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嫁
看来郑毅真是迫不及待地把养女儿的钱赚回来。
他也的确赚了回来，赵彦出手很是阔绰，在婚礼前一天，他送来了一身顶顶好的衣料做了一套红旗袍给她做嫁衣，彩礼更是给了一百块钱，更是还带了一个缝纫机，一块手表，还有好多的肉票和粮票。
村里的人都羡慕的牙痒痒，这金龟婿没让自家钓到。
真是便宜了老郑家。
郑芙身穿着喜庆的红色旗袍，耳边都是左邻右舍嘈杂的八卦声。
经过三天，她仍然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回家，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先努力改写自己的命运再说。
三天的接触，郑芙感受到马莹并非不爱她，相反，她很惦记她的女儿。
郑光宗虽不善言辞，不爱说话，但时常偷偷给郑芙一些好吃的。
只有那个郑耀祖，是纯贱，又蠢又贱。
总和她抢吃的也就算了，言语讥讽更是甚之又甚。
郑芙心里默念着以后高低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新郎官到了，来接新娘子咯！”
伴着大家的吆喝，赵彦也穿着一身红被簇拥着进了屋子，他还是顶着那一张冷酷无情厌世脸。
赵彦背着郑芙在吆喝声中去了新房。
赵彦刚把郑芙放在炕上，就被推搡着出去吃饭喝酒，他转身对上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又往炕边的柜子使了个眼神，就被推出房门了。
郑芙打量着屋子，虽然看上去也没有多富裕，但起码屋子宽敞，装备齐全。
“哎！
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郑芙给自己加油打气。
他们村的婚礼其实就是乡里乡亲一起吃一顿席，还是女人忙里忙外不让上桌，男人大快朵颐的。
席面上男人们大口吃着肉，喝的醉醺醺的，好不容易能吃上一顿好菜，这一顿能吃一天。
又正赶上是冬天，天黑的早，郑芙觉得自己己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猛地想起来赵彦出门前看了一眼柜子，她便不由自主的走向柜子，手刚搭上拉杆。
“我这样翻人家柜子是不是不好啊？”
郑芙嘟囔着。
“都嫁进来了，算夫妻共同财产吧，看看也没什么的。”
拉开柜子的抽屉，一袋桃酥就摆在柜子里。
“哇，不用饿肚子了。”
之前郑芙根本就不爱吃桃酥，经过这三天在郑家只能吃到菜叶子和一点点米粒子的粥的搓磨，她现在觉得这桃酥真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就在她吃的正开心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还挺聪明的，知道不让自己饿着。”
郑芙抬起头，是赵彦！
他拎着一个大袋子，还穿着那套红衣，站在门口。
“我又不傻，再不吃就饿死了。”
赵彦回身关门、锁门一气呵成，走到桌子前，把那袋子放上去。
“别光吃桃酥了，我让妈炖了个鸡，吃点吧，一天没吃饭了。”
赵彦的一声‘妈’给郑芙吓个不轻，吓得嘴里的桃酥渣子呛了嗓子。
“咳咳咳……咳咳咳。”
“着什么急，没人和你抢。”
赵彦连忙递水。
郑芙抚了抚胸口，才缓了过来，一抬头，赵彦正紧紧盯着自己。
一只大手忽然朝自己脸过来，这是要干什么？
郑芙吓得紧闭双眼！
那手轻轻划过嘴角。
“脏死了，吃的满脸都是，快点吃吧，一会都凉了。”
赵彦呼搭呼搭手，去铺床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郑芙看着赵彦的举动，嘴里边吃边嘟囔。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母胎单身快二十年，哪经历过那种事，一想到一会儿要被这个强壮的男人压在身下顿时觉得嘴里的肉都不香了。
“你，你不吃吗？”
“我吃完了回来的，你快吃吧，吃完洗漱睡觉。”
在赵彦的催促下，郑芙只好硬着头皮去刷好了牙，洗完了脸。
她穿着赵彦提前给她准备好的睡衣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去。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睡衣。
也是红色的！
这赵彦是不是以为自己本命年啊！
门被打开。
“傻站着干嘛，外边不冷啊？”
赵彦双手扶着门，身上挂着一件白色老头背心，健硕的肌肉都要从衣服里溢了出来。
“还好，不冷。”
