中,
怎会有如此神异的鸟儿?青鸾歪着头,用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望着他,
眼神清澈得仿佛能照见人心。沈砚之握紧剑柄的手微微松动,他能感觉到,这鸟儿没有恶意。
"公子,是只鸟儿。"阿尘松了口气,"真好看。"青鸾忽然振翅飞起,在庙前盘旋一周,
然后朝着竹林深处飞去,飞了不远又停下,回头望着沈砚之,像是在邀约。
"它想带我们去哪里?"阿尘挠了挠头。沈砚之沉吟片刻。雨势没有减弱的迹象,
破庙虽能避雨,却难保不会有野兽或追兵经过。这青鸾神异,或许是条生路。"跟上。
"他果断道。青鸾飞得不快,始终保持着沈砚之能跟上的速度。竹林深处的路越发难走,
泥泞没到脚踝,沈砚之却发现,每当他快要滑倒时,
总会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他一把;头顶的雨丝明明密集,落在身上却只有微凉的触感,
并未打湿衣衫。阿尘也察觉到了异常,小声道:"公子,这鸟儿...好像在护着咱们。
"沈砚之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剑。他隐隐觉得,这场相遇,或许不是偶然。
穿过一片茂密的箭竹林,眼前忽然开阔起来。一道瀑布从崖壁上倾泻而下,水雾氤氲,
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虹光。瀑布下有个水潭,潭水碧绿,岸边竟有一座雅致的竹楼,
青瓦粉墙,被竹林环绕,宛如世外桃源。青鸾落在竹楼的屋檐上,冲着沈砚之鸣叫一声,
声音清脆如佩环相击。沈砚之站在潭边,望着那座竹楼,心中疑窦丛生。这荒僻的竹林深处,
怎会有如此精致的居所?主人又是何人?"公子,要不要进去看看?"阿尘有些犹豫。
沈砚之刚要回答,就见竹楼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着青衫的女子站在门口,
素手轻扶门框,青丝如瀑,仅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她的肤色极白,在青翠的竹林映衬下,
宛如冰雪雕琢而成,唯有一双眼睛,亮得像潭水,带着几分清冷,几分探究。而那只青鸾,
正亲昵地蹭着她的肩头。沈砚之心中一震。这女子的气质太过出尘,不似凡间之人。
他握紧剑柄,拱手道:"在下沈砚之,路过此地,避雨而来,叨扰姑娘了。"女子浅浅一笑,
那笑容如同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瞬间融化了眉宇间的清冷。"公子客气了,雨天路滑,
进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
却又隐隐透着股不容拒绝的气度。沈砚之与阿尘对视一眼,终究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他不知道,这一步,会让他的人生彻底偏离轨迹,走向一条连他自己都无法预料的路。
第二章 竹楼遇青梧竹楼里暖意融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竹香。女子引他们到堂屋坐下,
阿尘被另一个青衣侍女带去偏房换衣,堂屋中只剩下沈砚之和她两人。
桌上摆着一套青瓷茶具,女子正用竹勺舀起壶中的热水,动作轻柔,宛如行云流水。
"姑娘怎么会在此处独居?"沈砚之忍不住问道。这竹林深处太过偏僻,一个女子居住,
实在太过危险。女子将一杯热茶推到他面前,水汽氤氲了她的眉眼。"我叫苏青梧,
世代居住在此。这竹林灵气充沛,适合修行。""修行?"沈砚之挑眉。他自幼习武,
知道江湖上有些隐世高人会选择山林修行,但眼前这女子看起来弱不禁风,
怎么看都不像习武之人。苏青梧端起自己的茶杯,指尖白皙,与青瓷杯相得益彰。
"公子是江湖人?""算是吧。"沈砚之含糊道。他不敢暴露身份,
朝廷的追兵或许就在附近。苏青梧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道:"公子不必隐瞒,
你的剑上,沾着血腥味,也沾着冤屈。"沈砚之猛地抬头,握住剑柄的手瞬间绷紧。
她怎么知道?见他紧张,苏青梧放下茶杯,语气平静:"我虽居于此,却也知外界之事。
苏州沈府一案,三个月前震惊朝野。沈大人忠君爱国,却遭人陷害,实在令人惋惜。
"沈砚之的眼眶瞬间红了。逃亡路上,人人避他如蛇蝎,生怕沾染上"钦犯"的罪名,
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沈府的冤案。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却一语道破他的心事。
"你...你到底是谁?"他声音发颤。"我说过,我叫苏青梧。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的竹林上,"这片竹林,已经有千年的历史。我的先祖曾在此结庐而居,
守护着一方安宁。沈大人当年任苏州知府时,曾拨款修缮过这片竹林旁的古道,
惠及方圆百里的百姓。这份恩情,我不能不报。"沈砚之愣住了。父亲一生为官清廉,
做过的好事不计其数,或许早就忘了这桩小事,却没想到会在此刻,成为他的救命稻草。
"你想帮我?""是。"苏青梧点头,"朝廷的追兵明日就会搜到这片竹林,你若留下,
只有死路一条。但我可以帮你隐匿行踪,甚至...帮你洗刷冤屈。""洗刷冤屈?
