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藏了半个月的银项链，蹲在出租屋楼下，听见吴倩在电话里跟她妈笑：“哪来的老公？

就是个送外卖的亲戚，借他来应付家长会。”刚要上楼，却看见她从一辆豪车上下来，

男人替她拎着 LV 包，还捏了捏她的脸。我摸出兜里的离婚协议书，

指腹蹭过 “不要求吴倩支付抚养费” 那行字，突然想起昨天送单时，

她跟男人说 “等我把孩子抚养权骗过来，就彻底跟他断干净”。现在，

项链的链扣硌得我掌心发疼，我不知道该上楼，还是该直接去派出所。

1 周年心碎夜1.凌晨三点的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

我把最后一份麻辣烫递给写字楼保安，雨衣下摆滴的水在电动车座上积了一小滩。

手伸进后备箱，摸到那个藏了半个月的小红盒时，指节都在发紧。银项链，不算粗，

但链尾刻了个 “倩” 字，是我跑了三家珠宝店才找到的。我知道，

这跟吴倩念叨了半年的 LV 包差远了。可我存折里就两万块，是我每天多跑两小时夜班，

省了三顿午饭攒下的。能先买条项链过渡，我已经觉得挺对不住她了。推开门的瞬间，

客厅的灯晃得我眼疼。吴倩正对着镜子转圈圈，身上穿的连衣裙我没见过，标签还没撕，

一看就不便宜。“同学送的，” 她头都没回，手机里循环放着视频，“你看李姐，

她老公直接送爱马仕，还是***款。”视频里的笑声扎得我耳朵嗡嗡响。

我捏着小红盒走过去，声音放得特别轻，怕吓着她似的：“今天七周年，给你买的。

”吴倩瞥了眼盒子，伸手拿过去，打开看了两秒，随手扔在沙发上。项链从盒子里滑出来，

链扣撞在茶几角，发出 “叮” 的一声脆响。“这破项链，还没我一支口红贵，

” 她转过身，眼神里的嫌弃像冰碴子，“王浩，你能不能有点本事？”我攥紧了拳头，

指甲掐进掌心，疼得我脑子发懵。“你每天一身油烟味，

我都不好意思跟同事说你是送外卖的。” 她又补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像锤子砸在我心上。

就在这时，她手机响了，是她妈发来的视频。吴倩接起电话，立马换了副笑脸，

故意把镜头往旁边挪，避开我：“妈，我跟朋友过纪念日呢，吃大餐呢。”我站在原地，

看着她对着屏幕撒娇，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她挂了电话，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进了卧室，

砰地一声关了门。我蹲在沙发边，把项链捡起来，用衣角擦了擦链身的指纹。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里还在循环的聚会视频，李姐手里的爱马仕晃得我眼睛疼。我回了房间，

从床底下拖出鞋盒，里面藏着我的存折。翻开一看，两万块的数字在灯光下显得特别刺眼。

我想起白天站长说的话，他说最近有个企业合作的配送项目，做得好能升区域主管，

工资能涨一千多。我把存折锁进抽屉，拿出手机给站长发消息，手指都在抖：“张哥，

那个合作项目，我想试试。”发完消息，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路灯。我想，再熬半年，

我就能攒够三万块，就能给吴倩买她想要的包了。说不定到时候，她就不会这么嫌弃我了。

这个家，我还想守住。我定了闹钟，凌晨四点半，比平时早起一小时。我想多跑几单早班，

多赚点钱。躺在床上，掌心的疼还在，可我没心思管。我满脑子都是那个 LV 包，

想着吴倩拿到包时可能会有的笑脸。我以为，只要我再努力点，只要我能满足她的要求，

我们的日子就能好起来。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有些东西，不是靠努力就能留住的。

2 家长会风波2.闹钟响的时候，天还没亮。我爬起来，摸出衣柜里那套西装。

是去年吴倩给我买的，说是见她同事时穿，平时我舍不得动。我对着镜子系领带，手还在抖，

脑子里全是吴倩昨天的眼神。我告诉自己，今天家长会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能让她丢人。

出门前，吴倩从卧室出来，上下扫了我一眼。“别穿外卖服去，记得跟老师说你是孩子爸爸，

别乱说话。” 她丢下一句，转身去化妆了。我点点头，捏着家长会通知书，走出了门。

到了学校，走廊里都是家长。我看到吴倩的同事李老师，想上前打招呼，又怕说错话。

李老师先看到我，走过来笑了笑：“这位是？”我刚要开口，吴倩突然从后面过来，

抢在我前面说：“这是我老家亲戚，我今天有课，让他来帮我开家长会。”我愣住了，

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李老师哦了一声，眼神里有点疑惑，没再多问。

我攥紧了手里的记录本，指节都白了。进了教室，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老师开始讲孩子的情况，我拿出笔，一笔一划记着。女儿最近进步很大，

