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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黎家别墅的会客厅弥漫着昂贵的香薰气息,却压不住空气中的暗流涌动。

黎洛泠穿着一身极简的黑色连衣裙,长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

她安静地坐在单人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真皮扶手,目光落在茶几上那杯早己冷透的红茶上。

黎父黎母坐在对面的长沙发上,脸上是压不住的喜色,尤其是黎母,频频给女儿使眼色,示意她等会见到张董一定要“懂事”。

池盛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众人,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紧绷的肌肉线条。

他没有回头,却能清晰的感受到身后那道过于平静的目光––属于黎洛泠的目光。

夏雨欣则坐在池盛身侧的矮凳上,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一副乖巧无害的模样。

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池盛的背影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得意。

玄关处传来脚步声,管家恭敬地通报:‘’张董到了。”

黎父黎母立刻起身相迎,脸上堆起热情笑容。

张董––那个年过半百头发稀疏的男人,挺着微微发福的肚子,穿着一身剪裁合身却难掩油腻的西装走了进来。

他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黎洛泠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黎先生,这位就是令爱吧,真是一表人才啊。”

张董笑着走向黎洛泠,伸出了手。

黎洛泠礼貌性地站起身,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挤出一抹淡笑。

池盛转过身,眉头微皱,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夏雨欣见状,悄悄扯了扯池盛的衣角,娇嗔道:“池哥哥,你看黎小姐和张董多般配呀。”

池盛没有回应,只是紧紧盯着黎洛泠。

就在这时,黎洛泠突然挣脱张董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张董,这是我查到您公司财务造假的证据,您要是识趣,就别再打我的主意。”

众人皆惊,张董脸色瞬间煞白,恼羞成怒却又不敢发作,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

黎洛泠重新坐下,端起那杯冷茶一饮而尽,眼神坚定而决绝。

稀疏的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黎父黎母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黎父上前几步,扬起手,却终究没落下,只是气得浑身颤抖,“你这是干什么!

大好的联姻机会被你毁了!”

黎洛泠站起身,首视着父母,“我不会为了家族利益去牺牲自己。”

池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刚要开口,夏雨欣却抢先说道:“姐姐,你太任性了,家族的事你怎么能这么儿戏。”

黎洛泠冷笑一声,“我任性?

你不就是想看我嫁给那个油腻老头吗。”

夏雨欣脸色一白,池盛皱了皱眉,“洛泠,别再闹了。”

黎洛泠看着池盛,心中一阵刺痛,“我闹?

从始至终,你又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还没等池盛回答,黎洛泠拿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别墅。

留下一屋子惊愕的人,夏雨欣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得意,而池盛望着黎洛泠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黎洛泠离开后,别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黎父猛地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碎片飞溅,“反了!

真是反了!”

黎母捂着胸口,声音带着哭腔,“老黎,这可怎么办啊?

张董那边要是怪罪下来,我们黎家就完了!”

池盛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刚才黎洛泠眼中的绝望像针一样刺在他心上,但很快,家族企业近期的资金缺口、父母日渐憔悴的面容、以及黎洛泠那句“你又把我放在什么位置”的质问,让他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叔叔,阿姨,事到如今,只能……委屈洛泠了。”

黎父黎母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盛儿,你……你有办法?”

黎母急切地问。

池盛点头,语气不带一丝温度:“张董那边,我去说。

就说洛泠年轻不懂事,是我们没教好,过几日,我亲自把她送到张董府上赔罪。”

家宴结束后,夏雨欣借口身体不适,在佣人收拾完客厅后,悄悄溜到了别墅后花园的僻静角落。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张董油腻的声音:“喂?

哪位?”

夏雨欣声音娇媚,带着一丝刻意的委屈:“张董,是我,雨欣。”

“哦?

是雨欣啊,怎么了?

这么晚打电话给我。”

张董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玩味。

夏雨欣咬了咬唇,低声道:“张董,我……我是为了洛泠姐姐的事情来的。

她今天太不懂事了,让您受委屈了。”

张董冷哼一声:“哼,那个小***,竟敢当众让我难堪!

等我娶了她,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的主人!”

夏雨欣心中冷笑,面上却更加恭敬:“张董息怒。

其实……洛泠姐姐心里还是有您的,只是她性子倔,拉不下脸。

我知道您喜欢她,不如……我帮您一个忙,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您?”

张董来了兴趣:“哦?

你有什么办法?”

夏雨欣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张董,您只需如此这般……”她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那计划不仅能让黎洛泠身败名裂,乖乖听话,更能让她夏雨欣从中渔利,一举两得。

张董听完,哈哈大笑:“好!

好!

雨欣啊,还是你懂事!

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挂了电话,夏雨欣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精致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黎洛泠,池盛,还有黎家的一切,很快就都是她的了!

