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林薇薇当众把奶茶倒在我头上：“穷鬼也配上北城大学？

”我默默擦掉脸上的珍珠，周围满是嘲讽的笑声。父亲调任这所大学的校长时，

我说过要低调完成学业。但林薇薇偏偏要挑战我的底线。她偷走我的保研资料，

在校园网散布我被包养的谣言。直到校庆典礼上，她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时，

我拿着话筒走上台：“爸爸，这就是你常夸的林薇薇同学。”全场哗然中，

父亲站起身：“这位同学，我们并不认识。”---九月的北城，热浪还没完全褪去，

黏腻腻地贴在皮肤上，跟周遭嘈杂的人声混在一起，搅得人心头发慌。

北城大学迎新处的遮阳棚底下，我拖着那个用了四年、边角磨损得厉害的行李箱，

安静地排在队伍末尾。帆布鞋洗得发白，身上是再普通不过的T恤和牛仔裤，

额头上还沁着细密的汗珠。周围是簇新的行李箱滚轮声，家长不放心的叮咛，

还有新生们互相打量、隐含比较的视线。“喂，到你了！发什么呆！

”一个略显尖利的声音响起。我抬头，正对上一双画着精致眼线的眸子。

是负责登记的一个女生，很漂亮，耀眼得如同她的声音一样具有穿透力。后来我知道，

她叫林薇薇，开学前就已经在校园论坛的投票里，被冠上了“新晋校花”的名头。她没看我，

纤长的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桌面，目光掠过我身后的什么人，瞬间换上了甜美的笑容。

我递上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和材料。她接过去，随意翻了翻，眉头蹙起，

像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李默？”她念出我的名字，尾音上扬，带着点审视的意味。

随即，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行李箱和略显寒酸的穿着上，那点审视很快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后面有人催促：“快点啊薇薇，热死了。”林薇薇把材料丢还给我，

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去那边办手续，别挡路。”语气里的嫌弃，像驱赶一只苍蝇。

我拿起材料，准备离开。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女生大概是太兴奋，

转身时手里刚买的一杯奶茶猛地撞在我胳膊上。冰凉的液体泼溅出来，弄湿了我的T恤袖口，

也溅了几滴在林薇薇登记用的表格上。“啊！你干什么！

”林薇薇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看着表格上那几点污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猛地夺过身边女生那杯还没开封的、满满当当的奶茶，手腕一扬，整杯棕褐色的液体，

连同那些黑乎乎的珍珠，劈头盖脸地朝我浇了下来。黏腻的糖水顺着发丝流到额头，

淌过脸颊，滴进衣领。珍珠挂在眉毛上，肩膀上，然后滚落在地。

白色的T恤瞬间晕开一大片污渍，狼狈不堪。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

随即爆发出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穷鬼也配上北城大学？”林薇薇的声音又响又亮，

带着十足的嘲讽，“走路不长眼睛吗？我这表格还要用呢！”我站在原地，没动。

糖水有点凉，粘在皮肤上，很不舒服。我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好奇的，看热闹的，

幸灾乐祸的。我缓缓抬起手，用还算干爽的袖口，一点点擦掉糊住眼睛的奶茶和珍珠，

动作很慢。没看她，也没说话。只是蹲下身，把散落在地上的材料一张张捡起来，

吹掉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整理好。然后，拖着我的行李箱，

朝着她刚才指的那个办理点走去。身后，是林薇薇和她那几个朋友更加肆无忌惮的笑声，

还有她拔高了音调的“教训”：“以后在学校里看着点路，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父亲调任北城大学校长的调令，是暑假里下来的。他找我谈过一次，说：“小默，

换个环境，低调点，好好把书读完，做你想做的研究。”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刚上任，

不想搞得声势浩大，也不想我因为他的身份在学校里受到什么特殊对待。

我本身也不是喜欢张扬的人，一口答应下来。所以，我拎着旧行李箱，一个人来报到，

住进最普通的四人间宿舍。我甚至拒绝了家里要给我在学校附近租个公寓的建议。我以为，

大学嘛，无非就是上课、图书馆、宿舍，三点一线。简单，也清净。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开学没多久，林薇薇是校花、家境优渥、性格开朗对外人的形象就深入人心了。