"沈砚之苦笑,"如今奸臣当道,陛下被蒙在鼓里,谈何容易?""事在人为。
"苏青梧起身,走到墙边的书架前,取下一卷泛黄的竹简,"你看这个。
"竹简上的字迹古朴,沈砚之认出那是前朝的篆书,记载的竟是当年先皇与邻国签订的密约。
而其中一条,赫然写着苏州沈氏世代为朝廷守护江南防务,若有通敌之举,
当诛九族——这恰恰能证明父亲绝无通敌可能,因为沈家的命运,早已与朝廷绑在了一起。
"这...这是真的?"沈砚之激动得声音发抖。有了这份密约,父亲的冤屈就能洗刷了!
"千真万确。"苏青梧将竹简放回书架,"此乃我先祖偶然所得,一直藏于此处。
本以为永无见天日之时,却没想到会遇到你。"沈砚之对着苏青梧深深一揖:"苏姑娘大恩,
沈某没齿难忘!若能为沈家洗刷冤屈,沈某愿效犬马之劳!
"苏青梧浅浅一笑:"沈公子不必如此。我帮你,既是报恩,也是为了江南的百姓。
沈大人在时,江南国泰民安;他蒙冤后,贪官污吏横行,百姓苦不堪言。
只有还沈家一个清白,才能还江南一片清明。"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沈砚之望着她,
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子不仅温婉,更有着寻常女子没有的格局与担当。他心中一动,
竟生出几分异样的情愫。这时,阿尘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托盘,
上面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公子,苏姑娘家的点心真好吃。"他脸上沾着点糕粉,
像只偷吃的松鼠。沈砚之瞪了他一眼,阿尘吐了吐舌头,赶紧把托盘放在桌上。
苏青梧笑着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沈砚之:"尝尝吧,用竹露和的面,带着点清苦,
或许合你的口味。"沈砚之接过,放入口中。糕体细腻,甜而不腻,果然有股淡淡的竹香,
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凉,顺着喉咙滑下,竟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多谢。
"他低声道,不敢直视苏青梧的眼睛。不知为何,在她面前,他总觉得有些局促,
仿佛那个在江湖上杀伐果断的侠客,忽然变回了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雨还在下,
竹楼里却暖意融融。火光跳跃,映在苏青梧的侧脸上,
给她白皙的肌肤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沈砚之看着她安静品茶的模样,忽然觉得,
或许亡命天涯的路上,能遇到这样一个人,也是一种幸运。
第三章 竹影动心扉沈砚之和阿尘在竹楼住了下来。苏青梧说,追兵搜不到这里,
因为竹林外围布了"迷踪阵",寻常人进来了也找不到出路。沈砚之试过几次,
果然每次走到竹林边缘,都会莫名其妙地绕回原地,仿佛被无形的墙挡住一般。
他渐渐放下心来,每日里除了练剑,便是跟着苏青梧读书。竹楼的书房里藏着许多孤本,
有失传的兵法,也有冷僻的医书,沈砚之自幼就爱读书,如今得了空闲,便一头扎进书堆里,
常常读到深夜。苏青梧似乎总有用不完的耐心,无论他提出什么问题,都能引经据典,
娓娓道来。她讲兵法时眼神锐利,仿佛能看穿战场的迷雾;讲医书时语气温柔,
让人想起江南的春水;偶尔谈及诗词,她会望着窗外的竹林出神,轻声吟诵,
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怅惘。沈砚之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看她读书的样子。阳光透过竹窗洒进来,
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她蹙眉思索时,指尖会轻轻敲击桌面,
节奏轻快;偶尔被书中的内容逗笑,嘴角会扬起浅浅的梨涡,像孩童般纯粹。这日午后,
沈砚之在院中练剑。他练的是沈家祖传的"青竹剑法",招式灵动,如竹枝摇曳,
却暗藏杀机。剑锋划破雨雾,带起细碎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沈公子的剑法,
越发精进了。"沈砚之收剑回头,见苏青梧站在廊下,手里捧着一卷书,眼神里带着赞许。
"苏姑娘见笑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额角的汗。这几日练剑,总觉得心不在焉,
尤其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时,招式都会变得有些僵硬。苏青梧走下台阶,
来到他面前:"青竹剑法讲究'心随竹动,意与剑合',公子的招式虽熟练,
却少了几分从容。"她说着,捡起地上的一根竹枝,"我来试试。"沈砚之惊讶地看着她。
他从未见苏青梧动过武,没想到她竟认得青竹剑法。苏青梧握着竹枝,手腕轻转。
竹枝在她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时而如竹叶轻拂,时而如竹鞭抽击,招式看似轻柔,
却暗含精妙的变化,正是青竹剑法的精髓。更难得的是,她的动作行云流水,
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仿佛不是在练剑,而是在跳舞。沈砚之看得痴了。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落在她身上,她的衣袂飘动,与周围的竹林融为一体,
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这招'竹影横斜',公子总是急于求成,其实应该...这样。
"苏青梧转身时,衣袖不小心拂过沈砚之的脸颊,带着淡淡的兰花香。
沈砚之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脸上腾地红了。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忘了身后是石阶,
脚下一绊,眼看就要摔倒。苏青梧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她的指尖微凉,
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时,两人都愣了一下。"小心。"苏青梧率先回过神,松开手,
脸颊也泛起淡淡的红晕。"多谢。"沈砚之低下头,不敢看她,
只觉得方才被她触碰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一丝微凉的触感,让他心慌意乱。
阿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里拿着两个刚摘的青梅:"公子,苏姑娘,吃梅子!
