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废墟微光与绿意
陈墨瘫靠在倾倒的控制台残骸上，牙齿疯狂打颤，视野旋转模糊。
不能倒！
倒下就是冻毙！
目光落在焦黑的雪鬼尸体上。
脂肪…油脂…燃烧！
求生的本能再次驱动。
他拔出冻上血冰的金属条，忍着恶心切割焦尸下未被烧透的厚脂肪。
暗黄粘稠的脂肪块被撬下，腥臊焦糊味令人作呕。
拖来断裂金属管搭成简陋三脚架。
在架下堆起搜刮来的干燥纸片、线缆皮、碎木板。
将脂肪块堆在架上。
掏出做燃烧瓶剩下的、沾满燃料的破布头——上面竟还有几粒微弱的火星！
他拢住火星，对着纸片边缘，用尽肺里的气，轻柔而持续地吹。
一次…两次…火星挣扎、暗淡… “燃起来…求你…”他绝望低喃，身体挡住寒风，几乎贴上去吹。
呼…噗！
一点明亮的火苗骤然跃起！
贪婪吞噬纸张、绝缘皮、木屑！
成功了！
真正的火！
陈墨连滚爬爬塞入更多引火物。
火焰变大，噼啪作响，橘黄光芒驱散黑暗，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
火焰终于舔舐到冰冷的脂肪块。
滋滋滋…脂肪融化、沸腾，暗黄油脂滴落。
轰——！
火焰猛地窜高！
金黄炽烈！
浓烈油腻的黑烟滚滚，但更猛烈的热浪汹涌拍来！
“嗬…”陈墨瘫坐在地，贪婪地将冻伤紫黑的手伸向火焰。
滚烫气流灼痛皮肤，但这痛楚如此美妙！
他蜷缩如猫，竭力靠近这堆以怪物尸油为燃料的篝火。
颤抖渐息，冻伤的刺痛变得清晰——活着的感觉。
他看向墙上的老式温度计，红色液柱在火光中艰难地、一点一点爬过“-40”的刻度。
零下西十度！
他的春天！
力气缓慢回归。
他挣扎站起，首要任务：堵门！
豁口是致命弱点。
倒塌的金属柜、断裂支架、混凝土碎块…一切沉重之物被拖来，杂乱而严实地堆叠、卡死豁口，首到最后一块钢板被冻伤的脚踹进缝隙。
门，暂时安全。
探索开始！
每一个角落，每一具冻僵的同伴尸体（冰冷而残酷的搜刮）：· 食物宝藏： 嵌入墙壁的低温储藏柜深处——几罐密封压缩饼干（硬如石）、一小袋脱水蔬菜（颜色可疑）、一小包真空包装的土豆种子！
（心脏狂跳）· 工具： 散落工具箱——锈迹斑斑的扳手、钳子、螺丝刀！
倒塌架子下——一把钝了刃的短柄消防斧！
（沉甸甸的心安）· 材料： 断裂铜线、铝板、废弃蓄电池外壳、部分浸湿的保温棉、几块厚玻璃、空金属燃料桶！
· 命脉： 控制室角落，冰封的半嵌墙壁机器——老式柴油发电机！
旁边几个冻住的油桶！
斧背砸开冰层——刺鼻的柴油味！
希望！
他化身不知疲倦的废墟工程师：1. 发电机复活： 花“数日”（时间模糊），用工具甚至牙齿清理厚重冰层，检查阀门管路。
冻件小心烘烤，锈件机油浸润、死命拧动。
当摇把在疯狂转动下，机器发出垂死老人咳嗽般的轰鸣，继而运转，仪表盘亮起微弱电压指示灯时，他激动得几乎扔掉摇把！
噪音巨大，震动轰鸣，但光明降临——几盏应急灯稳定亮起惨白光芒！
他几乎落泪。
2. 温室建造： 目标：顶部半坍塌的玻璃穹顶观测平台。
材料：断裂支架、保温棉、塑料布、鞣制后仍显恶心的雪鬼毛皮（极其费力的处理过程）。
修补缝隙，围成密闭空间，小心安装厚玻璃透光。
3. 供暖核心： 拆掉废弃大型仪器的金属外壳，清理内部盘管。
铜管阀门连接发电机冷却系统，将废热引入盘管，制成简陋“暖气片”置于温室一角。
另用空桶和管子做原始烟道暖气，烧雪鬼脂肪或废木料。
当暖气片在发电机轰鸣中第一次发烫，温室内刺骨寒气被逼退时，陈墨拿出了珍贵的土豆种子。
在搜刮来的金属盆里，铺上砸碎的保温棉作“土壤”，小心切开带芽眼的土豆块，埋入。
仅有融化的雪水和人造“暖气”。
他将它们置于温室里阳光（若有）和暖气最佳处，如同供奉神祇。
做完一切，他瘫坐发电机旁，背靠这台轰鸣、发热、散发柴油味的生命之源。
控制室灯光稳定，温室暖气片持续微温。
温度计艰难爬升至零下二十度左右。
安全？
暂时。
温饱？
压缩饼干和雪水吊命。
但，他有了据点、光、持续的热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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