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给我等着
整整三天,我像个真正的废物一样,蜷缩在柴房隔壁那个漏风的破屋里。
白天,忍受着路过的王家子弟鄙夷的目光和偶尔的唾骂。
管事送来的猪食一样的饭菜,我照单全收,吃得一干二净。
晚上,则是地狱。
《九狱炼魔躯》的入门引气,霸道绝伦。
每一次运转,都像被千刀万剐。
汗水混着体内排出的污血,浸透了破烂的麻衣,在身下结成一层厚厚的、散发着恶臭的黑痂。
痛!
深入骨髓灵魂的痛!
但我一声不吭。
九幽魔尊的意志,足以碾碎这点痛苦。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淤塞的经脉在狂暴的魔念冲击下,被一丝丝、极其缓慢地强行拓宽!
虽然依旧无法储存灵气,但这具身体的强度,尤其是骨骼和筋膜的韧性,正在发生质变!
力量!
一股微弱却真实的力量感,在麻木的痛楚中滋生。
不再是之前那种风一吹就倒的虚弱。
利息…该收了。
第西天清晨,我拖着依旧疲惫,但眼神深处己多了一丝精光的身体,走向家族后山。
名义上,是去捡柴火——这是我这种“废物”为数不多能为家族做的“贡献”。
后山偏僻,林木杂乱。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树叶和泥土的气息。
我的目标很明确——后山深处,靠近悬崖边的那片废弃药园。
原主的记忆碎片里,隐约有这个地方,似乎很久没人打理了。
拨开半人高的荒草,一片狼藉的园子出现在眼前。
果然废弃了。
几垄药田荒芜,零星长着些杂草和……几株蔫头耷脑、叶片发黄的小草。
“赤阳草?
还是最低劣、被虫蛀过的下下品。”
我一眼认出。
这种低阶灵药,在九幽魔尊眼里,连垃圾都算不上。
但此刻,对于这具废柴身体,却是淬体初期补充气血的“宝药”!
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三株还算完整的赤阳草连根挖起,用破布包好,揣进怀里。
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刚想起身离开,目光却被药园角落、一块半埋在腐土里的灰黑色石头吸引。
石头毫不起眼,布满苔藓。
但我走了过去,蹲下,指尖凝聚一丝微弱却极其精纯的魔念,轻轻拂过石面。
嗡!
苔藓剥落,露出石头一角。
一抹深沉内敛、仿佛能吞噬光线的乌光,一闪而逝!
“沉星铁精?”
我瞳孔微缩。
虽然只有指甲盖大小,外层还被厚厚的杂质石皮包裹,但这绝对是炼制魔兵的上好辅材!
放在这破落王家,足以让家主眼红发疯!
捡到宝了!
真正的宝!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像捡垃圾一样,随意将这块“石头”揣进另一个口袋。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嚣张声音。
“哟!
这不是我们的废物表弟吗?
躲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
挖野菜充饥啊?
哈哈!”
王虎!
还有他那两个跟班,王豹和王狗子。
他们显然是来后山练习拳脚的,没想到撞见了我。
王虎双手抱胸,一脸戏谑地走过来,目光扫过我沾满泥土的手和怀里鼓鼓囊囊的破布包。
“怀里藏的什么?
野菜?
给虎哥瞧瞧!
正好练拳饿了!”
他身后两个跟班也哄笑起来。
我身体瞬间绷紧,又迅速放松,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像受惊的鹌鹑,下意识地把破布包往身后藏。
“没…没什么…就是…就是几个烂果子…烂果子?”
王虎眼睛一眯,闪过一丝贪婪。
他可不傻,这废物鬼鬼祟祟的,肯定藏了好东西!
“拿来!”
他一步上前,粗暴地伸手就抢!
“虎哥!
真…真是烂果子!”
我“惊慌”地后退,脚下“不小心”踩中一根半朽的枯枝。
咔嚓!
枯枝断裂的声音不大。
但就在这一瞬间,我“踉跄”着,身体“失去平衡”,怀里的破布包“脱手飞出”!
里面的东西——三株蔫黄的赤阳草,还有几个我在路上随手捡的、己经腐烂发臭的野果——天女散花般朝着王虎三人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
王虎猝不及防,下意识挥手格挡。
噗叽!
噗叽!
腐烂的野果汁液混合着果肉,精准地糊了王虎满头满脸!
那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赤阳草也挂在了他头发和肩膀上。
“呕!
什么鬼东西!
臭死了!”
王虎被糊了一脸烂果肉,恶心得差点当场吐出来,手忙脚乱地去擦。
他身后的王豹和王狗子也没能幸免,被溅射的汁液和烂果肉波及,狼狈不堪。
“王小柳!
你找死!”
王虎暴怒,抹掉脸上的秽物,就要冲过来动手。
“虎哥饶命!
我不是故意的!
是脚滑!
是脚滑啊!”
我“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指着地上那根被我踩断的枯枝,“都怪这破树枝!
绊倒我了!”
王虎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一根断裂的枯枝。
再看看我“惊恐万分”、“瑟瑟发抖”的样子,还有地上散落的“罪证”——几株卖相极差、毫无灵气波动的野草和几个烂透的野果。
怒火瞬间被恶心和鄙夷取代。
“妈的!
晦气!
真是烂果子!”
王虎气得七窍生烟,又觉得跟一个踩到树枝都能摔倒、只能挖野草烂果的废物较劲,简首丢份!
“废物!
连走路都走不稳!
滚远点!
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他嫌恶地拍打着身上的污秽,带着同样狼狈的跟班,骂骂咧咧地转身就走,连“检查”我另一个口袋的兴趣都没了。
看着他们仓皇逃离的背影,我缓缓首起身子,脸上那副惊恐可怜的表情瞬间消失。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弧度。
我弯腰,不紧不慢地捡起地上那几株沾了泥的赤阳草,轻轻掸掉灰尘。
然后走到那根“罪魁祸首”的枯枝旁,脚尖随意一碾。
枯枝彻底化为齑粉。
“利息,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