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接到报案:十七岁的女高中生林小薇失踪了。
她的手机最后定位在学校附近,监控显示她深夜独自 走进了爬满枯藤废弃教学楼。
刑警队长陈默盯着屏幕里少女清秀的面孔,蹙眉道:“一个高中生大半夜去废弃教学楼做什么?”
“这不是普通的失踪案。”
法医老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们在废弃教学楼附近排水沟找到了人体组织碎片,DNA比对结果和林小薇吻合……她可能被分尸了。”
议室的日光灯管发出嗡嗡低鸣,案情分析板上贴满照片。
陈默的目光在两张图上焦着:左边是林小薇在樱花树下的毕业照,白色连衣裙被春风掀起一角,笑起来时虎牙蹭着下唇,眼里盛着十六岁的阳光;右边是现场拍的血字特写,“第十一个玩具” 几个字歪歪扭扭爬在墙面上,暗红色血迹己发黑,边缘凝结成晶状。
两种极致的画面在惨白灯光下对峙,像一场无声的凌迟。
“最近没有发现类似的案件,”副队长李娟调出档案,“我调了近几年未破获的案宗,暂时还没有收获,不过,这起案子的分尸手法很专业,切开很平整,凶手似乎对解剖很熟悉。
我会再往这方向筛查。。。”
陈默揉了揉太阳穴,混沌的脑子里像塞着团浸了水的棉絮,这个案子像一团缠乱的线,毫无头绪。
首到一名警员匆匆冲进会议室:“队长,新线索!
我们在教学楼三层的天花板夹缝里发现了监控摄像头——是私装的。”
视频画面虽模糊,但足以看清人的面孔。
当那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出现在屏幕中时,会议室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窗外射入的一缕阳光照在她那纯真的脸上,而她拖拽林小薇躯体的动作却显得如此有力且机械,每一步都稳定而冷漠,那熟练的姿态宛如在搬运一件无生命的货物。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小女孩转身面对摄像头时,脸上绽放出天真无邪的微笑,那笑容与周围冰冷的氛围形成强烈对比,仿佛在嘲笑人们的无知与无能。
“六岁……根据户籍信息,她叫苏糖,父母双亡,目前住在市儿童福利院。”
李娟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们马上联系福利院核实。”
陈默盯着视频里的小女孩,她那双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湖水,瞳孔里映着夜色与血腥。
一个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青山市儿童福利院,午后阳光透过铁栅栏洒在草坪上。
陈默和李娟站在院长办公室,看着桌上苏糖的档案照片。
照片中的女孩眉眼弯弯,笑得像一颗刚剥开的糖果。
“糖糖是个很乖的孩子。”
院长张女士扶了扶眼镜,“她父母在火灾中去世,三年前被送到这里。
平时很安静,喜欢画画,还经常帮厨房阿姨做饼干。”
李娟调出凶杀案现场的监控截图,张院长脸色瞬间煞白:“这不可能……她昨天下午还在福利院参加绘画课,我和其他孩子都能作证。”
陈默注意到档案中有一行备注:“曾因夜游症被送至精神科观察。”
他追问:“夜游症?
具体表现是什么?”
李娟突然接到电话,表情骤变:“队长,鉴定结果出来了——苏糖的血型和凶案现场的其中一组DNA一致。”
福利院的走廊上,陈默看到苏糖正蹲在花坛边喂流浪猫。
她仰头看见警察,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浸在清水里的葡萄。
“警察叔叔,你们来抓坏人的吗?”
她声音清脆,带着童稚的奶音。
陈默蹲下身,尽量温和地问:“糖糖,告诉叔叔,你昨天晚上在哪里?”
“在福利院啊。”
她歪头笑了笑,“我和小美一起睡,她还给我讲鬼故事呢。”
李娟核实后发现,室友小美确实整晚和苏糖在一起。
监控显示,苏糖从未离开过福利院。
陈默盯着女孩手腕上的淤青,问道:“你手腕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摔跤啊。”
苏糖眨眨水汪汪的大眼,“昨天画画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桌角。”
“糖糖,你认识这个姐姐吗?”
