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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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巧珍拖着行李箱走出鹤岗火车站时,北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她裹紧单薄的棉衣,

这是她离开温州时唯一带走的冬装。站前广场上积雪被踩得发黑,

几个穿着厚重羽绒服的当地人匆匆走过,投来好奇的目光。“大妹子,去哪啊?打车不?

”一个戴着毛线帽的出租车司机热情地招呼。林巧珍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纸条,

上面记着房产中介的地址。她已经在网上联系好了,

鹤岗的房子便宜得不可思议——三万元就能买套小户型,这在她老家连个厕所都买不到。

中介公司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一层,暖气开得很足。推门进去时,

林巧珍看到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年轻女孩,看起来二十出头,瘦得惊人,

正低头玩手机;另一个是六十来岁的老太太,双手紧握放在膝盖上,眼神警惕。

“您就是林女士吧?”中介小王迎上来,“正好,这二位也是来看房的,要不一起?

”林巧珍点点头,习惯性地往角落里缩了缩。自从半年前被丈夫赶出家门,

她对人多的地方总是莫名紧张。那个雨夜,因为她没及时热好晚饭,

丈夫抄起擀面杖砸在她背上,淤青到现在还没完全消退。“我叫苏青。”年轻女孩突然抬头,

声音轻得像蚊子叫,“苏州来的。”“赵金花。”老太太简短地说,带着浓重的湖南口音。

小王开车带他们去看房的路上,林巧珍得知苏青父母车祸双亡,

老家房子被叔叔霸占;赵金花则是因为儿子娶了媳妇后嫌她碍事,每月只给五百块生活费,

在长沙活不下去。“这套就在工农区,老房子但位置好,三室一厅才六万八。

”小王停在一栋红砖楼前,“去年刚做过外墙保温,冬天不会太冷。

”楼道里飘着炖酸菜的香味,林巧珍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为了省钱买的硬座票,二十多个小时的车程让她浑身酸痛。房子比想象中好,虽然家具老旧,

但采光不错。三个卧室都不大,但足够放下一张床和衣柜。厨房里是老式煤气灶,

卫生间贴着的粉色瓷砖已经发黄。“我们可以合买。”苏青突然说,眼睛亮了起来,

“每人两万多,比单独买便宜多了。”林巧珍和赵金花对视一眼,

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在这个陌生城市,有人作伴总比孤零零强。

签完合同已是傍晚,三人去附近超市采购生活必需品。

林巧珍惊讶地发现物价确实便宜——五块钱一大袋馒头,十块钱能买三斤苹果。

赵金花熟练地挑选着打折蔬菜,苏青则往推车里放了几包方便面。“不能总吃这个。

”林巧珍忍不住说,想起自己教书时常对学生说的话,“没营养。”苏青的手顿了顿,

声音更低了:“我...不太会做饭。”回到新家,三人笨拙地分配着房间和家务。

林巧珍主动承担了做饭,她在狭小的厨房里用新买的铁锅炒了个土豆丝,油放少了有点糊,

但赵金花却吃得津津有味。“比我儿媳妇做的好吃多了。”老太太嘟囔着,又添了半碗饭。

夜里,林巧珍躺在陌生的床上,听着暖气片发出的轻微响声。隔壁传来苏青压抑的哭声,

断断续续像受伤的小动物。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被丈夫打后也是这样蒙在被子里哭,

那时她才二十五岁,以为忍忍就能过去。第二天清晨,林巧珍被刺眼的阳光惊醒。

窗外白茫茫一片,夜里下了雪。她穿上所有能套上的衣服,还是冻得发抖。

卫生间的水管冻住了,三人只好烧水洗漱。“得去买厚衣服。”赵金花搓着手说,

“我这老骨头扛不住。”小区门口的早市热闹非凡,摊主们吆喝声此起彼伏。

一个卖棉裤的大妈拽住林巧珍:“南方来的吧?看你这小身板,***厚点准感冒!

”大妈叫王婶,住他们楼上。听说三人是合买的房子,她眼睛瞪得溜圆:“哎哟喂,

这可新鲜!不过也好,有个照应。”硬是给他们每人便宜了二十块钱。下午,

林巧珍去了区教育局。她原本是小学语文老师,有教师资格证。

接待她的工作人员很热情:“正缺代课老师呢!不过工资不高,一个月两千八。

”两千八在鹤岗能活得不错了。林巧珍算了算,除去生活费还能存点钱。她领了教材,

下周就去红旗小学报到。苏青整天不见人影,晚上回来时兴奋地宣布:“我找到店面了!