老师提了好几次她的名字。我心里有点甜，想着回去跟吴倩说说，她说不定会高兴。

家长会结束后，老师叫住我，说要搬点课桌椅到办公室。“我来帮您。

” 我赶紧放下记录本，走过去帮忙。搬完桌椅，老师笑着说：“吴老师老公真勤快，

平时肯定很疼孩子。”我挠挠头，刚想说谢谢，手机响了。是吴倩打来的。我接起电话，

还没开口，她的声音就炸了过来。“王浩你是不是有病？谁让你帮老师搬东西的？

”我愣了一下：“老师一个人搬不动，我顺手帮个忙。”“顺手？

你知道李老师刚才跟我说什么吗？她说你看着不像我亲戚，像孩子爸爸！

” 吴倩的声音越来越大，“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送外卖的？丢人现眼！

”我拿着手机，站在走廊里，来往的家长都在看我。“我没说什么，就是帮老师搬了东西。

” 我小声解释。“还敢顶嘴？你赶紧给我回来，别在学校丢人了！” 吴倩说完，

直接挂了电话。我看着黑掉的屏幕，把记录本捏得皱巴巴的。老师走过来，看出我不对劲，

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摇摇头，说没事，拿起记录本，慢慢走了出去。回到家，

吴倩坐在沙发上，看到我进来，把手里的遥控器扔在桌上。“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

让你别多管闲事，你偏不听！” 她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我就是帮老师搬个东西，

没别的意思。” 我低着头，不敢看她。“没别的意思？你就是想让别人知道你是孩子爸爸，

好让我同事笑话我！” 吴倩越说越激动，“你看看你，穿个西装也不像个正经人，

还是一身外卖味！”我没再说话，走进房间，把西装脱下来。我拿出熨斗，

把西装熨得平平整整，叠好放进衣柜。然后我拿出手机，找到女儿班主任的微信。“老师，

以后每天早上我送女儿上学，下午我也来接她，您看方便吗？” 我发了消息，等着回复。

班主任很快回了 “没问题”，还加了个笑脸。我看着屏幕，心里稍微好受点。

就算吴倩不认我这个老公，我还是女儿的爸爸，这点错不了。没过几天，就是奶奶的生日。

前一天晚上，我从床底下翻出藏的钱，去超市买了营养品。是奶奶平时爱吃的核桃粉，

还有几盒钙片。我把营养品放进包里，跟吴倩说：“明天奶奶生日，我们一起回老家看看吧。

”吴倩正在敷面膜，揭下来的时候白了我一眼。“农村多脏啊，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 她转身去擦脸。“就一天，奶奶想看看你，也想看看孩子。” 我还想劝劝她。

“不去就是不去，你别烦我。” 吴倩把脸扭过去，不再理我。我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第二天早上，我准备出门，看到包里的营养品被换成了几盒牛奶。我拿起牛奶看了看，

保质期还有三天，是临期的。我知道是吴倩换的，心里有点疼，却没去找她问。

我把牛奶放进包里，抱着女儿，上了回老家的车。到了老家，奶奶正在门口等我们。看到我，

她赶紧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浩浩来了，快进来，饭刚做好。” 奶奶的手很粗糙，

却很暖和。女儿扑进奶奶怀里，喊着奶奶生日快乐。奶奶笑得眼睛都眯了，

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包，塞给女儿。吃饭的时候，奶奶时不时看门口，我知道她在等吴倩。

“倩倩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奶奶终于问了。我赶紧说：“她学校忙，有课，走不开，

让我给您带了牛奶。”我把牛奶拿出来，放在奶奶面前。奶奶哦了一声，眼神有点失落，

却没再多问。“你在城里别太累，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倩倩和孩子。

” 奶奶给我夹了块肉，小声说。我点点头，把肉放进嘴里，没尝出味道。

下午我要走的时候，奶奶塞给我一瓶降压药。“这药快吃完了，你下次回来记得给我带几盒。

” 奶奶说。我接过药，看了看盒子，记在心里。“您放心，我下次一定带。

” 我抱了抱奶奶，转身走了。回到城里，已经是晚上了。我打开门，

看到吴倩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个新的粉底液。“今天跟朋友逛街，买的，一千多呢。

