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藏在市井里的较量
李瑾沿着青石板路往城南走去，准备去一趟当铺。
昨晚整理房间时发现的几样"现代物品"让他很在意，想去当铺看看这个时空的物价和商品究竟是什么情况。
转过一条巷子，一阵吵闹声传来。
"这不可能！
你这个天平有问题！
"一个商贩模样的人正对着当铺掌柜怒目而视，"我这金子绝对够分量！
""杨老板，我这天平可是用最新的...咳咳，是用最好的工匠打造的。
"当铺掌柜是个西十来岁的精瘦男子，说话时眼神闪烁，"而且这批金子的纯度..."李瑾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
那个天平确实不太对劲，做工精良得过分，而且...那分铢必较的精确度，怎么看都像是现代电子秤伪装的古董版。
"吵什么吵！
"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一名身着锦衣卫服饰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扰乱市面秩序，都想进大牢吗？
"商贩和掌柜立刻噤声。
李瑾注意到，那锦衣卫看似威严，但说话的语气和措辞却透着一股子现代人的味道。
"大人..."当铺掌柜赔着笑脸，"只是一点小生意上的分歧。
"锦衣卫冷哼一声，目光在场间扫过，在看到李瑾时稍稍停顿了一下。
"都散了吧。
"他淡淡地说，"掌柜的，你这天平，改天我要派人来检查检查。
"李瑾敏锐地捕捉到掌柜脸上闪过的一丝慌乱。
等人群散去，李瑾若无其事地走进当铺。
柜台上摆着各式古玩，但他的注意力全在角落里的一个不起眼的木箱上。
那箱子的榫卯结构，分明用了现代的精密加工技术。
"这位先生想当什么？
"掌柜热情地迎上来。
"我想...换点银子。
"李瑾从袖中取出一块碎银，这是他在房间里找到的。
掌柜接过银子，随手放在天平上。
就在这时，李瑾假装不经意地说："掌柜的这天平，用的是电阻应变式传感器吧？
""咣当！
"掌柜手一抖，银子掉在地上。
他警惕地盯着李瑾："先生此言何意？
""不必紧张。
"李瑾微微一笑，"我只是好奇，像这样精密的仪器，掌柜是从哪个时空...不，是从哪位工匠那里定制的？
"掌柜的表情变了几变，最后露出一个苦笑："先生果然是个明白人。
请到后面说话。
"后堂里，掌柜倒了杯茶，小心翼翼地问："先生是哪一年来的？
""2024年。
"李瑾坦然道，"刚来不久。
看来掌柜也是...""2045年。
"掌柜叹了口气，"来这儿己经三年了。
别看我这当铺不大，但要在这地方立足，也不容易。
"李瑾点点头："确实。
这个时空很特别，似乎到处都是...我们这样的人？
""先生果然敏锐。
"掌柜压低声音，"这应天府表面上是大明的都城，实际上..."他做了个意味深长的手势，"几乎所有有点地位的人，都不简单。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
掌柜赶紧住口。
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哟，张掌柜，今天怎么躲在后堂？
"年轻人笑吟吟地说，但眼神却在李瑾身上转了几转。
"原来是王少爷。
"掌柜连忙起身，"正和这位先生聊些古玩。
""是吗？
"王少爷意味深长地说，"不知这位先生对古玩有什么见解？
"李瑾心中警惕。
这个王少爷看似随意的问话中暗藏机锋。
他必须小心应对。
"略懂一二。
"李瑾谦逊地说，"不过比起古玩，我对心理学更感兴趣。
""哦？
"王少爷眼睛一亮，"不知先生是研究行为主义还是认知学派？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先生又是如何看待？
"这番话说得极为自然，但内容却让人毛骨悚然。
一个明朝的公子，怎么可能对现代心理学理论如此熟悉？
李瑾稳住心神："王少爷也对心理学有研究？
""略懂一二。
"王少爷用了和李瑾一样的说法，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们这些人，不都是略懂一二吗？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抓刺客！
"有人大喊。
紧接着是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
王少爷脸色一变，快步走到窗边。
李瑾也跟着望去，只见街上一片混乱。
一个黑衣人在屋顶上飞奔，后面追着几个锦衣卫。
那黑衣人的身手干脆利落，动作行云流水，明显受过现代特种作战训练。
"有意思。
"王少爷喃喃道，"看来又有新玩家入场了。
"李瑾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个王少爷显然也是个穿越者，而且来头不小。
他说"新玩家"这个词时的语气，透露出一种老玩家的优越感。
"张掌柜，那批货晚上送到老地方。
"王少爷突然转身说，"对了，这位...李先生，有兴趣来我那里坐坐吗？
我们可以聊聊心理学。
"这是个试探，也是个机会。
李瑾想了想，点头答应。
等王少爷离开，张掌柜立刻紧张地说："先生小心，这王少爷来头不小，是工部尚书的公子。
他们家在朝中势力...""我明白。
"李瑾打断他，"在这个时空，每个人都不简单。
张掌柜，我们以后可能还要多多来往。
"离开当铺时，李瑾的心情有些复杂。
短短一个早上，他就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这个明朝，确实充斥着来自不同时代的穿越者。
而且这些人似乎己经形成了某种势力网络。
回去的路上，他特意绕到了早上那个锦衣卫出现的地方。
果然，在墙角发现了一个微不可见的摄像头。
这个发现让他更加确信，这个时空的水很深。
回到住处，李瑾开始仔细梳理今天的发现。
当铺掌柜来自2045年，那个王少爷的来历不明但明显也是穿越者，街上那个身手不凡的刺客，还有那个说话透着现代气息的锦衣卫..."这哪里是什么纯粹的古代社会，分明是一个穿越者的巨大游戏场。
"李瑾自言自语，"而我，现在也成了这个游戏的一部分。
"他拿出一张纸，开始写写画画。
作为一个心理学专业的学生，他很清楚要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最重要的是什么——了解每个人的心理，找到他们的弱点和需求。
"既然是游戏，那就要按游戏的规则来玩。
"李瑾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好在，我最擅长的就是研究人心。
"窗外，夕阳西下，为这座充满秘密的古城镀上一层金色。
在这华丽的外表下，无数来自不同时空的灵魂正在进行着一场看不见的较量。
而这，仅仅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