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悄然蔓延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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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食堂出来时,陆执非要帮我拎包。

书包带子在他手腕上晃悠,和那个熟悉的挂件撞在一起,叮铃轻响。

我没争,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往前走,听他讲美术系画室里的趣事——谁的颜料打翻染了半面墙,谁对着模特画了一下午却把背景涂成了星空。

“下次带你去画室看看?”

他忽然转头,眼里闪着期待的光,“有个学姐画的睡莲,和莫奈的不一样,带着点中国水墨的调子,你肯定喜欢。”

我脚步顿了顿,刚想找借口推脱,他己经自顾自接下去:“就明天下午吧,没课的时候。”

语气笃定得像是早己约好,倒让我把“没时间”三个字咽了回去。

第二天下午,我果然站在了美术系的画室门口。

推开门,浓重的松节油气味扑面而来,墙上钉着密密麻麻的画,颜料在地板上洇出深浅不一的色块。

陆执正坐在画架前调色,蓝色和白色在瓷盘里转着圈,慢慢晕成天空的颜色。

“来啦?”

他回头冲我笑,鼻尖沾了点灰蓝色的颜料,像只偷喝了墨水的猫。

我没忍住,伸手替他擦掉,指尖触到皮肤的瞬间,两人都愣了愣。

他耳尖倏地红了,转身假装整理画具,声音有点闷:“你看那边,就是我说的睡莲。”

画布上的睡莲确实不一样,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粉,水里沉着细碎的光斑,像揉碎的星子。

旁边摆着本翻开的诗集,正是我前几天在图书馆看的那本。

“这是……?”

我指着诗集,有些诧异。

“上次在图书馆看到你翻这个,”陆执挠了挠头,“就找学姐借了来,想看看你喜欢的文字长什么样。”

阳光透过天窗斜斜照进来,落在画纸上,也落在他认真的侧脸上。

松节油的味道里,忽然混进点说不清的甜。

我盯着那幅睡莲,忽然觉得,有些相遇或许就像调色盘,看似不搭的颜色,混着混着,就有了新的模样。

“画得真好。”

我轻声说。

陆执的笑在身后漫开来,像滴进清水里的颜料,悄悄晕染了整个画室的光。

此后我们的关系变得格外的好,他的家就在我小区隔壁。

我们开始一起上学。

那个路口的红灯总是格外长。

起初是偶然撞见。

他背着画板站在公交站牌下,手里拎着两杯热咖啡,见我过来,自然地递出其中一杯:“猜你没来得及买,加了两泵糖。”

我接过时指尖碰在一起,温热的触感顺着皮肤爬上来,像初春刚化的雪水,带着点微痒的暖意。

后来便成了默契。

我早上买面包时,总会多拿一个奶黄馅的——他说过喜欢这个味道。

走到路口,多半能看见他倚着栏杆等,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风把他额前的碎发吹得乱动。

“今天换了家店,尝尝?”

他把咖啡递过来,杯套上印着小太阳的图案。

我则把面包掰成两半,递给他那半总比我的大些。

红灯跳转的“嘀嘀”声里,我们并排站着,他咬着面包含糊地讲画室里的事,我喝着咖啡听,偶尔应一声。

面包的甜混着咖啡的香,在晨风中漫开。

有时他讲得太投入,差点错过绿灯,我拽着他的袖子往前跑,他手里的咖啡晃出点沫子,溅在手腕上,却笑得比阳光还亮。

自那顿食堂的番茄炒蛋和画室的睡莲之后,我和陆执的交集像春日藤蔓般悄悄蔓延开来。

文学系的课总在下午排得密集,我偶尔熬到傍晚,刚走出教学楼,就会看见美术系那栋砖红色小楼门口,有人背着画板倚着墙,脚边放着两杯加了冰的柠檬水。

陆执见我来,会把其中一杯递过来,冰块在杯壁撞出清脆的响:“猜你又忘了带水。”

次数多了,同寝室的林薇薇最先发现端倪。

某次我刚接完陆执递来的笔记——他不知从哪听说文学系的古代文学史笔记难整理,硬是拉着学姐借了往届的资料,一笔一划抄了份清晰版——转身就撞见林薇薇挤眉弄眼的笑:“苏大才女,这美术系的‘隔壁邻居’,对你是不是有点太殷勤了?”

我把笔记往身后藏了藏,耳尖发烫:“就……顺路而己。”

“顺路?”

林薇薇挑眉,“顺路到知道你生理期不能喝冰的,每次都提前把柠檬水换成温的?

顺路到你随口提过一句喜欢校门口那家的桂花糕,第二天就出现在你桌洞里?”

一连串的话堵得我说不出话,只能低头假装整理书本,却听见她在身后笑:“老实说,陆执那样的,在美术系可是风云人物,多少人想搭句话都没机会,也就你把人家当普通朋友。”

这话倒没说错。

陆执在美术系确实出名,不止因为画得好,更因为那张笑起来能让画室瞬间亮起来的脸。

我某次去送还他落在食堂的画笔,刚走到画室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起哄:“陆执,你那文学系的小师妹怎么没来?

是不是被你画进画里了?”

脚步一顿,正想转身,就听见陆执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的笑:“别瞎闹,人家是来还东西的。”

紧接着,门被拉开,他站在光影里,手里还捏着支画笔,颜料蹭到了下巴上。

看见我,眼里的促狭瞬间变成慌张,手忙脚乱地想擦下巴,反倒蹭得更花。

“喏。”

我把画笔递过去,没忍住笑了声,“像只偷吃了果酱的猫。”

他愣了愣,随即也笑起来,阳光从天窗漏下来,在他睫毛上跳着碎光:“那你要不要当那个喂猫的人?”

周围瞬间爆发出更响的哄笑,有人吹着口哨喊“在一起”。

我的脸“腾”地红了,转身就跑,听见陆执在身后喊:“晚上有空吗?

带你去看新展!”

那天的展是本地画家的水彩展,灯光昏暗,陆执的声音压得很低,在我耳边讲着每幅画的光影处理。

走到一幅画着雨天街角的作品前,他忽然停下:“你看,像不像我们第一次在地铁口遇见?”

心跳漏了一拍,没敢看他,只盯着画里被雨水打湿的白鞋,和画角那个一闪而过的、熟悉的挂件。

回去的路上,晚风带着点凉意,陆执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肩上,带着松节油和阳光的味道。

路过便利店,他进去买了两支雪糕,递给我一支牛奶味的:“知道你不爱吃太甜的。”

雪糕化得快,黏在手指上,陆执从口袋里摸出纸巾,自然地帮我擦掉。

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顿了顿,空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酵。

“苏郁,”他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哑,“他们总调侃我们……嗯。”

我低着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脚步声还响。

“其实我觉得,”他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我,眼里的光比路灯还亮,“他们说得好像也没那么错。”

我猛地抬头,撞进他盛满笑意的眼睛里。

远处的路灯亮得温柔,他的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雪糕的甜混着晚风的凉,在舌尖漫开。

忽然想起林薇薇说的话,想起画室里的起哄声,想起路口分食的面包和咖啡——原来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细节,早就悄悄织成了一张网,把我和他,慢慢裹进了同一片温柔里。

“喂,”我捏着快化完的雪糕棍,声音轻得像叹息,“下次……画我好不好?”

陆执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落满了星星:“现在就想画。”

他没带画板,就从口袋里摸出支铅笔和便签本,借着路灯的光低头画起来。

晚风掀起他的发,也掀起我额前的碎发,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原来朋友之上的滋味,是这样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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