” 她看到我进来，扬了扬手里的粉底液。我愣了一下，想起奶奶的降压药。那瓶药，

也就几十块钱。“你今天没上班？” 我问她。“跟朋友约好了，请假了，怎么了？

” 吴倩把粉底液放在梳妆台上，开始卸妆。我没再问，走进房间，拿出手机。

我搜了奶奶吃的那款降压药，找了家药店，下了单，地址填的老家。然后我打开备忘录，

记下 “每周给奶奶买降压药，寄回老家”。我怕自己忘了，特意设了提醒。过了几天，

药店给我打电话，说药寄出去了。我给老家的邻居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去奶奶家拿一下药。

邻居笑着说：“你这孩子，对奶奶真上心，你奶奶天天跟我们夸你。”我笑了笑，挂了电话。

我坐在床边，拿出女儿的照片。照片上，女儿笑得很开心，我抱着她，吴倩站在旁边，

也笑着。那是去年夏天拍的，那时候我们还没这么多矛盾。我把照片放在枕头底下，

告诉自己，再忍忍，一切都会好的。只要我好好赚钱，只要我对吴倩好，只要这个家还在，

就好。第二天早上，我照样四点半起床。穿上外卖服，骑着电动车，去取第一单。

风还是有点冷，可我没觉得。我想着，多跑一单，就能多赚一点，

离那个 LV 包就更近一点。就能离吴倩的笑脸，更近一点。我骑着车，穿梭在街头，

看着天边慢慢亮起来。我以为，只要我不放弃，总能等到她回头的那天。可那时候的我，

还不知道，有些东西，不是我拼命努力，就能留住的。有天中午，我送完单，在路边吃盒饭。

看到手机群里，站长发了个消息，说那个企业合作的配送项目，开始招人了。

我赶紧放下盒饭，给站长发消息：“张哥，我想报名那个项目。

”站长很快回了：“你想好了？这个项目要经常加班，还要跟企业对接，挺累的。

”“我能行，张哥，您给我个机会。” 我赶紧回复。“行，明天来站点签合同。

” 站长回了句。我看着手机，心里有点激动。只要能升区域主管，工资就能涨，

就能更快攒够买包的钱。我扒拉着盒饭，觉得今天的菜特别香。晚上回家，

我想跟吴倩说这个好消息。她正在看手机，刷着朋友圈。“我明天要去站点签合同，

那个企业合作的项目，我选上了，以后能涨工资。” 我坐在她旁边，小声说。吴倩没抬头，

随口说了句：“涨多少？能涨够买包的钱吗？”我愣了一下，说：“慢慢涨，总会够的。

”“慢慢涨？等你涨够了，我都老了。” 吴倩放下手机，白了我一眼，

“别到时候又干不好，丢人现眼。”我张了张嘴，想说我会努力，却没说出来。我站起来，

走进房间，关上了门。我拿出存折，翻开看了看，两万块的数字，在灯光下很亮。

我把存折放进抽屉，锁好。然后我拿出笔，在纸上写：“企业项目，涨工资，攒钱买包。

”我把纸贴在墙上，看着它，心里又有了劲。不管吴倩怎么说，我都要好好干。为了女儿，

为了这个家，我不能放弃。第二天，我去站点签了合同。站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干，