每月租金才八百,我想开个面馆。”原来她跑遍了附近商圈,发现鹤岗虽然面馆多,

但都是东北口味。她家在苏州开过十几年面馆,祖传的枫镇大肉面配方还记得。

“你会做生意吗?”赵金花怀疑地问。

苏青咬了咬嘴唇:“我爸...以前总让我在店里帮忙。”她的眼圈又红了,

但这次没哭出来。第三天,赵金花也有了主意。

她在小区公告栏贴了张手写广告:“退休教师办小饭桌,管接送、辅导作业。

”下午就有家长来咨询,都是双职工家庭,孩子放学没人管。“我带了十几年孙子,

功课都懂。”赵金花自信地说,其实她只上过初中,但这些年陪孙子写作业,

小学课程确实难不倒她。周末,三人忙着各自的准备工作。

林巧珍备课到深夜;苏青跑工商局办执照,

回来时鼻子冻得通红;赵金花则把客厅收拾出一块地方,摆上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小桌椅。

周一早晨,林巧珍紧张地站在三年级二班教室门口。孩子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南方来的老师,

当她用带着吴语腔调的普通话朗读课文时,后排有个男孩突然大笑:“老师说话像唱歌!

”课堂瞬间乱了套。林巧珍攥紧粉笔,想起丈夫常骂她“连话都说不好”。这时教室门开了,

教务主任领着个胖乎乎的女老师进来:“马老师,这是新来的林老师,你带带她。

”马老师四十多岁,嗓门洪亮:“小崽子们安静!谁再笑我让他去操场跑十圈!

”转头对林巧珍眨眨眼,“别往心里去,这帮熊孩子欠收拾。”中午在教师食堂,

马老师教她怎么点菜:“这儿的溜肉段贼好吃,但别要酸菜馅包子,南方人吃不惯。

”还告诉她哪个市场的菜便宜,哪家干洗店不坑人。与此同时,苏青的面馆正在紧张装修。

她雇了个本地木工老李,两人因为装修风格争执不下。老李觉得应该装成东北风格,

大红大绿才喜庆;苏青却坚持要江南水乡的素雅。“你这整得跟庙似的,谁进来啊?

”老李叼着烟说。苏青急得直跺脚:“面馆是我开的!”最后折中方案是门面保留东北特色,

里面按苏青的想法来。老李边干活边唠叨:“南方人就是倔,不过你这小丫头挺有主意。

”赵金花的小饭桌第一天就收了五个孩子。她没想到东北小孩这么能吃,

蒸的一锅馒头转眼就没。最调皮的小男孩壮壮把西红柿炒鸡蛋糊在墙上,赵金花刚要发火,

想起孙子也是这样,心就软了。“奶奶,你说话我怎么听不懂?”壮壮好奇地问。

“慢慢就懂了。”赵金花用蹩脚的普通话回答,“现在去写作业。”晚上三人聚在厨房,

各自说着今天的经历。林巧珍学着马老师教她的方法蒸了一锅东北大米饭,

苏青用老家寄来的酱油做了红烧肉,赵金花炒了个手撕包菜。虽然味道都不太正宗,

但热乎乎的饭菜下肚,冰冷的房子似乎也有了温度。“暖气费得交了。

”林巧珍看着催费单皱眉,“三个月要九百。”“我这周赚了五百。”赵金花得意地说,

“那些家长可满意了,说孩子作业都写对了。”“执照办下来了!

”苏青突然从包里掏出个小本本,“下周就能开业!”三人碰了碰茶杯,热水升腾的雾气中,

每个人的眼睛都亮晶晶的。窗外又飘起雪花,但屋内暖意渐浓。

在这个距离家乡三千公里的北方小城,她们意外地找到了安身之处,也找到了彼此。

中腊月里的鹤岗,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林巧珍裹着王婶推荐的加厚棉裤,

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成了细小的冰晶。

红旗小学的孩子们早习惯了这样的天气,课间依旧在操场上疯跑,脸蛋冻得通红也不在乎。

“林老师!”班长小雨举着个塑料袋跑过来,“我妈包的酸菜饺子,说给您尝尝。

”林巧珍接过还温热的饭盒,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已经是这周第三个家长送来的食物了。

起初她总推辞,后来马老师告诉她:“东北人就这脾气,你要是不收,他们反倒觉得你见外。

”办公室里,马老师正往保温杯里倒枸杞红枣茶。“来,趁热喝。

”她不由分说塞给林巧珍一杯,“你这南方人抗冻能力不行,得补气血。”茶水温润甘甜,

林巧珍小口啜饮着,听马老师讲周末人民剧场有场二人转表演。“票我都买好了,

带你开开眼。”马老师拍着胸脯说,“保证笑得你找不着北!”与此同时,

苏青的面馆迎来了开业后的第一个高峰期。早上六点,天还没亮,

她就和临时雇的帮工小张忙活起来。灶台上的大铁锅咕嘟咕嘟冒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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