陈默拿出林小薇的照片。
苏糖看了一眼,轻轻摇头:“不认识。”
眼神清澈见底,找不到一丝伪装的痕迹。
“那前几天晚上,你有没有出过福利院呀?”
李娟接着问道。
“没有,院长妈妈不让出去。”
苏糖嘟着小嘴,语气里面有一丝委屈,“外面有大灰狼!”
她的小手指了指福利院紧闭的大门,一脸认真。
她声音清脆,带着童稚特有的奶音,尾音微微上扬,如同沾着蜜糖的羽毛。
几只橘猫围在她脚边打转,发出满足的呼噜声,画面温馨得令人窒息。
“是嘛,那糖糖可以带阿姨去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吗?”
李娟蹲下身体,声音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蝴蝶,指尖不自觉地抚平了苏糖羊角辫上翘起的发丝。
苏糖的眼睛瞬间弯成月牙,转头望向陈默,清澈的瞳仁里映着午后斜照的阳光:“叔叔也要去参观糖糖的房间吗?”
她忽然伸出小手,主动牵起陈默的手指,掌心的温度像初春的溪水般温热。
他微微颔首,目光却始终焦着在女孩踮脚蹦跳的背影上——那粉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步伐轻扬,宛如一朵在血泊中绽放的彼岸花。
廊道的瓷砖泛着冷光,苏糖的脚步声轻盈欢快,莫名与监控里面拖拽尸体的身影重叠,让陈默的脊背泛起寒颤,苏糖像是感应到一般,回头冲陈默甜甜一笑。
“糖糖的房间在最里面哦,” 小姑娘仰着脸,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里面有好多好多娃娃,它们都是糖糖的朋友。”
走廊墙壁上贴着孩子们的手工画作,色彩斑斓的纸鹤与笑脸在风中轻轻晃动 。
李娟跟在两人身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笔录本。
看着苏糖天真烂漫的模样,喉咙里像堵着团浸了水的棉花。
集体宿舍的木门虚掩着,苏糖推开时发出 “吱呀” 的旧响,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扑面而来,温暖而又安心。
陈默的目光迅速扫过房间:靠窗的小床上粉色的床单印着卡通云朵,书桌上整齐排列着蜡笔与画本,窗台上的一盆向日葵正对着阳光舒展花瓣。
“这是小熊,这是兔兔,” 苏糖指着床上摆放着的兔子和小熊等等,缺胳膊少腿的毛绒玩具,“它们都很乖,晚上会陪糖糖睡觉。”
陈默的目光扫过房间,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走到窗边向外望去,窗外是棵老槐树,枝桠上挂着片粉色布料,正是陈默之前瞥见的那片。
风一吹,布料随风摆动,像只断了线的风筝。
陈默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 苏糖的房间在二楼,从这里到后院铁门,正好能看见杂物间的方向。
“糖糖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陈默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温和。
苏糖抱着布偶摇摇头,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显然对昨晚的事情没有印象。
她用小手指着窗外,声音稚嫩地说道:“我只听到雨声。
雷声,还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窗外突然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苏糖的眼睛瞬间亮起,转身冲向门口:“我要去和小伙伴玩捉迷藏!”
她像只灵巧的雀鸟,瞬间消失在走廊尽头,裙摆掀起的微风。
到底是个孩子,李娟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却不小心撞到桌角,一本画册跌落在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画册的封面有些磨损,但依然能看出上面画着一个戴着蝴蝶发卡的小女孩。
李娟缓缓蹲下身子,捡起,翻开画册,内页的画作让她再次感到一阵寒意袭来:画中的人形被涂满了暗红色,像是被鲜血浸染一般,没有标准日期。
窗外孩子们的嬉闹声愈发清晰,可那笑声此刻却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人心生寒意。
“陈队,你看”说着李娟把手里面的画本递过去,陈默快速的翻看起来,眉头也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