这个项目很重要，别让我失望。”“您放心，张哥，我一定好好干。” 我握着合同，

手都在抖。从站点出来，我骑着电动车，觉得天特别蓝。我开始跑企业的配送单，

比平时的单要远，要准时。我每天比以前多跑三小时，晚上回到家，倒头就睡。

吴倩很少跟我说话，有时候我回来晚了，她已经睡了，早上我走的时候，她还没起。

我没在意，觉得只要我好好赚钱，她总会看到我的努力。有天晚上，我送完最后一单，

已经快十二点了。我骑着电动车，路过一家药店，想起奶奶的降压药快没了。我停下车，

走进药店，买了几盒，寄回老家。然后我给奶奶打了个电话，她已经睡了，被电话吵醒，

却没生气。“浩浩啊，这么晚还没睡？别太累了。” 奶奶的声音很轻，带着关心。“没事，

奶奶，刚送完单，给您寄了降压药，记得吃。” 我说。“知道了，你别老想着我，

照顾好自己。” 奶奶说。挂了电话，我坐在电动车上，看着药店的灯。心里有点暖，

又有点酸。只有奶奶，不管我是送外卖的，还是什么，都心疼我。我发动电动车，往家骑。

路上没什么人，只有路灯照着我。我想着，等我攒够了钱，买了包，就带奶奶去城里住几天，

让她也享享福。我想着这些，骑得更快了。我以为，只要我坚持下去，总有一天，

所有的努力都会有回报。可我没想到，命运给我的，不是回报，而是更大的打击。

3 离婚倒计时3.骑到楼下，我抬头看了看家里的灯。亮着，吴倩应该还没睡。

我锁好电动车，快步上楼。开门时，吴倩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我的存折。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就是你攒的钱？两万五？” 她把存折扔在茶几上，

声音冷得像冰。我走过去，想把存折捡起来。“就这点钱，你这辈子都买不起 LV 包！

” 她一把推开我的手。我愣住了，站在原地。“我跟你过够了穷日子，

你要是三个月内买不起包，我们就离婚！” 吴倩站起来，指着门口。我张了张嘴，

想说 “再等等”，却没说出口。“你别想着糊弄我，三个月，就三个月。

” 她转身进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了门。我捡起存折，翻开看了看。两万五，

离三万还差五千。我握紧存折，走到房间，把它锁进抽屉。然后我拿出手机，打开招聘软件，

开始搜***。多赚一点，就能快一点攒够钱。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跑完企业的单，

又去跑普通外卖单。晚上回到家，累得倒头就睡。吴倩很少跟我说话，偶尔问起钱，

我都说 “快了”。她也没多问，只是脸色越来越差。有天中午，我送单到一家咖啡馆。

停下车，刚要进去，看到吴倩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坐着个男人，开着豪车，

我在小区门口见过几次。男人递给吴倩一个礼物盒，吴倩笑着接了过去。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聊天，吴倩笑得很开心，

是我很久没见过的样子。过了一会儿，男人走了，吴倩拿着礼物盒，也站起来。

我赶紧躲到旁边的树后。看着吴倩上了男人的车，车子开走了。我才慢慢走出来，

骑上电动车，继续送单。脑子里乱糟糟的，单子送错了两回，客户骂了我两句，我没敢还嘴。

晚上回到家，吴倩已经回来了，正在拆那个礼物盒。里面是条项链，

比我给她买的那条贵多了。“今天跟同事出去办事，她送我的。” 她看到我进来，随口说。

我没戳破她的谎，只是点了点头。“钱攒得怎么样了？” 她又问。“快了，再等等。

” 我低着头，走进房间。关上门，我拿出手机，打开银行 APP。

把里面的五千块转进了女儿的教育账户。然后我设置了自动转账，每月一号转两千。

就算真的离婚，我也要给女儿留够上学的钱。没过几天，站长把我叫到站点。

“新平台上线了，补贴高，咱们的订单少了一半。” 站长递给我一瓶水。我接过水，没喝。

“要么多跑远单，要么***送夜班，你选一个。” 站长看着我。“我都选。

” 我脱口而出。站长愣了一下，说：“那你别太累，注意身体。”我点点头，走出站点。

从那天起，我每天只睡四个小时。早上四点起床，跑早单，然后跑企业的单，晚上再跑夜班。

眼睛熬得通红，骑电动车时都差点撞上过路人。有天下午，我接了个远单，要送到郊区。

刚骑到半路，就堵车了。我看着时间，离超时还有十分钟。我急得满头大汗，不停按喇叭。

可车根本动不了。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超时十分钟了。客户打开门，一把夺过外卖，

扔在地上。“你送外卖的，连时间都把握不好，真没用！” 他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赶紧道歉，想把外卖捡起来。“别碰我的东西，我要投诉你！” 客户关上了门。

我站在门口，看着地上的外卖，心里堵得慌。回到站点，站长跟我说，客户投诉了，

当月奖金扣光了。我哦了一声，没说话。晚上回到家，吴倩坐在沙发上，

手里拿着我的工资条。“这个月工资怎么少了这么多？” 她把工资条扔给我。

“平台调整了补贴，少了点。” 我撒谎说。“少了点？你就是没用！连赚钱都不会！

” 她站起来，骂了我一句。我没反驳，走进房间，关上了门。我拿出手机，

开始研究新平台的接单规则。发现新平台凌晨两点到四点的远单补贴高，竞争还少。

我定了闹钟，每天凌晨一点起床，跑新平台的单。又在电动车上装了保温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