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画布上洒下细碎的金斑。沈星遥精心调匀颜料,
笔尖在空白处轻盈地落下第一道蓝痕。三个月前,这里还只是一个堆满杂物的小房间,
如今却变成了她的私人画室——离婚后,她终于拥有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手机在画案上微微震动,是闺蜜发来的信息:“律所的新案子里,
又看到萧凛和叶澜舟的名字同时出现。”沈星遥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
最终只是淡淡地回复:“知道了,谢谢。”曾经的刺痛感已经渐渐消逝,她低头继续作画,
然而笔触却不由自主地加重,蓝颜料在纸上晕染开来,像一片波涛汹涌的海。窗外,
银杏树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一片叶子轻轻飘落在窗台上。她拾起那片叶子,
叶脉的纹路清晰得仿佛命运的刻痕。这棵树与画室相依相伴,曾是萧凛最喜爱驻足的地方。
三年前结婚之时,他亲手种下了这棵银杏,说它象征着永恒。而如今,树影斑驳,
洒落在画布上,恰与那未完成的画作融为一体。
记忆突然被扯回到那个暴雨之夜——她紧攥着撕碎的结婚照,银框的裂痕犹如刀割般刺眼。
萧凛跪在满地狼藉之中,声音颤抖:“星遥,我……对不起。”叶澜舟站在门边,
头发被雨水打湿,眼神中满是愧疚与无奈。
对峙的真相如同闪电般劈开所有的伪装:那个被她视作“白月光”的男人,
竟然是萧凛深藏多年的恋人。沈星遥深吸一口气,将银杏叶夹进画册。
中翻涌:发现西装上的金发、纪念册里的合影、深夜阳台的争执……那些曾经被忽视的细节,
此刻如拼图般完整地浮现出来。她想起萧凛求婚时的誓言,想起他耳尖泛红时的局促不安,
想起叶澜舟回国后三人餐桌上那诡异的沉默。原来,婚姻的裂痕早已悄然存在,
只是她一直选择视而不见。画室的门铃响起,
快递员送来一幅装裱好的画作——那幅画是她离婚前完成的最后一幅作品,名为《裂影》。
画中,两道光影被一道深痕割裂,却又在裂痕处透出微弱的光芒。她凝视许久,
忽然轻声笑了起来。那时的她,分明已在潜意识中预见了这样的结局。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后,叶澜舟的声音传来:“沈小姐,关于萧凛……有些往事,
或许您应该知道全部。”沈星遥望向窗外逐渐明亮的晨光,平静地回答:“不必了,
过去的事,就让它留在裂痕里吧。”她转身继续作画,蓝与金交织的色彩在笔下流淌。
画中那道裂痕愈发清晰,而裂痕的尽头,正缓缓升起一轮朝阳。二照片早已被撕成两半,
萧凛的右脸与她的左脸断裂处,如同一条深不见底的峡谷。她蹲下身,
指尖触摸到裂痕的缝隙,
记忆瞬间被拉回那个暴雨如注的夜晚——真相如利刃般劈开所有伪装,
婚姻的裂痕在这一刻彻底崩塌。那夜,雨声如鼓点般轰鸣。
沈星遥从衣柜深处翻出那本被遗忘的纪念册,
泛黄的页角间夹着一张合影:萧凛与叶澜舟并肩而立,金色夕阳勾勒出他们的轮廓,
叶澜舟的手搭在萧凛肩上,笑意中透露出某种超越友情的亲昵。她攥着照片冲进客厅,
萧凛正站在落地窗前接电话,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流淌,模糊了他的表情。“叶澜舟回国了,
对吗?”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将照片摔在茶几上。萧凛瞳孔骤然收缩,
转身时不慎撞倒了桌上的花瓶,瓷片破碎的声音与雷声交织在一起,“你所谓的‘白月光’,
从来不是女人?”萧凛的喉结滚动,沉默在暴雨声中愈发沉重。门铃突然响起,
叶澜舟的身影出现在门外,金发被雨水浸湿,贴着脸颊滴落水珠。他看到茶几上的照片,
瞳孔微微震颤,却没有后退。“星遥……我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萧凛试图解释,
但声音被沈星遥的冷笑打断。她逼近一步,目光如刃:“三年前你求婚时,
说会爱我一生一世。可你的‘不是那样’,是和他在国外纠缠不清?