郑芙从赵彦身边走进屋去，赵彦依旧关门锁门一气呵成。
咔哒的一声锁门声像是一道催命符，吓得郑芙汗毛首立。
她看向炕上，一床宽宽的褥子上铺着新被子，还是红的！
郑芙望着炕上红彤彤的喜被，脸上也染上同样的红晕，尴尬的神情被赵彦尽收眼底。
“别愣着了，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起个大早去庙里。”
赵彦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地掀开被子一角，拍了拍示意郑芙过去。
村子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一对成亲的小两口都要在成婚第二天去村北头山顶的一座废弃的庙里拜一拜。
说是拜一拜，其实就是那庙里有一棵百年大树，要夫妻二人一同在树枝上绑上一根红绳，以求夫妻同心，白头到老。
“哦，好，那，那睡吧。”
郑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式躺上了炕。
算了，横竖一刀都是死，早开始，早结束，还能多睡一会儿。
郑芙生无可恋的紧闭双眼，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不要怕，忍一会儿就过去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自己可是博览群书的资深玩家，只是缺少实践。
可是颤抖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将她的恐惧展现。
原来这就是纸上谈来终觉浅啊！
就在赵彦要脱鞋进被窝的时候，窗边传来一句的呼喊声：“哥，哥，有事，出来一下呗。”
清脆的少年音传入屋内，是赵彦的表弟赵轩。
郑芙缓缓睁开眼，只见赵彦捞起椅背上的棉衣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回头正撞上郑芙疑惑的目光。
“我弟找我有些事，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赵彦走出门外轻轻关好门。
"哥，为什么要我喊……"赵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彦一个眼神瞪的闭麦。
“上那边说去，你嫂子要睡觉了。”
赵彦快步走向大门外，朝赵轩住的地方走。
赵轩就住在赵彦家隔壁，两个屋子空落落地坐落在村口，这也是因为村子里的人都说赵彦是扫把星，会克死周边的人，在赵彦父母离世后，村里的人都以这个原因劝赵彦的叔婶别抚养他，让他自生自灭。
但好在赵彦的叔婶根本不在意这些，完全不顾其他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带着兄弟俩搬到村口，也是在隔绝那些难听的话。
叔婶还考虑到兄弟俩以后要娶媳妇，特意修建两个宽敞的房屋。
“哥，这新婚夜，你不和新娘子共度良宵反而让我趴墙角喊你出来是做什么？”
赵轩推开自家屋门，坐在凳子上问端坐炕沿发呆的他哥。
在吃饭的时候他哥就告诉他要在晚上他回家后再喊他出来，他也是很纳闷他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放着好好的新娘子不陪，反倒要和他睡一起。
“哥，你不是好久前就惦记上嫂子了吗？
怎么娶到家了反而不陪着了？”
赵轩见炕上愣神的哥丝毫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继续发问。
“哥，当时嫂子在文工团，你不是每天还悄悄跟在后边接送吗？
看见有个嫂子的爱慕者和她走的近还装神弄鬼吓唬他，吓得那男的当场尿了裤子，好几周不敢出门。”
赵轩见赵彦始终不吱声，一股脑把他那点小秘密都抖了出来。
“这些事你自己心里知道，不许再说出来，别让你嫂子听见了。
不然，你那生活费，可没了。”
赵彦钻进被窝用零花钱威胁赵轩，真是专攻要害，赵轩没点别的爱好，就喜欢读书，攒的零花钱都用来买书买报，要是没这零花钱，他可得因为不能汲取到知识饿死。
“你嫂子一个小姑娘，她不知道这些，这次成婚对她来说都己经是毫无防备的了，我要是再进展的急一些，你嫂子那小胆不得吓破了……”赵彦双目紧闭，酝酿睡意，看似是在和赵轩说，实则是给自己今天没能抱到美娇娘找点安慰的理由。
赵轩对他哥的行为深表不解，明明是嫂子亲口说要嫁给哥的，那天他哥回来的时候乐的牙一天没合上，现在怎么反倒装上和尚了。
不理解呀，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