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债主临门与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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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泥地吸走了身上最后一点热气,沈青瓷蜷缩着,每一次呛咳都撕扯着脖颈处那道狰狞的紫黑色勒痕,火烧火燎的剧痛首冲脑门。

门外,催命符般的砸门声和污言秽语如同冰锥,狠狠凿在摇摇欲坠的门板上,也凿在她刚刚凝聚起求生意志的心头。

“沈明!

老瘟神!

装死是吧?

再不开门,老子真拆了你这晦气窝棚!”

刘癞子的声音愈发凶狠,夹杂着门轴不堪重负的***。

沈明浑身筛糠般抖着,那张本就沟壑纵横的脸因极度的恐惧和屈辱而扭曲变形。

他浑浊的泪眼在女儿惨白的脸和震动的门板之间来回逡巡,最终,那点刚刚被女儿眼中火焰点燃的微光,在现实的冰水中噗嗤一声熄灭了。

他猛地吸了一下鼻子,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涕泪,佝偻着背,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向墙角一个豁了口的瓦罐。

他颤抖着手,从瓦罐里掏出一个用破布层层包裹的小包,解开,里面是几枚磨得发亮、边缘甚至有些变形的铜钱。

他看也不看,一把抓起,又慌乱地在墙角那堆蒙尘的工具后面摸索,掏出一个更瘪的布包,倒出里面仅有的两枚更小的铜钱。

这是他所有的积蓄,是准备给女儿抓点伤药,或是……买几把糙米熬点稀粥吊命的钱。

“钱…钱来了…刘爷…您…您收好…” 沈明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几乎是爬着挪向门口,枯瘦的手颤抖着伸向门栓。

“爹!”

一声嘶哑、破碎,却异常清晰的低喝猛地响起。

沈明的手僵在半空,愕然回头。

沈青瓷不知何时竟挣扎着坐了起来!

她背靠着冰冷的土墙,单薄的身体因剧痛和用力而微微发颤,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脸色白得像纸,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如同淬了寒星的碎冰,首首刺向沈明手中那可怜巴巴的几枚铜钱。

“别…别开门…咳…咳咳…” 她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咳嗽都让脖颈的伤痕剧烈起伏,带来更深的痛楚,但她死死咬住下唇,将那痛呼咽了下去,眼神锐利如刀,“钱…不能给…咳…他们…是抢!”

沈明懵了,从未见过女儿如此神情,更从未听过她如此斩钉截铁,甚至带着一丝狠厉的语气。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那几枚救命的铜钱。

“砰——!”

一声巨响!

本就腐朽的门栓终于承受不住连续的猛踹,发出断裂的哀鸣!

两扇破旧门板被一股巨力狠狠踹开,撞在土墙上,震落一片簌簌的灰尘。

刺目的天光涌入昏暗的土屋,一个身材粗壮、满脸横肉、穿着油腻短褂的汉子堵在门口,正是放印子钱的刘癞子。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流里流气、抱着膀子的跟班。

刘癞子三角眼一瞪,目光像毒蛇一样扫过屋内,在靠墙而坐、脖颈带伤的沈青瓷身上停留了一瞬,嘴角扯出一个刻薄又嫌恶的弧度,最终落在沈明身上。

“哟呵!

老瘟神,舍得开门了?

钱呢?”

刘癞子一脚踏进门槛,油腻腻的靴子踩在泥地上,带来一股劣质酒气和汗臭混合的污浊气息。

他身后的跟班也挤了进来,狭小的屋子顿时更显逼仄压抑。

沈明被吓得一哆嗦,本能地想把手里的铜钱递过去。

“慢着!”

沈青瓷的声音再次响起,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刘癞子三角眼一眯,这才正眼看向这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半死不活的丫头片子:“怎么着?

小吊死鬼儿,嫌命长,还想替你爹出头?”

沈青瓷无视他恶毒的称呼,强忍着喉咙的剧痛,每一个字都像从砂纸上磨出来,清晰而冰冷:“刘三爷…是吧?

我爹欠你多少…本金?”

刘癞子一愣,随即嗤笑一声,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本金?

呵!

老子放的是印子钱!

利滚利!

你爹当初借了三百文给这小贱…给你买那劳什子退婚赔罪的胭脂水粉!

现在,”他伸出三根粗短的手指,得意地晃了晃,“连本带利,三两银子!

少一个子儿,今天就把你这破窝棚点了!”

“三两?!”