"沈砚之接过,塞进嘴里,酸涩的味道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苏青梧也拿起一个,
轻轻咬了一口,眉头微蹙,样子有些可爱。沈砚之看着她,忽然觉得,
这样的日子若是能一直持续下去,也不错。不必想什么冤屈,不必管什么江湖,
就守着这片竹林,守着眼前的人,安安静静地过一生。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是朝廷钦犯,身负血海深仇,怎配拥有这样的安宁?苏青梧是谪仙般的人物,
他不该拖累她。"苏姑娘,"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密约的事,
我想尽快处理。不知姑娘可有办法,将密约送到京城的忠臣手中?"苏青梧放下青梅,
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清明:"我早已想好了。三日后,江南巡抚李大人会路过临安,
他是沈大人的门生,为人正直,可托大事。我会安排你与他见面。""好。"沈砚之点头,
心中却掠过一丝失落。他知道,等这件事了了,他就该离开了。接下来的三日,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那日练剑的插曲,只是相处时,
空气中总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沈砚之会在苏青梧看书时,
悄悄为她披上外衣;苏青梧会在沈砚之练剑后,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清茶。离别的前一夜,
沈砚之在书房读到深夜。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月光透过竹窗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合上书,正准备起身,却看到苏青梧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锦盒。"沈公子。
"她走进来,将锦盒放在桌上,"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沈砚之打开,里面是一块玉佩,
质地温润,雕刻着青竹图案,竹节处还嵌着一颗小小的蓝宝石,在月光下闪着光。
"这玉佩能避水防火,关键时刻或许能救你一命。"苏青梧的声音很轻,"还有...这个。
"她又递过来一个小小的瓷瓶,"里面是伤药,你的旧伤,该好好治治了。
"沈砚之拿起玉佩,触手温润,仿佛还带着她的体温。他望着苏青梧,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
却只说出两个字:"多谢。"苏青梧避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明日路途凶险,万事小心。
""嗯。"沈砚之点头,忽然鼓起勇气,"苏姑娘,等我洗清冤屈,一定会回来找你。
"苏青梧的肩膀微微一颤,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沈砚之握紧玉佩,
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要活着回来,回到这片竹林,回到她身边。
第四章 临安遇险境三日后清晨,沈砚之换上一身寻常百姓的衣服,
跟着苏青梧安排的向导前往临安城。阿尘想跟着,被沈砚之按住了。“你留在竹楼,
照顾好苏姑娘。”他低声道,“此去凶险,多一人多一分风险。”阿尘眼圈泛红,
却还是用力点头:“公子放心,我一定护好苏姑娘!”临安城笼罩在清晨的薄雾中,
青石板路上已有了行色匆匆的早行人。沈砚之混在人群里,压低了斗笠,尽量不引人注目。
向导是个跛脚的老樵夫,在前面带路,七拐八绕地穿过几条窄巷,
停在一家不起眼的茶馆后门。“沈公子,李大人的人会在巳时来这儿,您先进去等着。
”老樵夫声音嘶哑,眼神却很亮。沈砚之点头,塞给老樵夫一块碎银:“多谢老伯。
”茶馆里还没上客,只有伙计在打扫卫生。掌柜的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看到沈砚之,
眼睛微微一亮,不动声色地引他到后院的隔间。“公子请稍等,李大人的亲信很快就到。
”隔间不大,摆着一张方桌两张椅子,墙上挂着一幅《竹林听雨图》,笔法清雅,
倒有几分苏青梧书房里的韵味。沈砚之坐下没多久,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伴随着伙计的惊呼。“官爷!官爷!我们是正经生意人……”沈砚之心中一紧,
握紧了腰间的玉佩——苏青梧说这玉佩能隐匿气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
他悄悄挪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只见十几个身着黑衣的汉子冲进茶馆,
腰间都挂着“锦衣卫”的腰牌。为首的是个刀疤脸,眼神阴鸷,
正拿着一张画像盘问掌柜:“见过这个人吗?”画像上的人,正是沈砚之!掌柜的脸色发白,
连连摇头:“没见过,没见过……”刀疤脸冷笑一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桌子:“搜!
给我仔细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锦衣卫们立刻四散开来,脚步声离隔间越来越近。
沈砚之知道躲不过去,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刀。他可以死,
但密约绝不能落入锦衣卫手中——那是沈家唯一的希望。就在这时,隔间的门被猛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