而此刻,独自走在深夜街头的黎洛泠,还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她以为自己逃离了那个冰冷的家,却不知自己早己落入了别人精心编织的陷阱。

她的父母和青梅竹马为了利益将她推向深渊,而寄住黎家的“好妹妹”则在背后捅出了最致命的一刀。

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黑暗和痛苦。

深夜街头,路灯昏黄,黎洛泠漫无目的地走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突然,一辆黑色轿车在她身边停下,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张董那张油腻的脸。

“小美人,跑哪儿去呀?”

张董不怀好意地笑着。

黎洛泠惊恐地转身想跑,却被从车上下来的两个保镖拦住。

“想反抗?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张董说着下了车,一步步逼近黎洛泠。

冰冷的车门在黎洛泠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街灯的暖意。

张董的手像毒蛇般缠上她的腰,酒气混着劣质古龙水的味道刺得她几欲作呕。

“黎小姐,何必呢?”

他肥腻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下颌,语气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早乖乖听话,哪用受这些罪?”

黎洛泠闭上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十五岁那年,池盛在巷口为她挡开混混,校服袖口沾着血却笑得明亮:“洛泠,以后我护着你。”

可如今,那个承诺护她一生的人,却亲手将她推进了地狱。

“池盛……他会来救我的。”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更像一句自我欺骗的呓语。

张董闻言嗤笑出声,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红酒,慢条斯理地倒在高脚杯里:“救你?

我的傻美人,你以为池盛为什么把你‘赔罪’给我?

黎氏集团的资金链早就断了,你啊——”他故意停顿,将酒杯凑到她唇边,“不过是他用来换救命钱的筹码罢了。”

红酒的涩味呛入喉咙,黎洛泠猛地偏头,酒水泼在张董昂贵的西装上。

他脸色骤沉,狠狠掐住她的脖颈:“敬酒不吃吃罚酒!”

窒息感涌来时,她恍惚看见车窗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池盛的车,正缓缓驶过街角,没有丝毫停留。

黎洛泠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窒息感瞬间淹没了她。

她看着张董那张写满欲望的脸,又绝望地望向西周——深夜的街头空旷无人,昏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破碎而伶仃,连一丝求救的可能都没有。

“放开我!

你们要干什么!”

她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却带着一丝不肯屈服的倔强。

张董缓步走到她面前,肥厚的手指带着令人作呕的黏腻感,猛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干什么?

当然是带你回去‘赔罪’啊。”

他刻意加重了“赔罪”两个字,眼中的淫光几乎要溢出来,“池盛那小子倒是识相,知道把你这朵娇花送到我面前。

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以后黎家的富贵,少不了你的一份。”

“池盛……他真的……”黎洛泠的声音里最后一点希冀也碎了,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

原来他那句“委屈你了”,竟是这个意思。

她曾以为的深情,她曾坚守的信任,在家族利益面前,不过是可以随意牺牲的筹码。

泪水终于决堤,滚烫地砸在张董的手背上,却只换来他更加放肆的嘲笑。

“哭?

现在知道哭了?

早干什么去了?”

张董粗暴地甩开她的下巴,像丢弃一件垃圾,“带走!”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黎洛泠的胳膊。

她拼命挣扎,指甲深深掐进保镖的手臂,却如同蚍蜉撼树。

绝望中,她仿佛看到池盛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眼神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没有丝毫动摇。

是幻觉吗?

还是他真的来了,却连最后一眼的怜悯都吝啬给予?

这个念头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她早己千疮百孔的心。

她被强行塞进了轿车后座,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微弱的光线,也彻底将她推入了无边的黑暗。

车厢里弥漫着张董身上浓烈的酒气和劣质香水味,让她几欲作呕。

她蜷缩在角落,身体因恐惧和寒冷而剧烈颤抖,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池盛决绝的话语、父母如释重负的眼神,以及夏雨欣那看似关切实则幸灾乐祸的笑容。

原来,她所在乎的一切,都早己背叛了她。

与此同时,池盛站在别墅二楼的落地窗前,确实目睹了黎洛泠被带走的全过程。

他的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张董那辆黑色轿车的尾灯消失在街角时,他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或许是黎洛泠的心,或许是他自己的。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夏雨欣发来的信息:“盛哥,一切顺利。

张董很满意。”

池盛盯着那条信息,良久,缓缓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丝挣扎也己熄灭,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芜。

他缓缓抬手,将手机扔在沙发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和满室无法驱散的冰冷与孤寂。

他赢了家族的苟延残喘,却输掉了那个曾视他为全世界的女孩。

这份胜利的代价,沉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却又不得不咬牙承受。

而被囚禁在张董别墅的黎洛泠,她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等待她的,是张董无休止的折磨与羞辱,是黎家彻底的抛弃,以及一个永无天日的未来。

她的世界,己然崩塌,只剩下废墟和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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