她身边总是围着不少人，像众星捧月。而我，

则是那个不起眼的、甚至有些土气的“穷学生李默”。

那天的“奶茶事件”似乎成了她某种意义上的胜利宣言，而我这个沉默的受害者，

在她和她那个小圈子里，成了时不时可以拿出来调侃一下的笑料。“看，就是那个李默，

开学被薇薇姐用奶茶洗头那个。”“啧，真不知道是怎么考进来的。”“看着就一股穷酸气。

”这些话，偶尔会飘进耳朵里。我通常当没听见。我的时间很宝贵，要上课，

要去图书馆啃那些艰深的专业书，

要跟着我早就心仪、如今终于可以近距离求教的陈砚修教授做课题预备。我的世界，

跟林薇薇的，本该是两条平行线。直到大一快结束的那个春天，奖学金评选。

我以绝对的高绩点和突出的课题报告，拿到了唯一一个国家级奖学金的名额。而屈居第二的，

正是林薇薇。公示贴在学院公告栏的那天，我在人群外围看到了林薇薇。她盯着那张红榜，

脸色难看至极。她身边那个叫孙菲的跟班，立刻尖着嗓子说：“薇薇，肯定有黑幕！

她那种人，怎么可能比你分数高？”林薇薇没接话，只是转过头，目光穿过人群，

冷冷地钉在我脸上。那眼神，比开学那天的奶茶还要冰，

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毫不掩饰的嫉恨。我从她身边走过，想去图书馆。她却一步挡在我面前。

“李默，没看出来啊。”她扯了扯嘴角，笑容假得刺眼，“挺有手段的嘛。”我停下脚步，

平静地看着她：“凭成绩拿奖学金，需要什么手段？”“成绩？”她嗤笑一声，声音不大，

但足够周围几个人听见，“谁知道你那成绩是怎么来的？听说你经常往陈教授办公室跑？

很会讨好老师嘛。”这话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恶意。陈砚修教授是学界泰斗，治学严谨，

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我懒得与她争辩，绕开她就要走。“站住！

”她似乎被我这种无视的态度激怒了，声音拔高，“李默，我警告你，别太得意。有些东西，

不是你这个层次的人该碰的，碰了，就得付出代价！”代价？我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她的眼神里，有种近乎疯狂的狠厉。那是我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这件事，

可能不会轻易了结了。果然，几天后，麻烦接踵而至。先是校园网的匿名论坛上，

出现了一个热帖。标题耸动：《惊！贫困生人设崩塌，某L姓女生夜夜豪车接送，

奢侈品加身！》帖子里没有指名道姓，

但描述得极其详细——专业、年级、甚至开学时“朴素”的形象都与我吻合。

下面附了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看起来像是夜晚在校外，一个女生上了不同的轿车。

女生的脸被打码，但身形和穿着，被引导性地描述成与我相似。帖子下面，瞬间盖起了高楼。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怪不得能拿国奖，呵呵。”“平时装得挺清高，原来是出来卖的。

”“求扒皮！到底是哪个？”流言像病毒一样在校园里扩散。走在路上，

我能感觉到指指点点的目光。宿舍里的气氛也变得微妙，原本还算融洽的室友，

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我。我试图在帖子下面澄清，但立刻被更多的污言秽语淹没。

我去找辅导员，辅导员面露难色，说这是匿名论坛，查不到IP，只能让我注意影响，

清者自清。清者自清？在蓄意的污蔑面前，这四个字苍白得可笑。紧接着，

我申请保研需要提交的一份至关重要的课题综述材料，不翼而飞。

我清楚地记得我把它放在了图书馆常坐位置的抽屉里，只是离开去了趟洗手间，

回来就不见了。我去找图书馆管理员调监控，却被告知那个区域的摄像头“刚好”坏了。

没有证据，我无法指认任何人。但直觉告诉我，是林薇薇。只有她，有动机，

也有“能力”做这种事。那份材料，是我耗费了整整一个学期的心血，

是我敲开陈砚修教授研究生大门的敲门砖。我去学院办公室，想看看能不能补办，

或者至少证明这份材料的存在。接待我的老师面无表情地说：“材料丢失是你的个人失误，

学院无法为你证明。保研流程严格，错过截止日期，谁也帮不了你。”那一刻，

站在空旷的学院走廊里，我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却觉得浑身发冷。一种无力感，

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勒越紧。我低估了林薇薇的恶意，也低估了流言的杀伤力。晚上，

