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斯格，我的拖鞋跑丢了。
"我戳了戳趴在我肩头的黑色小怪物。
他甩了甩尾巴："凡人就是麻烦。
""还有，我们为什么非得半夜逃出来？
"我打了个喷嚏，"白天不行吗？
"克斯格的金色竖瞳在黑暗中发光："你见过哪个邪神白天行动的？
""吸血鬼算吗？
""......"我咯咯笑起来，笑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格外清脆。
克斯格用尾巴捂住我的嘴："蠢女人，想把巡逻的警察招来吗？
"我舔了舔他的尾巴尖，他触电般缩了回去。
"恶心！
"他炸毛了。
"抱歉，职业病。
"我耸肩，"精神病院的饭太难吃，总得找点零嘴。
"克斯格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不可回收垃圾。
我们找到一栋烂尾楼。
水泥墙面***在外，黑洞洞的窗口像被挖掉眼睛的眼眶。
"就这儿吧。
"我抬脚就要进去。
克斯格突然拽住我的头发："等等。
""疼疼疼！
""里面有东西。
"他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
我眯眼看向黑暗："哈喽？
有人在吗？
可以借住一宿吗？
"一阵阴风刮过我的后颈。
"滚出去。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这是老子的地盘。
"我肩膀一沉，克斯格己经不见了。
下一秒，黑暗中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接着是痛苦的嚎叫。
"啊啊啊！
什么东西抓我***！
"我摸出从护士站顺来的小手电筒，按下开关。
光束里，克斯格正骑在一个两米高的黑影脖子上，小爪子揪着对方的耳朵。
那黑影青面獠牙，额头上还长着第三只眼——现在正疼得首翻白眼。
"三只眼？
"我凑近看，"你是二郎神粉丝？
""放屁！
"黑影怒吼，"老子是——嗷！
"克斯格又给了他一个脑瓜崩："跟我的口粮说话放尊重点。
"黑影愣住了："口、口粮？
""临时合作伙伴。
"我纠正道，"我叫沈冰，这是我家宠物克斯格。
""谁是你家宠物！
"克斯格大喊道。
十分钟后。
三只眼——他自称"阿青"——蹲在墙角，捂着肿起来的脑门儿，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们。
"所以，这栋楼是你的？
""我死了以后就一首在这儿……"阿青委屈地说。
克斯格趴在我头顶，尾巴一甩一甩："弱鸡。
""你们想住就住吧，"阿青缩了缩脖子，"但别去地下室，那里有东西……""什么东西？
"我来了兴趣。
阿青摇头："不知道，反正比我凶多了。
上周来了几个不怕死的小年轻，第二天全疯了。
"我眼睛亮了："鬼故事素材！
"克斯格打了个哈欠："无聊，估计连我一个手指头都打不过。
"阿青脸色更青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夜深了。
我躺在阿青"进贡"的破床垫上，望着天花板的裂缝。
月光从那里漏进来，像一道银色的伤口。
"克斯格，"我小声说，"我们明天去哪？
"他蜷在我颈窝处，尾巴绕着我的一缕头发："附近有所大学。
""大学？
"我扭头看他，"你要去上学？
""蠢货，"他嗤笑，"大学人多，阳气重，能掩盖你的极阴体质。
"我眨了眨眼："你还挺贴心。
""我是怕你被别的邪魔盯上，"克斯格背过身，"我讨厌麻烦。
"我笑着戳了戳他的后背。
小小的，暖暖的。
我闭上眼睛，听见阿青在远处巡逻的脚步声，还有地下室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呜咽。
真好啊，我想。
这才叫生活。
第二天一早，我被阳光晒醒了。
"克斯格？
"我摸向颈窝，却抓了个空。
"这呢。
"声音从上方传来。
我抬头，看见一只黑猫蹲在窗台上——金色的竖瞳，尾巴尖一晃一晃的。
"你……夺舍了？
"我张大嘴。
黑猫——克斯格——优雅地舔了舔爪子："障眼法，这样更方便行动。
""是更方便被人投喂吧？
"我翻了个白眼。
阿青飘进来，看见黑猫后一个急刹车："大、大人……""准备一下，"克斯格跳到我肩上，"我们去大学。
""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挠头。
克斯格露出一个猫式的邪笑："邪神不需要计划。
"我看向阿青："你要一起吗？
"阿青拼命摇头："我还要看家……"克斯格甩了下尾巴："随你。
不过……"他眯起眼，"如果地下室那东西跑出来……"阿青的第三只眼瞪圆了："我、我跟你们去！
"就这样，我们三个——一个疯子，一个邪神，一个怂鬼——踏上了前往大学的道路。
阳光很好，我光着脚丫踩在温暖的柏油路上。
这是我成为"正常人"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