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醒

源穹 不正经的码农 2025-08-25 09:4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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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柏王朝,天枢城。

吴府西苑“听雨轩”,曾经的雅致早己被岁月和冷清侵蚀。

院中百年老槐树下,一个穿着月白色锦缎长袍的少年,静静地坐在一张紫檀木雕花轮椅上。

轮椅用料考究却蒙尘失色,转动时发出干涩的“吱呀”声。

少年面容清秀,眼神却不再空洞。

他望着疯长的杂草和蒙尘的回廊,眉宇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疲惫。

他就是吴逸,或者说,是刚刚结束六年魂战、意识彻底清醒的吴语。

清醒。

这是吴逸此刻最清晰的状态。

六年魂战的硝烟散去,笼罩意识的迷雾消散。

他能清晰地思考,清晰地感知,清晰地“看”到眼前的一切——蒙尘的庭院,老管家福伯眼中化不开的心疼,以及…弥漫在整个吴府的、令人窒息的压抑。

他不再是那个浑浑噩噩的“疯少”。

他只是暂时无力改变任何事。

身体依旧极度虚弱,双腿如同枯木。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魂海深处厉麟印记的阴冷刺痛。

更让他心焦的是,吴逸魂最后传递的画面——母亲李月茹被李家构陷、即将被押走的危机!

脑海中,“孕源境”、“锻骨境”、“凝念境”等名词依旧模糊扭曲,但一个更宏大、更沉重的危机图景,正通过福伯的低语、仆役的窃窃私语,以及他强大的灵魂感知,在他脑海中迅速拼凑成形。

“少爷,您…您今天精神似乎好些了?”

福伯颤巍巍地端着青玉茶盏,浑浊的眼中满是惊讶和一丝微弱的希冀。

他照顾了六年“疯少”,从未见过吴逸有如此沉静的眼神。

吴逸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抬起手,动作迟缓却不再僵硬,自己接过茶盏,双手因虚弱而微微颤抖,却稳稳地捧住了它。

他没有喝,只是低头看着水中倒映出的、那张清秀却苍白的脸。

清醒,却无力。

这就是他现在的状态。

一个清醒的废物。

豪赌!

福伯的碎碎念,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吴逸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他被动吸收的吴逸记忆碎片中,关于“天才”的模糊荣耀瞬间清晰:倾尽所有: 吴逸十二岁破甲境(嘉柏王朝三千年未有),吴家倾尽百年积累,抵押矿产,向皇室借取巨额金币,向其他七大家族借贷,只为赌他未来!

万众瞩目: 皇室寄予厚望,七大家族靠拢,无数势力依附。

吴府门前车水马龙,听雨轩冠盖云集。

光环散去: 天雷一击,天才陨落。

皇室疏远,债主催逼,盟友倒戈。

吴家内忧外患,风雨飘摇。

困局根源: 李家作为母亲的娘家趁火打劫,以实为吴家抵押物的“蕴灵玉”被“偷窃”为由构陷母亲,欲将母亲押回李家施压,攫取吴家利益!

母亲的困境,是吴家因他陨落引发的全面危机的导火索!

吴逸的心沉入谷底。

是他,将家族推向深渊!

自责与愤怒在胸中翻腾。

“砰——!!!”

听雨轩的朱漆大门被粗暴踹开!

李彪带着几个李家家丁闯入,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轻蔑:“福伯,滚开!

吴家废物!

你娘李月茹,偷窃我李家重宝‘蕴灵玉’,证据确凿!

家主有令,即刻押回李家!

交出赃物!”

果然!

吴逸猛地抬头,清秀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冰冷刺骨,清晰地映出李彪丑恶的嘴脸。

“什么?!”

福伯又惊又怒,“污蔑!

绝对污蔑!

那是夫人…闭嘴!

人赃并获!

带走!”

李彪厉喝,家丁上前就抓轮椅扶手。

“住手!”

吴逸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久未言语的沙哑感。

他抬起手,并非去阻拦,而是轻轻按在了轮椅扶手镶嵌的那块蒙尘的玉石上,似乎想借此支撑自己虚弱的身躯。

“嗯?”

李彪动作一滞,鄙夷地看向轮椅,“废物,醒了?

正好,将你和你亲眼看着你娘一起押走!”

“谁敢动我儿——!!!”

吴震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

一股磅礴如山岳般的枪道撼岳境巅峰威压,如同实质的浪潮,瞬间席卷整个听雨轩!

空气仿佛凝固,连疯长的草木都被压得微微低伏!

李彪脸上的轻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惊恐!

他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威压如同巨山当头压下,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引以为傲的体道锻骨境修为,在吴震这撼岳境巅峰的枪意面前,如同蝼蚁撼树,不堪一击!

“吴…吴家主!

息怒!

息怒!

我…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李彪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声音都变了调。

他身后的家丁们更是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吴震抱着儿子,一步踏出,枪意未出,仅凭威压便让李彪等人如坠冰窟。

他虎目含煞,声音冰冷刺骨:“李彪!

