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染血的传说艾拉握紧剑柄时，指腹能摸到皮革护手边缘磨出的毛边。
她站在铁锈色的山岩上，望着远处被硫磺蒸汽笼罩的黑龙山口，风声里夹杂着村民们的低语，
像淬了毒的针。“那恶龙以人心为食，百年间吞噬了十七个村庄。
”村长枯瘦的手指指向山口，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土，“十年前王家屯的惨案，
就是它喷吐黑火，把活人烧成焦炭。”艾拉的银灰色铠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铠甲边缘的藤蔓花纹是母亲亲手錾刻的。她是村里百年难遇的“光脉者”，
血液里流淌着净化黑暗的力量，这也是长老们推选她来屠龙的原因。“勇者大人，
这是祖传的驱邪符。”一个白发老妪塞给她一张黄纸，上面朱砂画的符文歪歪扭扭，
“贴在龙穴门口，邪祟就不敢靠近。”艾拉点头致谢，将符纸折好放进腰间的皮囊。
她知道村民们的恐惧并非空穴来风，黑龙山周围的土地十年间寸草不生，
偶尔有进山采药的人，回来后就变得疯疯癫癫，
嘴里只会重复“金色的眼睛”“会说话的龙”。夜幕降临时，她终于抵达龙穴入口。
巨大的岩石缝隙里透出微弱的红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
却没有传说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艾拉握紧背后的长剑，
剑鞘上镶嵌的月光石在黑暗中发出柔和的光芒。“来者何人？”低沉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来，
带着金属般的质感，不像野兽的嘶吼，反倒像人类的问话。艾拉愣了一下，
传说中恶龙只会咆哮，从未有人说过它能说人话。“我是艾拉，前来讨伐你的勇者。
”她按捺住心头的诧异，剑尖指向洞穴深处。洞穴里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疲惫：“又一个勇者？你们人类真是执着。”红光逐渐变亮，
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缓步走出。艾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握紧了剑柄——眼前的生物打败了她对恶龙的所有想象。他有着人类的身形，
却覆盖着细密的鳞片，鳞片在红光中泛着暗金色的光泽。身后的龙尾轻轻扫过地面，
带起细小的尘埃。最让她震惊的是他的脸，轮廓分明的五官如同雕塑，
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却没有传说中的暴戾，只有化不开的落寞。“你就是恶龙？
”艾拉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困惑。这双眼睛里没有邪恶，
只有无尽的悲伤。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在你们人类眼里，
我大概就是吧。”他抬起手臂，艾拉才发现他的左肩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伤口处的鳞片脱落，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组织，“又要开始了吗？像十年前那些人一样，
用带毒的箭射穿我的翅膀，用附魔的矛刺穿我的鳞片？”艾拉的心跳漏了一拍，
十年前王家屯惨案的时间，正好和他伤口的愈合程度吻合。
想起村里疯癫的采药人说过的话：“金色的眼睛……流血的翅膀……”“十年前王家屯的人，
是你杀的？”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剑尖依旧没有放下。他的眼神暗了下去，
金色的瞳孔里掠过一丝痛苦：“不是我。”“那是谁？”“人类。”他的声音低沉下来，
带着压抑的怒火，“穿着盔甲的骑士，带着十字徽章的法师，他们烧了村庄，
却把罪名扣在我头上。因为我是龙，是你们眼中天生的邪恶。”艾拉愣住了，
这个说法她从未听过。长老们说恶龙嫉妒人类的繁荣，才毁灭了王家屯。“你说谎！
”她强撑着喊道，却感觉心里某个角落开始动摇。他看着她，忽然笑了，
笑声里满是悲凉：“你可以不相信。但如果你想杀我，就动手吧。只是别用毒箭，
给我一个痛快。”他张开双臂，露出胸前最脆弱的鳞片，“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艾拉的剑尖在颤抖，她能感觉到血液里的光脉在躁动，却不是因为遇到邪恶的兴奋，
而是一种莫名的刺痛。她的光脉能感知黑暗，可眼前的生物虽然散发着强大的力量，
却没有让她感到厌恶的邪恶气息。就在这时，她腰间的皮囊发出轻微的响动，
是那张老妪给的驱邪符。符纸不知何时掉了出来，此刻正悬浮在半空，
朱砂符文在接触到洞穴里的空气后，竟然开始冒起黑烟，发出刺鼻的味道。
“这是……”艾拉惊讶地看着符纸在瞬间化为灰烬。“那是用怨灵血画的诅咒符。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们村里的长老，和十年前那些骑士是一伙的吧？用驱邪符做掩饰，
其实是想让诅咒加剧我的伤势。”艾拉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想起出发前长老们诡异的笑容，
