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八岁生日，身家亿万的爸妈没送我车和表，只送来一份28.8万的养育成本账单。

他们说，半年还不上，就从A大退学，因为林家不养废物。而我那刚满十六岁的妹妹，

只因陪我过生日，就随手得了一块三十万的百达翡丽。那一刻我便知道，这个儿子，

我不当了。1“林墨，生日快乐！”我爸林建国举着香槟，满面红光地站在宴会厅中央。

他身家亿万，是本市有名的地产大亨，今天，他为我包下了全城最顶级的酒店，

举办我的十八岁成人礼。宾客满堂，觥筹交错，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容。他们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艳羡。“林董真是好福气，儿子一表人才，还考上了A大，以后肯定是青出于蓝。

”“是啊，我们家那臭小子要是有林墨一半省心，我做梦都要笑醒。

”我妈王秀清穿着高定礼服，优雅地挽着我爸的手臂，脸上是恰到好处的骄傲。“哪里哪里，

这孩子，还要多磨练。”我杵在他们边上，像个假人。我爸咳了一声，

司仪立马把一个礼盒递了过来。“儿子，这是我和你妈送你的成人礼。打开看看。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盒子。里面没车钥匙，也没名表。

只有一份厚得跟砖头一样的合同——《成长投资回报协议》。我爸拿起麦克风，

声音传遍整个大厅。“林墨，你十八了，成年了。这份合同，是你从出生到今天，

我们家花在你身上的钱，奶粉钱、学费、吃的穿的，一共二十八万八。”“给你半年。

半年还不上钱，就自己从A大滚蛋。我们林家，不养废物！”全场死寂。我捏紧合同，

纸边刺得手心发疼。我妈立马接话。“没错！你妹妹一幅画就卖五十万。你一个A大高材生，

半年三十万都赚不到？说出去不怕人笑话？这让我们怎么放心把家业交给你！”她一边说，

一边拉过我妹妹林悦，把一个丝绒盒子塞她手里。“宝贝，这是给你的礼物，别生哥哥的气，

他以后还要努力赚钱养家呢。”林悦朝我瞥了一眼，直接拆了礼物。是一块百达翡丽女表，

上面的钻石在灯下晃得我眼疼。我认得那块表，专柜价，三十万。她不过是陪我过个生日，

就得到了一块比我的“养育成本”还贵的表。而我，这个生日宴的主角，

收到的却是一笔沉重的债务和最后通牒。我爸的声音冷得像冰。“真正的强者，

从不为自己找借口！我几个小时就能签上千万的合同，你半年还不了二十八万，

就别在A大待着了，滚回来给我们林家丢人现眼！”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拿起那份协议，转身就走，将身后的喧嚣和议论全部抛下。

2回到宿舍，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辅导员申请了贫困生助学金。辅导员看着我，

眼神复杂，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还是给我办了手续。“林墨，

你……再跟你爸妈好好沟通一下，别耽误了学业。”“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老师。

”我心里一暖，说了声谢谢。没过几天，两万块的助学金打到了我的银行卡上。

这笔钱不用利息，毕业后还本金就行。虽然不多，但至少能解我的燃眉之急。

我刚用这笔钱交了拖欠的学费，卡里剩下的一万多还没捂热，我妈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林墨！谁让你去申请那种东西的！我们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听着她电话里气急败坏的声音，我愣住了。钱到账前后不过半小时，她怎么会知道？

我妈冷笑一声：“你别忘了，你这张卡是我的副卡！你每一笔钱的进出，

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别想跟我耍花样！”说完，她就挂了电话。下一秒，

我手机收到一条银行短信。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于x月x日xx:xx完成一笔转账交易，

金额为-12547.34元，当前余额0.00元。我卡里刚到账的一万多块，

被全额转走了。收款账户，正是我妈的名字。紧接着，她的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钱我没收了，算你提前还的利息。再让我发现你搞这些小动作，我饶不了你。

”“想挣钱就凭自己的本事，别总想着走捷径！”我死死攥着手机，

骨节因为用力而寸寸发白。一股血冲上头顶，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几乎要把它戳碎。

“你们凭什么转走我的助学金！那是我凭自己本事申请来的！”过了很久，

我爸回了我一条语音，声音里满是失望和轻蔑。“有时间想这些歪门邪道，

不如想想怎么赚钱。记住，你的债务，每天都在产生新的利息。

”他们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3我坐在宿舍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身无分文，

连饭都吃不起。我打开床底的箱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架航模。那是我高二那年，

熬了无数个通宵，亲手设计、制作的。它曾为我赢下全国青少年航模大赛的金奖，

是我整个灰暗青春里唯一的光。我舍不得，但现在，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拍了照片，

