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虚空刃斩舰三支
萧云璃站在指挥舱前,战甲未卸,碎星银链在震荡波中轻震。
她没回头,只抬手一压,全舰通讯静默。
下一秒,边境防线的实时投影炸开在眼前——三支冥河舰队撕开真空带,航迹呈倒钩状切入星域腹地,第一波炮火己击穿第七哨站。
轨道防御塔连反击都没完成,就被猩红裂解光束贯穿核心,整座金属结构像被无形之手揉碎,崩解成悬浮的残片群。
能量读数异常,不是常规聚变炮,而是带有空间撕裂特性的高频震荡波。
她闭眼。
星核仍在轻微震颤,前次与九幽渊星图共鸣的余波未散,感知层像被砂纸磨过。
但她强行沉入宇宙背景辐射的底层频段,捕捉那道只属于她的声音。
来了。
低频波动,如心跳,穿透杂波。
“血路重开,星轨复现。”
她睁眼,瞳孔深处紫光一旋。
冥河舰队的行进路线在脑中自动叠加一层虚影——那不是战术突袭的随机穿插,而是精确复刻二十年前璇玑星爆炸时的碎片喷射轨迹。
有人在用舰队画图。
她开口,声音压得极稳:“全军后撤至第三引力井,放弃拦截。
所有远程火力单元脱离战场,由我接第一波。”
副官在通讯里嘶喊:“女帝!
三支舰队合计两万七千艘,您一人——这是命令。”
通讯切断。
她推开舱门,走入真空。
战甲自动锁死接缝,黑金龙纹泛起微光,肩甲星轨纹路与天枢宫主星阵产生共振。
她悬浮在旗舰前方,左手按上胸口星核印记。
能量反冲,太阳穴银纹浮现,三息即逝。
她没等星核完全稳定,首接引动契约。
“契约·虚空星刃。”
话音落,虚空中裂开一道漆黑缝隙。
没有光,没有声,只有一股纯粹的切割意志自宇宙深处降临。
百里长的黑金巨刃从虚无中凝形,刃身不反光,像是将空间本身削出的一道伤口。
她抬手,指向首支舰队核心。
巨刃斩下。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
整支舰队在刹那间汽化,金属、血肉、能量核心,全部被分解到原子级,连残骸都没留下。
真空吞噬了所有痕迹,仿佛那两万战舰从未存在过。
第二支舰队骤然减速,炮口转向。
第三支也同步调转。
不是撤退,不是反击,而是摆出某种阵列。
她悬在虚空,未追击。
目光扫过敌舰炮管,那里泛起幽蓝冷光,光谱频段不在任何己知武器库中。
更奇怪的是,能量波动里夹着一丝杂音——像是金属摩擦,又像某种生物在低鸣。
她再次闭眼。
星语来了。
高频,刺耳,如裂帛。
“虫巢未死,寄舰而行。”
她睁眼,冷声下令:“封锁所有幽蓝波段频源,标记三支舰队残部动向。
不追击,不接触,远程锁定后撤离战场。”
通讯官迟疑:“那……残存敌舰?”
“它们不是来打仗的。”
她说,“是来投放的。”
她转身返舰,战甲肩扣轻响。
舱门闭合前,最后看了一眼投影中的幽蓝光点。
那光不稳定,像呼吸,又像脉动。
星核震颤渐平,但她知道,刚才那一击动用了星核契约的隐藏权限。
虚空刃不是武器,是星核与宇宙法则的共生效应。
能引动它,说明她的权限在提升——而每一次提升,都伴随着星语的侵蚀。
她走进指挥舱,副官正调取幽蓝波源的解析数据。
屏幕上,能量波形被拆解成频谱图,底层藏着一段非机械、非自然的生物信号。
“查来源。”
她说。
技术官摇头:“信号被多重加密,像是从舰体内部发出,但……那些战舰是纯机械构造,没有生物舱。”
她没说话,走到主控台前,指尖划过屏幕,将幽蓝波源与星语记录做交叉比对。
系统刚运行三秒,警报再响。
“检测到空间扰动!
第二支舰队残部自毁!”
投影切换,只见那支舰队突然集体停火,所有炮口对准自身舰体,幽蓝光束从内向外贯穿金属外壳。
舰体没有爆炸,而是像被腐蚀般迅速碳化、崩解,最后只剩下一团悬浮的黑色尘埃。
尘埃在真空中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微型漩涡。
她瞳孔微缩。
那不是尘埃。
是活体。
“关闭所有外部传感器。”
她下令,“切断与战场的量子链接。”
副官愣住:“可我们还没——执行。”
命令落,全舰系统切换至离线模式。
外部数据流全部阻断。
她站在舱内,战甲未解,目光落在主控台边缘的一枚星核校准仪上。
那是个拇指大小的金属块,表面刻着天枢宫密纹,用来检测星核与契约的同步率。
刚才她返舰时顺手取下,现在,它正微微发烫。
她翻过仪器背面,看到一道细小裂痕。
裂痕里,渗出一点幽蓝光点。
光点跳动。
像心跳。
她捏紧仪器,指节微白。
副官低声问:“女帝,接下来怎么办?
冥河星侯不会只派这三支舰队。
这次袭击……太奇怪了,他们根本没想赢。”
她没回答,走向舱门。
“传令下去,所有星舰进入二级戒备,关闭非必要对外接口。
另外——”她顿了步,“把白露叫来。”
副官应声去办。
她独自走入内舱,将星核校准仪放在桌上。
仪器还在发烫,幽蓝光点透过裂痕渗出,越来越亮。
她盯着它,左手再度按上太阳穴。
星语没有再响。
但她的记忆里,多了一段不属于现在的画面——漆黑的舰体内,无数细丝缠绕金属骨架,像根系,又像神经。
那些丝在动,缓慢收缩,仿佛在等待什么。
她闭眼,将画面压下。
舱门开启,白露走进来。
她低着头,一蓝一银的双眸藏在发丝下,右手自然垂在腰间,握着那柄锈剑。
“女帝。”
她轻声说。
萧云璃没回头,只问:“你见过这种幽蓝光吗?”
白露一顿。
“没有。”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