想起村民们躲闪的眼神。难道这一切都是骗局？她握紧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杀了我，你就能成为英雄。”他看着她，金色的瞳孔里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这不是你们人类想要的吗？”艾拉的剑尖离他的胸口只有寸许，
她能看到他鳞片下微微起伏的呼吸，能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疲惫。血液里的光脉在呐喊，
却不是让她攻击，而是让她靠近。“我……”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我需要证据。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过了片刻，他转身走向洞穴深处：“跟我来。
”第二章 尘封的真相洞穴深处别有洞天。没有想象中的白骨堆积，只有一个宽敞的石室，
石室中央有一块散发着红光的巨大晶石，晶石周围散落着一些书籍和卷轴。
“这里是我的巢穴。”他的声音柔和了些，尾巴轻轻卷起旁边的一块兽皮，铺在地上，
“坐吧，人类的小勇者。”艾拉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剑，在兽皮上坐下。
她注意到石室角落里有一个简陋的书架，上面摆满了用兽皮和竹简制作的书籍，
书脊上的文字她从未见过。“这些是龙族的古籍。”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好奇，
走到书架前拿起一卷竹简，“记载着我们龙族和人类的历史。”艾拉看着他受伤的肩膀，
伤口处还在渗血：“你的伤……”“没事。”他不在意地摆摆手，却牵动了伤口，
疼得皱了皱眉，“十年前被圣法师的净化咒所伤，一直没好利索。
”艾拉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药囊，里面装着村里最好的疗伤药膏。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拿了出来：“这个给你，也许有用。”他看着她递过来的药膏，
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接过药膏：“谢谢。”他低头涂抹药膏时，
艾拉发现他的耳尖微微泛红。“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吗？”艾拉轻声问道。他叹了口气，
在她对面坐下，尾巴圈在身侧：“十年前，王家屯确实遭遇了火灾，但不是我放的。
当时有一群穿着圣殿骑士团盔甲的人来到这里，他们不是为了屠龙，
而是为了黑龙山深处的‘地脉之心’。”“地脉之心？”“就是那块红色晶石。
”他指了指石室中央的晶石，“它蕴含着强大的元素力量，既能滋养生命，也能毁灭一切。
圣殿骑士团想夺取它，用来制作武器。”艾拉想起村里的传说，
圣殿骑士团是守护人类的正义组织，怎么会做这种事？“王家屯的村民发现了他们的阴谋，
想要阻止，结果被他们灭了口。”他的声音低沉下来，金色的瞳孔里燃起怒火，
“他们放火烧了村庄，然后把一切嫁祸给我。因为龙族的力量强大，是最好的替罪羊。
”“为什么没人揭穿他们？”“谁敢？”他冷笑一声，“圣殿骑士团控制着教会，
谁敢质疑他们就是质疑神权。那些疯掉的采药人，其实是看到了骑士团的秘密，
被他们用诅咒弄疯的。”艾拉沉默了，她想起自己血液里的光脉，是母亲家族传承的力量，
母亲曾说过，这种力量不是用来战斗，而是用来守护。她一直以为守护就是消灭邪恶，
现在才明白，也许分辨善恶更重要。“你为什么不解释？”她问道。“解释？
”他自嘲地笑了，“龙族的话，人类会信吗？你们宁愿相信道听途说的传说，
也不愿相信眼前的真相。”他看着艾拉，“就像你，来之前也认定我是邪恶的恶龙吧？
”艾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本该用来斩杀恶龙，此刻却有些颤抖。
她想起村民们恐惧的眼神，想起长老们虚伪的笑容，心里第一次产生了怀疑。“那块晶石，
”她转移话题，看向石室中央的红光，“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不毁掉它？”“毁不掉。
”他摇摇头，“地脉之心是黑龙山的能量源泉，毁掉它，周围的土地会彻底失去生机。
我守在这里，就是为了防止它落入坏人之手。”艾拉这才明白，
为什么黑龙山周围土地贫瘠却没有彻底荒芜。她想起村里的土地虽然肥沃，却在逐年减产，
长老们说是恶龙的诅咒，现在想来，也许是地脉之心的力量被过度汲取导致的。
“你一直在守护这里？”“嗯。”他点点头，尾巴轻轻敲击着地面，“龙族是大地的守护者，
这是我们的使命。”艾拉看着他金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此刻映着晶石的红光，
像燃烧的火焰，却温暖而坚定。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真正的黑暗，
往往藏在光明之下。”“我相信你。”她轻声说。他惊讶地抬起头，
金色的瞳孔里满是难以置信：“你说什么？”“我说我相信你。”艾拉的声音坚定起来，
“我的光脉能感知邪恶，你身上没有邪恶的气息。”他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金色的瞳孔里似乎有泪光闪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你是第一个相信我的人类。
”就在这时，洞穴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艾拉警惕地站起来，