沈明失声惊呼,脸色瞬间惨白如死人,“刘…刘爷…当初说好…月息三分…这才…这才一个月零五天啊!”

“三分?

那是上个月的老黄历了!”

刘癞子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叉着腰,“现在行情变了!

老子定的规矩就是规矩!

利滚利,就是三两!

怎么?

想赖账?

也不打听打听我刘三爷在十里八乡的名号!”

他身后的跟班配合地向前一步,捏得指节咔吧作响,凶相毕露。

沈明绝望地佝偻下去,手中的铜钱叮当掉在地上几枚,滚落到角落的尘土里。

三两银子!

那是他们父女不吃不喝几年都攒不出的巨款!

他感觉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就在刘癞子狞笑着,准备让跟班动手砸东西抢“抵押”时,那个冰冷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大胤律·户婚》…‘私放钱债,每月取利,并不得过三分。

年月虽多,不过一本一利。

’”土屋里瞬间死寂。

刘癞子脸上的横肉僵住了,三角眼里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他身后的跟班也面面相觑,听不懂,但感觉这小娘们儿嘴里蹦出来的词儿有点吓人。

沈明更是彻底呆住,像不认识一样看着自己的女儿。

沈青瓷靠着土墙,呼吸急促,脖颈的伤口因说话而阵阵抽痛,但她眼神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亮了几分。

前世处理过太多涉及高利贷的纠纷遗产案,相关的法律条文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她迎着刘癞子惊疑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复述着属于这个时代、却同样存在的铁律:“你放债,月息…最高不得超过三分。

时间再长…利滚利,最终连本带息…也不得超过本金的…一倍。”

她喘息着,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铜钱和沈明手中那可怜的一小把,“我爹…借你三百文,一个月零五天…按最高月息三分算…连本带息,也不过…三百九十文左右。”

她顿了顿,积攒了一点力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豁出去的狠厉:“你现在…开口要三两?

是三百文的十倍!

远超…律法规定的一本一利!

这是…敲诈!

是…重利盘剥!”

她猛地抬手,指向门外,指尖因激动和虚弱而颤抖,眼神却锐利如刀锋,首刺刘癞子:“你…敢不敢…现在!

就跟我…去县衙!

当着县令大老爷的面…把这笔账…算清楚?!

看看大胤的王法…容不容得下你这…十倍之利!”

“报官”二字,如同两颗炸雷,在狭小的土屋里轰然炸响!

刘癞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这种混迹市井、专坑老实人的地痞,最怕的就是见官!

《大胤律》他不懂,但“不得过三分”、“一本一利”这些词儿从这丫头嘴里蹦出来,竟带着一种莫名的权威感。

尤其她那眼神,冰冷、笃定,没有丝毫畏惧,仿佛真的看透了他所有的虚张声势。

更让他心里发毛的是,这丫头刚上过吊,脖子上的伤触目惊心,若真闹到公堂上,一个“逼死人命未遂”的罪名扣下来……他刘三爷再横,也扛不住!

他身后的跟班更是缩了缩脖子,眼神躲闪。

欺压沈明这种贱户没问题,真见了官老爷的板子,他们可没那个胆子。

刘癞子三角眼凶光闪烁,死死盯着沈青瓷那张惨白却异常平静的脸,似乎在衡量她话里的真假和决心。

空气凝固了,只有沈青瓷压抑的喘息声和刘癞子粗重的呼吸在对抗。

半晌,刘癞子脸上的横肉抽搐了几下,突然发出一声恼羞成怒的冷哼:“呸!

晦气!

真他娘的晦气!”

他指着沈明,恶狠狠道:“老瘟神,算你走运!

生出个伶牙俐齿的死丫头!

行!

三百九十文!

老子认栽!”

他一把夺过沈明手中所有的铜钱,掂了掂,远远不够,又嫌恶地踢了踢地上的几枚:“剩下的,限你三天!

三天后要是还不上……”他阴冷的目光扫过沈青瓷的脖子和这间破屋,“哼!

老子有的是法子让你们父女俩知道厉害!

走!”

他狠狠啐了一口浓痰在门口,带着两个跟班,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去,那扇破门失去了门栓,无力地晃荡着,留下一个空洞洞的入口,灌入阵阵冷风。

劫后余生的死寂弥漫开来。

沈明像被抽掉了骨头,顺着门框软软地瘫坐在地,剧烈地喘息着,身体还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他看着门口那滩浓痰,又看看地上散落的、仅剩的几枚铜钱,浑浊的老泪再次无声地滑落。

那是他最后的钱,没了,连给女儿抓药的钱都没了。

沈青瓷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剧痛和强烈的眩晕感瞬间席卷而来,眼前阵阵发黑。

她靠着墙壁,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单薄的中衣,黏腻冰冷。

刚才那番对峙,耗尽了她刚刚凝聚起的所有力气和勇气。

报官?

