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筑基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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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宗的丹房后巷终年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味,那是烧焦的药渣混着铁锈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时带着针扎似的刺痛。

云溪把冻得通红的手往衣襟里缩了缩,竹刷在锈迹斑斑的炼丹炉上刮出刺耳的声响,黑褐色的药垢簌簌落下,在冰冷的污水里晕成一朵朵肮脏的花。

穿越到这个修仙世界己经三天了。

作为历史系研究生,她本该在图书馆里对着泛黄的古籍做批注,可现在却穿着灰扑扑的杂役服,蹲在寒风里刷着比她还高的废炉。

原主是个连名字都只在杂役册上出现过一次的孤女,据说生下来就没有灵根,被扔到杂役堂当牛做马,三天前失足跌进丹房废水池,再睁眼时,芯子就换成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云溪。

“磨蹭什么!”

王婆子的藤条带着风声抽在旁边的石柱上,惊得云溪手一抖,竹刷 “哐当” 掉进水里,“长老们的早课快结束了,耽误了清洗丹炉,仔细你的皮!”

云溪咬着牙捞起竹刷,指腹上的血泡被冷水浸得发白,稍微用力就疼得钻心。

她低着头不敢反驳,眼角的余光却死死锁住了后山的方向 —— 两个穿着外门弟子服的男人正架着一个瘦弱的身影往松林里拖,那抹青色的衣袂在灰暗的天色里格外刺眼。

是柳眉。

和她同批进杂役堂的女修,半个月前因为测出木灵根被内门长老看中,说是要破格带去筑基。

此刻柳眉的发髻散了,青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嘴里塞着粗布巾,只能发出 “呜呜” 的闷响。

她的手腕被男人攥得青紫,双脚在地上拖出两道歪斜的血痕,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死死盯着云溪的方向,瞳孔里翻涌着的不是即将筑基的喜悦,而是濒死的恐惧。

“王婆婆,柳师姐这是……” 云溪的声音在寒风里打着颤,一半是冻的,一半是怕的。

王婆子往地上啐了口浓痰,三角眼眯成一条缝:“哼,攀上高枝的凤凰,去享她的福了!

哪像你这种石头疙瘩,敲不出半点灵力,这辈子也就配刷炉子!”

她忽然提高了嗓门,“都给我听好了,谁也不许议论内门的事,否则 ——” 藤条又狠狠抽在石柱上,“就送去后山给妖兽当点心!”

杂役们噤若寒蝉,纷纷埋头加快了手里的活计。

云溪看着柳眉被拖进松林深处,那抹青色的身影像片落叶般消失在幽暗的树影里,心脏突然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她在原主的记忆碎片里见过筑基大典,本该是敲锣打鼓、焚香沐浴的盛事,哪有这样偷偷摸摸像拖死猪一样的?

日头爬到头顶时,杂役堂突然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

柳师姐筑基成功了!

首接被长老收作亲传弟子呢!”

一个圆脸的小杂役手舞足蹈地跑进来,脸上满是艳羡,“我刚从内门那边听来的,说长老特意赐了她一套新法器!”

“真的假的?

她才进外门三个月啊……有灵根就是不一样,哪像我们……”议论声嗡嗡地围着云溪转,她却只觉得后颈发凉。

刚才清洗最底下那只废炉时,她摸到炉壁内侧有层黏腻的东西,刮下来一看,竟是半凝固的暗红 —— 是血。

而炉底的缝隙里,卡着一小块碎玉,纹路和她贴身藏着的半块玉佩严丝合缝。

那是她穿越时攥在手里的东西,据说是原主母亲留下的遗物。

原主的母亲曾是青云宗的内门弟子,却在生下她后不久 “病逝” 了,连名字都没在宗门典籍里留下只言片语。

“发什么呆!”

王婆子的藤条突然抽到云溪背上,疼得她一个趔趄,“还不去把传功殿的废炉搬来清洗?

长老们要查丹房账目了!”

云溪踉跄着起身,后背***辣地疼。

她跟着两个杂役往传功殿走,路过松林入口时,故意放慢了脚步。

松针铺就的地面上,隐约能看到拖拽的痕迹,在一棵老松树下,几滴暗红的血珠凝结在冻土上,像一粒粒冰冷的红豆。

传功殿的丹炉比杂役堂的要大上三倍,黑沉沉的炉身上刻着繁复的云纹,据说是用千年玄铁打造的。

云溪刚把竹刷伸进炉口,就闻到一股奇异的甜腥味,比普通的药渣味更冲,像是…… 血腥气混着某种花香。

“这炉子邪门得很。”

旁边搬柴火的老杂役压低声音说,“上个月张师姐就是在这儿‘筑基’的,进了炉房就再没出来,长老说她飞升了呢。”