我躺在宿舍床上，听着隔壁床室友压低声音议论着论坛上的“八卦”，

字句清晰地飘进耳朵里。她们大概以为我睡着了。“……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平时看着挺老实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呗，

听说她那个国奖也来得不干不净……”我闭上眼，紧紧攥着被角。指甲陷进掌心，

带来细微的刺痛。父亲打来电话，语气如常地关心我的学业和生活。他刚上任，千头万绪，

忙得脚不沾地。我们见面次数不多，通常只是在电话里简短交流。“小默，最近怎么样？

学习和生活还顺利吗？”我听着电话那头父亲略带疲惫却依旧温和的声音，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那些委屈、愤怒、无力，几乎要冲口而出。我想告诉他，爸爸，

我在这里一点都不好，有人欺负你的女儿，用最肮脏的手段。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想起他调任时的叮嘱，“低调点，好好把书读完。”我不想给他添麻烦，

不想让他刚刚上任，就因为女儿的事情卷入是非。而且，内心深处，

那点可笑的自尊也在作祟。被这样拙劣的手段逼到要向父亲求助吗？“挺好的，爸。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就是学业有点忙。”“注意身体，别太累。

钱还够用吗？”“够的。”挂了电话，我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直到天亮。有些路，

好像只能自己走。有些坎，似乎只能自己过。但林薇薇，显然不打算就此收手。

她享受着这种把我踩在脚下的***。在课堂上，她会故意大声质疑我的发言；在小组作业中，

如果不幸分到一起，她会抢走所有的功劳，然后把微不足道的错误无限放大，

推到我身上；在人群中相遇，她总会投来那种混合着怜悯和炫耀的眼神，仿佛在说：“看，

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我依旧沉默。我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学习和研究中，

只有在那片知识的领域里，我才能暂时忘却现实的龌龊。我的绩点依然稳居年级第一，

在陈砚修教授指导的课题小组里，我也逐渐展露头角。陈教授是个惜才的人，

他似乎并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反而多次在课题组里表扬我的思路清晰、基础扎实。

这无疑更加激怒了林薇薇。大二学年末，又一个重磅炸弹在匿名论坛炸开。这次，

帖子的标题更加直白——《实锤！贫困生L某深夜酒店私会照曝光，金主疑为校内领导！

》帖子里的照片，比上次清晰了不少，是一个女生和一个中年男人的背影，

走进一家星级酒店。男人的背影被刻意勾勒，形容成“疑似某学院领导”。而女生的侧脸，

经过角度刁钻的拍摄和引导性的描述，赫然与我有七八分相似！舆论彻底引爆了。“***！

还是连环瓜！”“这次是实锤了吧？照片这么清楚！”“怪不得能拿国奖，

能进陈教授的课题组，原来背后有‘贵人’相助啊！”“求扒那个领导是谁！太恶心了！

”“这种人不开除，留着过年吗？”“北城大学之耻！”走在校园里，

那些目光不再是好奇和探寻，而是变成了***裸的鄙夷、厌恶，甚至有人当面朝我吐口水。

宿舍彻底待不下去了，室友联名向辅导员申请，要求我搬离宿舍，

理由是“影响宿舍和谐风气”。辅导员再次找到我，这次他的语气严肃了很多：“李默同学，

关于论坛上的帖子，影响非常恶劣。学校方面也很重视。希望你……能主动说明一下情况。

如果确实存在违反校规校纪的行为……”我看着辅导员那张公事公办的脸，

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他们不去查散布谣言的源头，不去核实照片的真伪，

却要求我这个受害者“说明情况”。“照片是假的，角度问题。我不认识什么领导，

更不存在所谓的‘私会’。”我陈述事实，声音干涩。“口说无凭啊，李默同学。

”辅导员皱眉，“现在舆论压力很大，对你个人，对学院，甚至对学校，都不是好事。

你看……你是不是暂时休学一段时间，避避风头？”休学？避风头？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们想的不是如何澄***相，而是如何尽快平息事端，而牺牲我，显然是最简单快捷的方式。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种全方位的围剿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陈砚修教授找到了我。

那是在他的办公室，堆满了书籍和资料，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和墨水的味道。他给我泡了杯茶，

放在我面前。“李默，”他看着我，目光锐利却又带着长者的温和，“最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