握紧了剑柄：“是圣殿骑士团！”他也站起身，
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厉色：“他们果然来了。看来你的村庄里，有人给他们报信了。
”艾拉的心沉了下去，她想起长老们诡异的笑容，原来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屠龙，
而是想借她的手削弱恶龙，再让骑士团坐收渔利。“你先走。”她挡在他身前，
长剑重新出鞘，月光石在黑暗中发出耀眼的光芒，“我来拦住他们。”他看着她娇小的背影，
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动容：“你要保护我？一个‘恶龙’？”“你不是恶龙。
”艾拉回头对他笑了笑，笑容在剑光中显得格外明亮，“你是守护者。而我，
是相信守护者的勇者。”他看着她的笑容，感觉冰封了十年的心湖忽然泛起了涟漪。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他的鳞片虽然坚硬，指尖却异常温暖：“一起战斗。
”艾拉点点头，握紧了他的手。洞穴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场关于真相与谎言的战斗，
即将开始。第三章 光与暗的守护“里面的恶龙听着！速速交出地脉之心！
”粗犷的吼声伴随着沉重的撞门声传来，洞穴入口的巨石在撞击下摇摇欲坠。
艾拉能听到金属盔甲摩擦的声音，至少有十几个骑士。“他们带了破魔弩。”他侧耳听了听，
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凝重，“箭头涂了龙族克星——黑曜石粉末。
”艾拉看着他受伤的肩膀，心里有些担忧：“你的伤……”“没事。”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转身走向石室深处，“我去启动防御阵，你帮我拖延时间。”艾拉点点头，
握紧长剑走到洞穴入口。她深吸一口气，体内的光脉开始涌动，
银灰色的铠甲泛起淡淡的白光。“轰！”巨石终于被撞开，
十几个穿着银白色盔甲的骑士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骑士，
胸前的十字徽章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着寒光。“抓住那个勇者！她被恶龙蛊惑了！
”中年骑士指着艾拉，声音洪亮。骑士们立刻举起长矛冲向艾拉，矛尖闪烁着符文的光芒，
显然是加持了魔法的武器。艾拉不慌不忙，长剑在她手中如同活过来一般，
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光脉·缚！”她低喝一声，剑尖甩出一道白光，
白光落地后化作藤蔓，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骑士缠住。这是光脉者的能力，
能操控植物进行防御。“果然是光脉者！”中年骑士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抓住她！
光脉者的血液能增强圣力！”骑士们更加疯狂地冲上来，艾拉虽然身手敏捷，
但毕竟只有一人，很快就陷入了围攻。她的手臂被长矛划伤，鲜血染红了银灰色的铠甲。
“艾拉！”他的声音从石室传来，伴随着一阵低沉的龙吟。整个洞穴开始震动，
地面上浮现出金色的符文，符文组成一个巨大的阵法，将骑士们困在其中。“防御阵启动了！
”他飞到艾拉身边，金色的鳞片在阵法光芒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你没事吧？”艾拉摇摇头，
擦掉脸上的血迹：“我没事。这些骑士……”“他们不是真正的圣殿骑士团。
”他盯着中年骑士胸前的徽章，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冷意，
“徽章上的花纹是黑魔法的印记，他们是堕落骑士。”中年骑士看着被困住的阵法，
脸色变得狰狞：“该死的恶龙！还有你这个叛徒勇者！等我们大人来了，你们都得死！
”“你们大人是谁？”艾拉问道。“哼，说了你们也不知道。”中年骑士冷笑一声，
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水晶球，“但你们很快就会见到他了！
”黑色水晶球被激活后发出幽暗的光芒，阵法的金色光芒开始变得暗淡。
他脸色一变：“不好！他们在用暗影能量破坏阵法！”艾拉能感觉到阵法的力量在减弱，
她体内的光脉忽然躁动起来，伤口处的血液开始发烫。她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光脉的力量，
需要情感的引导。愤怒时会毁灭，守护时会治愈。”“我有办法！”艾拉对他喊道，
“用你的龙力注入阵法，我用我的光脉加持！光与龙力结合，也许能净化暗影能量！
”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确定？光脉和龙力属性相克，
强行结合可能会……”“没时间犹豫了！”艾拉打断他，体内的光脉开始汇聚，“相信我！
”他看着艾拉坚定的眼神，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决绝。他张开双臂，龙力从体内涌出，
化作金色的能量流注入阵法。艾拉同时将光脉之力导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