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块在他掌心逐渐硬化，表面的细小眼睛一个个熄灭，最终变成块刻着 “维珐” 与 “瑟琳娜” 名字的齿轮，齿牙间还嵌着几根金色的发丝 —— 那是瑟琳娜刚才在包厢里不小心掉落的，发丝根部还沾着她独有的时间尘埃，在光线下泛着银白色的微光。
当齿轮被捏碎的瞬间，维珐正扯开瑟琳娜被血晶灼破的衣领，她锁骨下方的齿轮零件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零件边缘的磨损痕迹，与审判官掌心残留的齿轮碎片完全吻合，连崩缺的齿牙数量都分毫不差，仿佛这两块碎片本就属于同一整体。
“原来你是我的...” 维珐的话音未落，阿尔卡断手突然暴起，指骨死死掐住他的喉咙。
断手的指甲缝里渗出黑色的黏液，灼烧着他的皮肤，留下冒烟的痕迹，那是深渊凝视的前兆，每个诅咒商人都知道，在血晶币流通的世界，“宿命双生” 这类词汇会引来不可预知的灾难。
维珐的眼前阵阵发黑，窒息感让他的胸腔剧烈起伏，他能感觉到体内的人格们都在尖叫，第二人格试图用蛮力挣脱断手，第西人格则在呼唤夜族的力量，两种力量在体内冲撞，让他的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 “咯吱” 声。
远处传来的教堂钟声带着诡异的频率，震得人耳膜生疼，声波在空气中形成肉眼可见的涟漪，接触到墙壁后反弹回来，让拍卖厅的血晶吊灯发出刺耳的共鸣，但所有人都清楚记得，雾瘴城的教堂早在永夜历 198 年的血晶暴动中就被焚毁，钟楼的残骸至今还浸泡在锈带运河里，钟楼上的青铜钟明明己经沉入河底。
瑟琳娜的怀表指针开始逆时针疯狂转动，表盘玻璃上凝结出霜花，霜花里浮现出未来的碎片：维珐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他的胸口插着柄血晶长剑，剑柄上刻着审判官的徽章；审判官摘下头盔露出的与维珐相同的脸，只是左眼是块血晶义眼，晶体内封存着挣扎的人影；还有她自己瞎掉的右眼渗出的金色液体，液体在地面组成时间咒文，却在接触血晶时迅速消散。
她突然注意到，审判官黑色盔甲的接缝处渗出的不是血，而是与维珐异色瞳相同的虹彩液体，液体滴落在地的瞬间，竟化作微型的逆十字咒阵，与拍卖厅地面浮现的图案产生共振，让整个空间都开始微微晃动，墙壁上的挂画纷纷坠落，露出后面刻满的符文。
拍卖场的地面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形。
逆十字的线条逐渐隆起，组成立体的城市地图，雾瘴城的吊桥、锈带运河、哭骨森林的位置都清晰可见，每个地标处都插着根血晶针，针尖指向中央的空白区域 —— 那里本该是教堂的位置，此刻却浮现出个模糊的王座轮廓。
维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透过阿尔卡断手的指缝，他看见瑟琳娜怀表链坠的反光中，映出自己面具下的脸正在分裂，一半是人类的面容，皮肤下隐约可见咒文；一半是夜族的尖耳轮廓，耳尖还残留着淡金色的鳞片。
断手的掐握突然松开，指骨在他掌心慌乱地划出：“他来了，血晶的源头，分裂的开始。”
维珐顺着断手指向的方向望去，只见审判官的盔甲缝隙中，虹彩液体越渗越多，在地面汇聚成小溪，溪流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齿轮碎片，每个碎片上都刻着不同的人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