是衣柜里永远除不净的金发,是深夜阳台的加密通话?”叶澜舟终于开口,
声音沙哑:“沈小姐,萧凛从未背叛你。我们……十年前就该结束。”他望向萧凛,
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但为了家族,他妥协了,娶了你。”空气仿佛凝固,
沈星遥的呼吸停滞,她忽然想起萧凛婚后总在深夜凝视手机,
想起他提及“白月光”时躲闪的眼神,想起那场仓促的婚礼——原来一切早有预兆。
萧凛踉跄后退,撞上墙边的装饰画,画框跌落,玻璃破碎声再次刺耳响起。他跪倒在地,
双手掩面:“对不起,星遥。我曾经爱过你,但我骗了自己,也骗了你。”泪水与雨水交织,
从指缝间溢出。叶澜舟上前欲扶他,却被沈星遥一把推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你们早就该告诉我。”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俯身拾起撕碎的结婚照,用力掰开相框,
“婚姻不该是枷锁,更不该是谎言的遮羞布。”银框在她手中彻底断裂,玻璃碎片四溅,
如同他们支离破碎的关系。暴雨仍在肆虐,闪电劈开夜幕,照亮三人僵持的身影。
沈星遥转身走向卧室,关门声震耳欲聋。门外,
萧凛的哽咽与叶澜舟的低语在雨声中渐渐模糊。而她靠在门后,
指尖颤抖着抚过结婚证上的烫金字,那层金漆在泪水中渐渐斑驳,露出早已腐朽的纸芯。
画室中的沈星遥此刻收回思绪,将破碎的银框轻轻放回原位。裂痕依旧狰狞,
却不再刺痛她的心。她拿起画笔,在《裂影》的裂痕处添了一抹暖金——那夜之后,
她终于明白:真相或许残酷,但破碎的银框中,也能透出照亮前路的光。
三画室窗外的银杏叶在风中簌簌作响,沈星遥凝视着画布上那道未完成的裂痕,
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
闺蜜发来的消息停留在律所新案中萧凛与叶澜舟的名字上。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搜索引擎,
输入“叶澜舟”三个字——瞬间,无数财经报道涌出,照片中的男人金发耀眼,
面带自信笑容,他是跨国律所合伙人,与萧凛的家族企业多有合作。鼠标滚轮向下滑动,
一条旧新闻突然刺痛她的眼:“叶氏继承人叶澜舟与萧氏公子萧凛,十年挚友共赴海外求学。
”配图是两人在毕业典礼上的合影,叶澜舟的手搭在萧凛肩上,背景是异国的晚霞。
沈星遥的手指颤抖着放大照片,那抹金色与记忆中萧凛衣柜里偶尔出现的金发重叠,
真相的碎片在脑海中轰然碰撞。她起身披上外套,驱车前往萧凛的母校。档案馆内,
泛黄的校友通讯录上,叶澜舟与萧凛的名字并列在同一届法学系,标注着“室友”。
沈星遥指尖抚过那行字迹,喉咙发紧。突然,一张泛白的便签从旧档案夹中飘落,
上面是叶澜舟的笔迹:“凛,毕业典礼后,我们去冰岛看极光,兑现承诺。
”落款日期正是照片拍摄的那年夏天。心跳如鼓,她攥紧便签,
脑海中浮现出萧凛婚后频繁以“出差”为由的离境记录。那些被她视为“工作忙碌”的夜晚,
此刻化作利刃刺入心脏。她回到车内,手机响起,是叶澜舟的号码。深吸一口气后接通,
对方的声音带着疲惫:“沈小姐,或许我们可以聊聊……关于十年前。”咖啡馆的玻璃窗外,
雨丝斜斜落下。叶澜舟搅动着咖啡,金发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我和萧凛,
在大学时……相爱过。”他停顿片刻,目光投向远处,“但萧家不会接受,
他父亲以家族继承权威胁,我们必须分开。我被迫出国,他妥协结婚。
”沈星遥的手指攥紧杯沿,瓷杯发出细微的裂响,“他承诺会忘了我,可每年都会去冰岛,
在极光下……等我。”“所以所谓的‘白月光’,是你们的未竟之爱?
”沈星遥的声音冷如冰刃。叶澜舟点头,眼底掠过苦涩:“他婚后一直挣扎,试图割断过去。
但三个月前,我父亲病重,我不得不回国接手律所……我们重逢后,他越来越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