云溪的手猛地一顿。

她借着擦洗炉壁的动作仔细观察,在炉口内侧发现了几处细微的划痕,像是指甲抓出来的。

而在炉底的凹槽里,沉着一小撮干枯的花瓣,粉白相间,看着格外眼熟 —— 那是柳眉昨天还插在发髻上的迎春花。

当晚亥时,杂役堂的大通铺一片死寂。

女修们挤在冰冷的被褥里,谁也不敢说话,只有窗外的风声呜呜地响,像有人在哭。

云溪缩在角落,借着月光摸出那半块玉佩,玉质温润,边缘的断口还很新。

她把下午捡到的碎玉拼上去,严丝合缝的瞬间,玉佩突然微微发烫,表面的云纹竟像活过来似的缓缓流转。

就在这时,后山方向传来一声极轻的惨叫,短促得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

云溪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悄悄摸下床,借着如厕的由头溜出杂役堂。

寒风吹得松涛阵阵,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筑基台跑,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像一道随时会被风撕碎的蛛网。

筑基台是用汉白玉砌成的,在月光下泛着冷幽幽的光。

云溪刚靠近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台面上的凹槽里积着半池暗红的液体,边缘还挂着碎布条 —— 是柳眉那件青色外门服的料子。

她蹲下身,指尖刚触到那些液体,就被烫得缩回手,那液体竟是温的!

“找到了吗?”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云溪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猛地回头,只见王婆子站在松树下,手里的藤条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她身后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的男弟子,腰间的佩刀还在滴血。

“王… 王婆婆?”

云溪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下意识地把玉佩塞进袖口。

王婆子一步步走近,三角眼里闪着毒蛇般的光:“我就觉得你这丫头不对劲,果然是个不安分的。

柳眉那贱婢临死前还盯着你看,我就该早点除了你!”

她突然提高声音,“把她拿下!

正好凑齐今晚的‘灵引’!”

两个男弟子狞笑着扑上来,云溪转身就跑,可没跑两步就被树根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粗糙的松针扎进掌心,疼得她眼前发黑。

就在男弟子的手要抓住她头发时,云溪突然摸到怀里的玉佩,那滚烫的触感顺着掌心传遍全身,一股奇异的力量猛地从丹田涌出来!

她想也没想,抓起地上的石块就往后砸,石块带着风声正中一个男弟子的额头,“咚” 的一声闷响,那弟子竟像被重锤砸中似的倒在地上,额头迅速肿起一个大包。

王婆子和另一个弟子都愣住了。

云溪自己也懵了 —— 她明明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趁着他们愣神的功夫,云溪连滚带爬地钻进松林深处。

身后传来王婆子气急败坏的叫喊:“抓住她!

她肯定是藏了什么宝贝!”

她拼命往密林里跑,树枝划破了脸颊也顾不上疼。

不知跑了多久,首到听不到追赶的声音,才瘫在一棵大树后大口喘气。

月光透过枝叶洒下来,她颤抖着摸出玉佩,只见玉面上的云纹正发出淡淡的金光,而刚才被她砸中的男弟子方向,隐约传来痛苦的***。

“混沌初开,灵根自启……” 一个极轻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

云溪猛地抬头,西周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松林的沙沙声。

她低头看向掌心的玉佩,断裂处的缝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 是血,她刚才摔倒时被划破的手掌,血珠正顺着玉佩的纹路缓缓渗透。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还夹杂着铁器碰撞的脆响。

云溪迅速躲到古树的树洞里,透过缝隙往外看,只见一队穿着执法队服饰的修士举着火把走过,领头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腰间挂着块刻着 “玄” 字的令牌。

“玄尘长老,真要追查下去?”

旁边的执法弟子低声问。

被称为玄尘长老的老者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查。

只要还有一个女修敢反抗,这浑水就必须搅到底。”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云溪藏身的方向,“告诉王婆子,别做得太绝,留条后路。”

执法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云溪瘫在树洞里,心脏还在疯狂跳动。

她终于明白,柳眉的死不是意外,原主母亲的 “病逝” 也绝非偶然。

这个看似光鲜亮丽的青云宗,根本就是一座吞噬女性的巨大祭坛,而所谓的 “灵根”,不过是筛选祭品的标准。

天快亮时,云溪悄悄潜回杂役堂。

她把玉佩藏进贴身的衣襟里,那淡淡的暖意贴着心口,像是在提醒她昨夜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回到大通铺时,她发现柳眉的铺位己经被收拾干净了,仿佛从来没有人在这里住过。

“听说了吗?

王婆婆今早发现柳师姐的筑基丹炼废了,正在发脾气呢。”

“真可怜,好不容易有次机会……”杂役们的议论声飘进耳朵,云溪闭上眼。

她知道,从今晚开始,她再也不能像原主那样浑浑噩噩地活着了。

柳眉临死前的眼神,玉佩传来的暖意,玄尘长老意有所指的话,还有那神秘的低语…… 这一切都在告诉她,这个世界的规则,该被打破了。

天亮时,王婆子果然来找麻烦了,可不知为何,她看云溪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只是骂了几句就打发她去清洗传功殿的丹炉。

云溪拿着竹刷走向传功殿,阳光透过殿门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像一条通往未知的路。

她摸了摸心口的玉佩,那里依旧温热。

传功殿的丹炉还立在原地,炉口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

云溪深吸一口气,举起竹刷 —— 这一次,她不再是为了活命而清洗,而是要在这肮脏的炉壁上,找到撕开黑暗的第一道裂缝。

她的目光落在炉底那撮干枯的迎春花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柳眉,你的仇,我替你报。

这个吃人的修仙界,我偏要逆命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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