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重生大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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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别山深处的月光像淬了火的钢刀,斜斜劈在茅草屋顶上。

李云龙猛地睁开眼时,下巴正抵着粗布衣襟,鼻尖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桐油味——这味道他太熟悉了,是娘纳鞋底时总用的那种。

“狗剩,发啥癔症?”

灶房里传来女人的骂声,粗粝却带着热乎气。

李云龙撑起身子,看见土灶前佝偻的背影正往灶膛里添柴,火光在她鬓角的白发上跳荡。

他愣住了。

娘去世那年他才十七,可眼前这背影分明是三十多岁的模样。

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瘦得像根柴火棍,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紧实。

墙角铜镜蒙着层灰,他伸手抹了把,镜里映出张黑瘦的脸,眉眼间尽是没长开的英气,嘴角还挂着道新结的疤——是昨天跟二柱子抢红薯窑时被划的。

“民国十五年……”他忽然想起早上听货郎念叨的日子,心脏猛地撞在嗓子眼。

1926年,他十六岁,还叫狗剩,住在大别山北麓的李家坳。

“发啥呆!”

娘把一碗红薯粥墩在土桌上,瓷碗沿缺了个角,“吃完跟你爹去集上换盐,顺带把你二哥从镇上捎的布拿回来。”

李云龙盯着碗里飘着的几粒米,喉结上下滚动。

他记得这年冬天有多冷,爹就是在去集上的路上摔进冰窟窿,开春时才从下游捞上来。

而二哥……那个在武昌当学徒的二哥,明年就会被抓去当壮丁,再也没回过家。

“不去。”

他闷声说,抓起桌上的豁口碗一饮而尽,粥水烫得舌尖发麻,却让他确定这不是梦。

上一世他从南京军事学院毕业时,对着镜子拔第一根白头发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怎么一睁眼就回到了这穷山沟?

“反了你了!”

娘扬起的手在半空顿住,看着儿子眼里陌生的狠劲,忽然没了力气,“你爹说……镇上招护院,管饭,要不你去试试?”

李云龙心里咯噔一下。

他想起来了,就是这年冬天,爹逼着他去镇上地主家当护院,他宁死不从,在雪地里跟爹干了一架,结果被锁在柴房里饿了三天。

等他逃出来时,爹己经没了。

“不去地主家。”

李云龙把碗往桌上一放,站起身。

十六岁的身子骨还没长开,肩膀却己经能看出日后扛枪的架势,“我去武昌找二哥。”

“放屁!”

里屋传来爹的咳嗽声,粗布门帘被掀开,一个瘸腿汉子拄着木棍出来,腿肚子上的伤疤在油灯下泛着青黑——那是早年给地主扛活时被马踹的,“你二哥自身难保,你去了喝西北风?”

李云龙看着爹瘸着的腿,忽然想起上一世自己在平安县城外,看着秀芹跳城墙时的感觉。

一样的无力,一样的想攥紧拳头砸烂眼前的一切。

“不去武昌也行。”

他忽然笑了,露出两排白牙,带着山里孩子特有的野气,“咱去黄安城,听说那边有学堂,管饭。”

爹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黄安城这阵子不太平,贩盐的货郎说过,城里有穿灰布衣裳的人在街头发传单,说要让穷人过上好日子。

那是“赤匪”,是官府要抓的。

“你敢!”

爹把木棍往地上一戳,震起几片尘土,“咱家祖祖辈辈都是老实庄稼人,你敢沾那些杀头的营生,我打断你的腿!”

李云龙没再顶嘴。

他知道爹的脾气,也知道这世道的规矩。

可他不是那个只会跟人打架的愣头青了,他脑子里装着往后几十年的血雨腥风——黄麻暴动就在明年,红西方面军的旗帜会插遍大别山,而眼前这片土地,将会成为革命的熔炉。

深夜里,李云龙躺在硬邦邦的土炕上,听着爹娘的鼾声此起彼伏。

窗外的风卷着雪花扑在窗纸上,像极了上一世在赵庄阻击战时,炮弹划过夜空的声音。

他摸了摸嘴角的疤,那里还隐隐作痛。

重生一世,他不再是那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兵痞。

他知道哪条路能活,哪场仗该打,更知道哪些人不能死。

爹的腿得治,二哥不能被抓壮丁,还有那些未来会倒在长征路上的兄弟……这一次,他要提前把他们拉进队伍里。

天快亮时,李云龙悄悄爬起来,揣了两个冷红薯,摸走了爹藏在梁上的十几个铜板。

他在灶房墙上用炭笔划了个歪歪扭扭的十字——那是他在独立团时,跟赵刚学的简易记号,意思是“我走了,别找”。

推开门,雪沫子扑了满脸。

大别山的冬天比记忆里更冷,可李云龙的心里却烧着一团火。

他朝着黄安城的方向走去,脚下的冻土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极了上膛的枪声。

十六岁的少年迎着风雪,背影在晨光里拉得很长。

他不知道未来会有多少硬仗要打,但他清楚,从踏出这个门开始,这把属于大别山的“剑”,就得提前亮出来了。

黄麻暴动还有一年,红军长征还有八年,他有的是时间,把这乱世搅个天翻地覆。

李云龙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往黄安城走,没走出三里地就被爹拄着木棍追了上来。

瘸腿汉子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棉裤膝盖处磨出的破洞里露出冻得青紫的皮肉,追上时喉咙里像拉风箱,手里的木棍往雪地里一戳:“狗剩!

你要作死是不是?”

李云龙站定了脚,十六岁的身子骨在寒风里首挺挺的,像株没长歪的松树。

他回头看爹冻裂的耳朵,想起上一世开春时从冰窟窿捞上来的那具肿胀的身子,喉结滚了滚:“爹,去黄安不是胡闹。”

“不是胡闹是啥?”

爹的拐杖重重砸在雪地上,溅起的雪沫子落在他花白的胡子上,“黄安城里那些灰皮崽子,上个月刚砍了王家坳三个人的脑袋!

你去送命?”

“我去找二哥。”

李云龙梗着脖子,眼睛却不敢看爹腿肚子上那道被马踹的旧伤。

他知道爹为啥急——李家坳的后生里,像他这样十六岁还没说亲的己经不多了。

家里三间土坯房,除了一口豁口锅和两床打满补丁的棉被,连像样的彩礼都拿不出,媒人踏破门槛也都是给别家说亲,路过李家时连口水都不敢喝。

爹的拐杖忽然松了劲,在雪地里晃了晃:“找你二哥?

他自己都快饿死了。

我托张屠户打听了,前沟的王家,男人被土匪打伤了,躺炕上起不来,托人来说……不去!”

李云龙没等爹说完就炸了毛,声音在雪地里荡出老远。

他知道爹要说啥——拉帮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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