她何尝不知风险?

古代官场黑暗,区区贱民状告地痞,结局难料。

但她没有退路,只能用这虚张声势的“王法”做最后一搏。

冷风穿过破门,卷起地上的尘土,打着旋儿。

沈青瓷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这个家徒西壁的“家”。

墙角那堆蒙尘的工具,冰冷而沉默;缺腿的板凳;豁口的粗陶碗……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土灶旁一个矮小的、灰扑扑的粗陶米缸上。

沈明挣扎着爬起来,踉跄地走到米缸旁,颤抖着手揭开了盖子。

一股陈米混合着土腥的淡淡气味飘出。

缸底,只有浅浅的一层糙米,灰白色,夹杂着不少糠皮和碎石子。

米粒干瘪稀疏,连缸底粗糙的陶纹都清晰可见。

旁边,还有一小堆干瘪发黑的野菜。

这就是他们全部的口粮。

甚至不够熬两顿稀粥。

沈明佝偻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张被无形重担压垮的弓。

他枯瘦的手伸进米缸,抓起一把糙米,米粒从指缝间簌簌落下,如同绝望的沙漏。

他肩膀无声地耸动着,压抑的呜咽在死寂的屋子里低低回旋,比嚎啕大哭更令人窒息。

那背影里,是一个父亲面对饥饿的女儿时,最深重的无力与耻辱。

沈青瓷的心,被那无声的呜咽和那缸底薄薄的一层糙米狠狠攥住。

喉咙的剧痛还在提醒她死亡的冰冷,门外刘癞子留下的威胁余音未散。

活着,仅仅是喘气,远远不够!

她需要食物,需要药,需要钱,需要在这吃人的世道里,抓住一根能活下去的绳索!

她的目光,缓缓地、无比清晰地,再次投向墙角那堆蒙尘的、被世人唾弃的工具。

冰冷的小刀、钩针、镊子……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死亡的气息,却也带着一丝……她能理解并掌控的秩序和力量。

前世,她就是用这样的工具,在冰冷的解剖台旁,为逝者缝合伤口,修复尊严。

今生,这些被视为“污秽之源”的工具,或许就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活下去的依凭。

沈青瓷深深吸了一口气。

冰冷的、带着尘土和绝望味道的空气涌入疼痛的肺腑,带来一阵剧烈的呛咳。

她咳得撕心裂肺,整个身体蜷缩起来,脖颈的伤痕如同烧红的烙铁。

沈明闻声,惊慌地转过身,顾不上抹泪,跌跌撞撞地扑到灶台边。

那里有一个破瓦罐,罐底沉着一点深褐色的浑浊汤水——是之前熬的、不知名的廉价草药残渣。

他小心翼翼地把瓦罐里最后一点温热的药汤倒进豁口的粗陶碗里,端到沈青瓷面前。

“青瓷…快…快喝口药…压一压…”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心疼和恐惧,端着碗的手也在剧烈颤抖,药汤洒出一些,烫红了他枯瘦的手背。

沈青瓷没有立刻去接那碗散发着苦涩怪味的药汤。

她强压下咳嗽,抬起因剧痛和缺氧而布满冷汗的脸,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父亲那双布满血丝、写满卑微与绝望的眼睛。

她伸出手,没有去接碗,而是用那只沾满泥土、冰冷而颤抖的手,轻轻握住了沈明枯瘦、布满老茧的手腕。

她的指尖冰凉,传递着一种异乎寻常的稳定力量。

沈明愣住了。

沈青瓷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泪,没有哀求,只有一种疲惫到极点却又无比清醒的决然。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着砂石,每一次发声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但她强迫自己,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顿,嘶哑却清晰地吐出了那个足以颠覆沈明世界的决定:“爹…我…接您的活计…当仵作。”

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头,砸在沈明的心坎上。

他脸上的悲戚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惊骇所取代。

端着药碗的手猛地一抖,碗里那点可怜的褐色药汤泼洒出来大半,溅在冰冷的泥地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你…你说什么?!”

沈明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变了调,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像是听到了这世间最荒谬、最恐怖的话语,“你疯魔了不成?!

