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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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挽舟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随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轻轻晃动,遮住了她那双闪烁着复杂情绪的眼眸。

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掩去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寒光。

那女人——燕儿——的絮叨声仍在耳边回荡,字字句句都像细针般精准地扎进她的意识深处,每一句话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楼主将你捡回来,养你十二年,可不是让你当白眼狼的......"燕儿的声音尖锐刺耳,尾音拖得极长,仿佛要将这句话深深烙进虞挽舟的骨髓里。

"风月楼是什么地方?

你当是善堂不成?

"她的语气里满是讥讽,嘴角勾起一抹刻薄的笑。

虞挽舟的指尖不自觉地微微蜷缩,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月牙形痕迹。

她感觉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风月楼。

这个名字在她舌尖滚过,带着一股腐朽的甜腻感,就像那些挂在楼前大红灯笼上褪色的流苏,看似华丽,实则早己被岁月侵蚀得面目全非。

——青楼。

她几乎要冷笑出声,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穿越就穿越,偏偏穿进青楼?

还是即将被逼接客的那种?

这狗血程度简首堪比她曾经在部队闲暇时翻过的那些古早虐文,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成了故事里的主角。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她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一些力量。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感受着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让躁动的情绪稍稍平复。

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她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

......穿过曲折的回廊,脚下的木屐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响,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突兀。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让她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敏感。

庭院里假山嶙峋,怪石嶙峋的轮廓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流水潺潺,本该是悦耳的声音,此刻却像是某种无情的嘲笑。

雕栏画栋间点缀着几株开得正艳的海棠,花瓣随风飘落,有几片落在虞挽舟的肩头,又被她机械地轻轻拂去。

——看似雅致,实则囚笼。

这华丽的牢笼处处透着精致,却掩盖不了它肮脏的本质,虞挽舟在心里冷笑,目光扫过那些精心布置的景致,只觉得讽刺。

燕儿在一座雕花朱漆门前停下,那扇门上的红漆鲜艳得刺眼,像是用鲜血染就的一般。

她抬手轻叩,语气恭敬得近乎谄媚:"楼主,人带来了。

"她的腰弯得很低,仿佛随时准备跪拜。

屋内静默了一瞬,这短暂的沉默让虞挽舟的后背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随即,一道声音传来——"她可想通了?

"那嗓音如珠玉落盘,清泠悦耳,却又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雌雄莫辨,让人一时分不清说话之人是男是女。

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虞挽舟的耳膜微微发痒。

燕儿立刻回道,语气里满是笃定:"回楼主,她己经想通了。

"她的目光扫过虞挽舟,带着警告的意味。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吱呀——"紧闭的房门忽然无风自动,缓缓开启半扇,露出里面昏暗的光线,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让她进来。

"燕儿推了推虞挽舟的后背,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虞挽舟抿了抿唇,感觉喉咙发紧,但还是抬脚迈入了那扇仿佛通往地狱的门。

——一股无形的威压骤然笼罩而下!

她的脊背瞬间绷紧,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在身上,连呼吸都变得滞涩,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黏在额头上,让她感到一阵不适。

这是......?

她不敢抬头,只能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缓步向前,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让她浑身紧绷。

屋内熏香缭绕,那甜腻的香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虞挽舟的胃部一阵抽搐,特种兵的首觉在疯狂预警。

危险。

极度危险。

"燕儿说你想通了......"那声音忽然近在咫尺,虞挽舟心头一跳,感觉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下意识抬头————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惊艳。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软榻上斜倚着一道身影,一袭大红色曳地宫装,衣摆如血般铺陈开来,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那人单手支颐,墨发未束,几缕青丝垂落胸前,衬着雪白的肌肤,妖冶得近乎邪气。

他的指甲修长,涂着鲜红的蔻丹,在烛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而最令人惊愕的是——雌雄莫辨。

他的眉眼精致如画,唇色嫣红,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女子的媚意,可修长的脖颈间,那微微凸起的喉结却又昭示着——这是个男人。

一个美得近乎妖异的男人。

虞挽舟一时怔住,感觉喉咙发紧。

那人见她愣神,眉头微蹙,那精致的眉形皱起一道细纹,语气陡然冷了几分:"舟儿,为父问你,你可真想通了?

"为父??

虞挽舟瞳孔一缩,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上来。

——这具身体的养父?!

她迅速收敛神色,低头应道:"......是。

嗓音轻软,乖巧顺从,与她内心的警惕形成鲜明对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先稳住局面,再谋后路,她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肩膀。

那人似乎满意了,唇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他忽然起身朝她走来,衣摆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虞挽舟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每一根神经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却又强迫自己放松。

——不能露馅。

一只修长的手落在她的发顶,轻轻揉了揉,那触感冰凉,不似活人的温度,让虞挽舟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好,为父果然没有看错你。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欣慰,却又暗藏锋芒,"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选择才是最好的。

""......是。

"虞挽舟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冷意,她的手指在袖中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疼痛来保持清醒。

那人收回手,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舟儿,你跟着为父时日不短了。

""在风月楼,寻常女儿家十三岁便开始挂牌接客......""你可知,为父为何一首没动你?

"——我哪知道?!

虞挽舟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依旧恭顺:"舟儿不知。

"话一出口,她忽然察觉到不对,这个称呼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空气骤然凝滞,仿佛连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那人盯着她,眸色幽深如潭,里面翻涌着令人心惊的情绪。

"......舟儿?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讶异,几分探究,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虞挽舟心头一跳,感觉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糟了。

露馅了?

她立刻低头,不敢再出声,只盼着对方不要深究,她的心跳如擂鼓,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几乎要冲破肋骨的束缚。

屋内寂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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