挂到二手平台，标价三千。这个价格，远低于它的实际价值，但我想尽快出手换钱。很快，

一个买家联系了我，ID叫“国之栋梁”。他没有讲价，直接问我能不能便宜点，

五百块卖给他，他是个学生，真的很喜欢。我犹豫了。五百块，连我一个月的饭钱都不够。

可他说他是学生，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我咬了咬牙，同意了。“行，五百就五百，

希望你能好好待它。”对方秒拍下，我当天就用仅剩的几十块钱，叫了快递，

把航模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寄了出去。两天后，对方确认收货。可我还没来得及高兴，

平台就弹出了一个通知。买家“国之栋梁”申请退款，理由为：商品与描述不符，

疑似假货。申请类型：仅退款不退货。我懵了。我立刻去私信他：“你什么意思？

航模是我亲手做的，怎么可能是假货？”对方回得很快，语气嚣张。

“谁知道你是不是偷了别人的奖，拿个破烂模型来骗钱？就你这玩意儿，五百块都给多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必须把东西给我退回来！”“退？做梦吧。有本事你去告我啊，

看平台是信你还是信我这个V8会员。”紧接着，他发来一张截图。

是他和我爸的微信聊天记录。我爸：“东西收到了？”国之栋梁：“收到了，林董。

已经按您的吩咐，申请了仅退款。”我爸：“干得不错。那小子就是欠教训，让他知道知道，

社会险恶，人心叵测。省得一天到晚做白日梦。

”国之栋梁：“那这模型……”我爸：“你留着玩吧，一个小玩意儿而已。”我的世界，

瞬间崩塌了。“国之栋梁”，是我爸公司的一个助理。原来，从头到尾，

这都是我亲生父亲给我设的一个局。他用五百块，不，他一分钱没花，

就骗走了我最珍视的东西，然后反手给了我一巴掌，告诉我，这就是社会。我爸的微信消息，

也适时地弹了出来。“收到教训了？你太天真了，林墨。像你这样，别说继承家业，

出门都得被人骗得底裤不剩。”“我这是在教你成长。这堂课，免费。”我看着手机屏幕，

眼前一阵阵发黑。我再也忍不住，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吐得昏天暗地，吐到最后，

只剩下酸涩的胆汁。原来，我不仅是他们眼里的废物，还是一个可以随意作弄、羞辱的小丑。

4接下来的两天，我没吃一粒米。不是不想吃，是实在没有钱。我躺在床上，像一具尸体，

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宿舍里静悄悄的，室友们大概都去上课了。我饿得头晕眼花，

胃里像有无数只手在抓挠，火烧火燎地疼。我想爬起来，去水房喝点自来水，但刚坐起来，

眼前就是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砰”的一声，我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彻底失去了知觉。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寝室的床上。一睁眼，就是四张放大的脸，