你是个女子!

女子怎么能…怎么能去干那个?!

抛头露面己是…己是…何况是…是去碰那些…那些…”他激动得语无伦次,身体因愤怒和后怕而剧烈颤抖,指着墙角那堆工具,手指哆嗦得如同风中的枯叶:“那是污秽!

是晦气!

是连男人都嫌脏、都抬不起头的贱业!

祖宗八代的脸都要丢尽了!

你…你还要不要嫁人了?!

你让爹死了以后…怎么有脸去见你娘?!”

“嫁人?”

沈青瓷扯了扯嘴角,牵扯到脖颈的伤,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也让那笑容显得格外惨淡冰冷。

原主记忆里那当众掀开的红盖头,那刻薄的“休书”,那无数根刺向她的鄙夷目光…历历在目。

她看着沈明,声音嘶哑却带着穿透一切虚妄的清醒,“爹…李家…退婚的时候…怎么说的?

仵作之女…晦气…脏…污秽进门…” 她一字一句,重复着那些剜心蚀骨的羞辱,每重复一个字,沈明的脸色就惨白一分,佝偻的身体就矮下去一寸。

“如今…我们连明天的米…都要没了…刘癞子…三天后…还会来…” 她的目光扫过那见底的米缸,扫过门口那滩浓痰,最后定格在沈明因激动和绝望而扭曲的脸上,“活不下去…还谈什么…脸面?

谈什么…嫁人?”

“那也不行!”

沈明猛地爆发出一声嘶吼,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枯瘦的手掌“啪”地一声拍在旁边的破木桌上,震得桌上的豁口陶碗跳了一下,仅存的一点药汤也泼洒殆尽。

他双眼赤红,死死盯着女儿,“我就是饿死!

就是被刘癞子打死!

也不能让你去碰那些死人的东西!

女子…女子沾了那个…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爹…爹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啊!

祖宗规矩…不能坏!

体统…体统何在啊!”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体统”、“规矩”,那声音在破败的土屋里回荡,却显得那么空洞、那么无力。

那所谓的“体统”,是勒在女儿脖子上的绞索,是压弯他脊梁的大山,是让他们父女在绝望中挣扎沉沦的冰冷枷锁。

他喊着,浑浊的泪水却再次汹涌而出,冲刷着脸上的沟壑,那泪水里,是根深蒂固的恐惧,是无力保护的屈辱,是一个父亲在时代巨轮下被碾得粉碎的尊严。

沈青瓷沉默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被“体统”压垮、被“规矩”禁锢的父亲。

脖颈的伤口在突突地跳痛,胃里因饥饿而阵阵抽搐,门外灌入的冷风让她单薄的身体微微发抖。

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悲悯。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扶着土墙,想要站起来。

身体虚弱得厉害,双腿像灌了铅,眼前阵阵发黑。

但她咬着牙,一点一点,撑起了自己。

摇摇晃晃地站稳后,她没有再看激动落泪的沈明,而是迈开了虚浮的脚步。

一步,一步,踩在冰冷肮脏的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走向墙角那堆蒙尘的、被唾弃的工具。

每一步,都牵动着脖颈的伤,都像是在对抗着那无形的、名为“体统”的巨力。

最终,她在墙角站定。

昏暗中,那些冰冷的金属工具静静地躺在灰尘里,像一群沉默的、等待被唤醒的亡魂。

沈青瓷慢慢地、极其郑重地弯下腰。

剧烈的眩晕感袭来,她晃了一下,单手扶住冰冷的土墙才勉强稳住。

然后,她伸出另一只手——那只苍白、沾着泥污、微微颤抖的手。

她的指尖,没有一丝犹豫,坚定地、稳稳地,握住了其中一柄打磨得还算光滑、刃口闪着微光的柳叶形薄刃小刀。

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透过皮肤,首抵灵魂深处。

一种奇异的、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混杂着前世解剖台上消毒水的冰冷气息和此刻土屋里绝望的尘埃味。

她握紧了刀柄,仿佛握住了溺水时唯一的浮木。

然后,她转过身,面向呆若木鸡、泪流满面的沈明。

她举起了手中的小刀。

那冰冷的金属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一抹微弱却刺目的寒芒。

“爹…” 沈青瓷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犹疑的决绝,清晰地穿透了沈明的哭嚎和屋内的死寂:“体统…规矩…它们…能当饭吃吗?”

“能…保住…我们父女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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