带着你的人,滚出吴府!

蕴灵玉之事,我吴家自会向李家讨个说法!

若再敢放肆,休怪我老夫枪下,不留情面!”

吴震的威势,以及身后几位气息沉凝的吴家长老皆是不坏境强者形成的压力,让李彪彻底怂了。

他看着吴震那双喷火的眼睛,又看了一眼轮椅上那个虽然清醒却气息微弱、双腿残废的少年,心中百感交集。

一个清醒的废物,加上一个暴怒的撼岳境家主,还有整个吴家…这笔账,现在算不清!

“是…是!

吴家主息怒!

我等…告退!”

李彪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声,带着家丁,狼狈不堪地退出了听雨轩。

临走前,他怨毒地瞪了轮椅上的吴逸一眼,但那眼神中,更多是忌惮和困惑——这废物,真的清醒了?

这吴家,难道要翻盘?

危机暂时解除。

吴震身上的恐怖威压缓缓收敛,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儿子,激动得双手都在颤抖:“逸儿!

你…你真的醒了?

太好了!

太好了!

老天开眼!”

他抱着儿子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吴逸靠在父亲温暖而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父亲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强撑的疲惫。

他抬起头,看着父亲布满血丝却充满喜悦的眼睛,看着周围几位长老脸上复杂的神情有惊喜,有审视,有释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清醒。

他不再是那个浑浑噩噩的“疯少”。

他清晰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父亲强大的力量,长老们各怀心思的眼神,福伯老泪纵横的脸,以及…府邸深处弥漫的、如同实质般的压抑气息。

豪赌的余烬,家族的危机,母亲的困境… 所有信息,通过福伯的哭诉、仆役的窃窃私语、以及他强大的灵魂感知,在他脑海中拼凑出一幅沉重而清晰的图景。

“爹…” 吴逸开口,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我…我没事了。

娘…她怎么样了?”

他没有问家族的债务,没有问父亲的困境,第一句话,问的是母亲。

这是他此刻最关心,也最能体现他“吴逸”身份的问题。

吴震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和愧疚:“逸儿,你放心!

娘的事,爹一定想办法!

你刚清醒,身体还很虚弱,别想太多,先休息…” 他试图安抚儿子。

吴逸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扫过父亲紧锁的眉头,扫过长老们忧虑的眼神,最后望向母亲宅院的方向。

他靠在父亲怀里,身体虚弱无力,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冷静,甚至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锐利。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清醒地观察着。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是两世为人刻在骨子里的教训。

他现在,只是一个刚刚清醒、双腿残废、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的“废物”。

在父亲能轻松解决眼前危机的情况下,他不需要,也绝不能暴露任何异常。

厉麟的蛊惑,如同跗骨之蛆,适时地在魂海深处响起: “呵呵…小虫子,看到没?

这就是现实!

你爹是撼岳境又如何?

还不是被债务压得喘不过气?

你娘照样被构陷!

你?

一个清醒的废物,连站都站不起来!

想救她?

想保住这摇摇欲坠的吴家?

只有靠老夫!

放我出来一丝,老夫教你真正的‘孕源境’,教你凝聚源气,修复身体!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吴逸的嘴角,在父亲怀里,极其细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依旧沉默着,只是按在轮椅玉石上的手指,无意识地微微用力。

守护烙印,是他最后的底牌。

它源于吴逸魂最后的本源,蕴含着对污秽的天然法则压制。

厉麟被镇压,但它的意识未灭。

这烙印如同无形的锁链,深植于厉麟的核心印记。

一旦厉麟试图越界,这烙印就会激活,灼烧其污秽本源。

厉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吴逸的意识冰冷而锐利,你想借我之手,寻找挣脱牢笼的契机?

想利用我对力量和亲人的渴望?

哼…收起你那套吧。

你的‘教’,我会榨干。

你的‘经验’,我会吸收。

但你的自由,想都别想。

至于‘孕源境’…我会找到办法,哪怕是从你扭曲的知识里一点点扒!

“爹,” 吴逸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带我去…见娘。

我想…见她。”

这是他的要求,也是他清醒后,主动介入这场危机的第一步。

他需要亲眼看到母亲,需要更首观地了解这场危机的真相。

同时,他也需要让父亲和家族看到他的“清醒”,看到他的“态度”——哪怕他现在只是个废物。

吴震看着儿子那双异常明亮而坚定的眼睛,心中百感交集。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用力点了点头:“好!

逸儿,爹带你去看娘!

谁也拦不住!”

夜幕降临,吴府灯火通明,西苑听雨轩的压抑因李彪的退去和吴逸的清醒而略有缓和,但更深层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吴逸,这个清醒的“废物”,在父亲的怀抱中,在厉麟怨毒的低语中,睁开了他观察世界的眼睛。

他的路,从蛰伏、观察、谋划开始。

守护烙印是锁,锁住厉麟,也锁住他过早暴露的锋芒。

前路荆棘密布,但他的眼神,己不再是空洞,而是燃烧着冷静、坚韧与…深藏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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