写满了担忧。“墨哥，你醒了！”室友张伟第一个开口，“你可吓死我们了！

我们上完课回寝室，发现你躺在走廊上，一动不动的，怎么了这是？

”另一个室友李浩也凑过来：“哥们儿，你是不是低血糖了？脸色白得跟纸一样，赶紧的，

先喝点糖水。”王琦，我们寝室长，已经麻利地冲好了一杯浓浓的红糖水，

小心翼翼地扶我起来，把杯子递到我嘴边。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驱散了一些寒意，

也让我混沌的脑子渐渐清醒。大家的关心，让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从小到大，

我生病了，也只是保姆带我去医院，父母永远在忙。这种被人捧在手心关心的感觉，

陌生又温暖。“墨哥你终于醒了！”另一个室友赵凯拎着六份盒饭冲了进来，

“我给大家都打了饭，快，趁热吃！特意给你打了份红烧肉套餐，

食堂阿姨今天给的肉特别多！”我的肚子非常给面子地“咕”叫了一声，

在安静的宿舍里格外响亮。我有些窘迫，不想让他们看出我没钱吃饭的窘境。

张伟嗷了一嗓子：“老王你可算回来了！饿死我了！”一份热乎乎的盒饭直接塞进了我手里。

肉香扑鼻，我脑子一片空白，抓起筷子就往嘴里扒饭。这绝对是我吃过最香的一顿饭。

热饭下肚，胃里那股烧得慌的感觉终于被压了下去。我埋着头，

声音从饭盒里闷闷地传出来：“谢了。钱我先欠着，过两天还。

”王琦一巴掌拍在我的背上：“墨哥你这就见外了！一顿饭算个鸟！以后没钱了就吱声，

哥们儿管你饱！”张伟也嘿嘿笑着凑过来：“就是！说真的，

刚知道林家大少爷跟我们一个宿舍，我们还真有点怕你不好处。现在看来，都是瞎担心！

”“对啊，上次点名，还是墨哥你一个人用变声器，帮我们全寝室都答了到，哈哈哈哈！

”“小组作业也是墨哥你一个人carry全场……”听着他们细数我的“优点”，

我有些恍惚。原来，在他们眼里，我是这么优秀吗？可在我爸妈眼里，

我永远都是那个“没出息”、“丢人现眼”的废物。吃完饭，我习惯性地刷了一下朋友圈。

一条新的动态，刺痛了我的眼睛。是我妹妹林悦发的。

她站在一辆崭新的红色玛莎拉蒂跑车旁，笑得像朵花。配文是：“谢谢爸妈送我的新车，

最爱你们啦！哥哥也要加油哦，别让我们失望。@林墨”那辆车，我知道，

落地至少一百五十万。她的小公主，一辆车，花掉了我五倍的“债务”。而我，她的亲哥哥，

刚刚才因为没钱吃饭，饿晕在宿舍楼道。失望？我对你们，才是真正的，彻底的，失望透顶。

我关掉手机，看着窗外，天已经黑了。心，也跟着一起，沉入了无尽的深渊。5第二天一早，

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包子和豆浆，我鼻子又是一酸。我沉默地吃完了四个大肉包，

喝完了一整碗豆浆。人，终究要为自己而活。我从箱底翻出了一封被我小心珍藏的推荐信，

揣进了兜里。信的落款，是赵振国。我们学院的泰斗，国家级项目的领头人，

真正的国之栋梁。开学时，他曾亲自找到我，

邀请我加入一个国家重点人才特招计划——“国之栋梁”实习小组。他说，我是他近十年来，

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我拒绝了。我说，我想留在A市，多陪陪家人。现在想来，

多么可笑。我来到了赵教授所在的办公楼。这栋楼里，都是单人办公室，

随便拎出来一个老师，都是学术界的大牛。我敲响了赵教授办公室的门。“请进。

”头发花白的赵教授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林墨同学，

你怎么来了？快坐。”我没有坐，而是从口袋里掏出那封推荐信，双手递还给老师。

赵教授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闪过一抹掩饰不住的失望。“林墨同学，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我摇了摇头，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

清晰地说道：“老师，我不是来退回推荐信的。”“我”。”我盯着他的眼睛。

“您说的那个保密项目，我参加。”赵教授伸过来接信的手，停在了半空，眼睛越瞪越大。

“老师，我考虑好了，我要加入您的团队。”赵教授猛地站起来，

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两步绕过桌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手劲大得吓人。“好！

太好了！林墨！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他激动了好一阵，才松开手，扶了扶眼镜，

眼神里全是疑惑。“怎么突然想通了？”他盯着我：“你上次不是说，想多陪陪家里人？

进了我们这儿，手机就得上交，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家。这可没后悔药，你想好了？”陪家人？

我差点笑出声。“赵教授，我想好了。”我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顿。“为国奉献这种事，

我没想那么远。我只想离开那个家。”6我没废话，把家里的事全倒了出来。

十八岁的“投资合同”，被骗走的航模，饿晕在宿舍。赵教授听完，摘下眼镜捏着鼻梁，

眼眶都红了。他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混账！我教了一辈子书，就没见过这种父母！

”他指着我，话又软了下去：“孩子，你受委屈了。”“你听着，以后你就跟着我赵振国。

钱的事你不用管，我给你申请专项津贴，学校那边我也会去打招呼，后勤给你配最好的！

”“你脑子里就只想着一件事，搞研究，听见没！”学校那边效率很高，

我很快就拿到了新手机号和一张独立的银行卡。赵教授还帮我预支了三个月的津贴。

他把卡塞我手里：“以后你所有的钱，津贴、奖学金，都进这张卡。这卡，

只有你一个人有密码。”我攥紧了手里的卡，重重点头：“谢谢赵教授。”这下，

我爸妈别想再从我这拿走一分钱。离出发去基地的日子没几天了，我开始收拾东西。

我以为能清静几天，可我爸妈的电话打不通，人直接杀到了学校。那天，

我们项目小组的第一次聚餐。吃完饭，我们一行人刚回到学校门口，

就看到我爸妈正在和门口的保安大声争吵。“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敢拦着我们，

你这个保安是不是不想干了！”“我告诉你，连你们校长见了我们，都得客客气气！

你算个什么东西！”保安一脸为难：“这位先生，学校有规定，外来人员进入学校必须登记。

”我妈双手抱在胸前，冷哼一声：“那是对那些没钱没势的普通人！

我儿子在你们学校出事了！我们必须马上进去！要是耽误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他们正吵着，一回头，刚好看到了我。“林墨？你这个臭小子！我们可算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