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这方案要是再黄了，你收拾东西直接走就行，不用跟我打招呼。
”总监的声音像块冰，“啪嗒”一声砸在我桌上，震得我刚泡好的速溶咖啡都溅出了几滴，
在星途科技的项目brief上晕开一小片褐色的渍。我盯着那片渍，
感觉它像极了我此刻的人生——本来就灰蒙蒙的，现在更是添了一笔洗不掉的糟心。“总监，
我……”我想辩解，想说上一个项目搞砸是因为客户临时改了五次需求，
想说再上一个是因为打印机关键时刻卡纸，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在广告圈，
没完成就是没完成，任何理由都是借口。我捏着brief的指尖泛白，
纸上“陆承宇”三个字像扎人的刺，每看一眼都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谁不知道陆承宇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审美暴君”？上个月邻市一家4A公司的设计总监，
就因为把他指定的“冰川蓝”调得偏了半度，变成了有点发灰的“雾霾蓝”，
当场被他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整个团队连夜重做方案，据说光加班费就花了小十万。
而我，林小满，创想视觉的小透明设计师，已经连着搞砸三个项目，现在就像站在悬崖边上，
脚下是万丈深渊，手里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眼前这个烫手的星途科技新品发布会方案。
“我知道你不是没才华，”总监见我低着头不说话，语气稍微软了点，
他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指了指brief上的发布会主题，“就是太容易紧张，
一到甲方面前就慌了神。这次星途科技的发布会是重头戏，陆总亲自盯，你要是能拿下，
不仅你的季度奖金能翻倍，那个你心心念念的带阳台的公寓，也能稳稳保住。
”带阳台的公寓。这五个字像一束光，瞬间照亮了我灰暗的心情。
我去年刚从城中村搬到现在的小区，虽然房子不大，但有个朝南的小阳台，
每天早上都能晒到太阳。我家年糕——那只我捡回来的三花猫，
最喜欢趴在阳台的猫爬架上晒太阳，有时候还会用爪子扒拉阳台上种的多肉。要是丢了工作，
我肯定付不起那两千五的房租，到时候不仅我要搬回那个老鼠乱窜的城中村，
连年糕都得跟着我受苦。“我能行，总监。”我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全是倔强，
“这次我就算熬通宵，也得把方案做到让陆总满意。”总监看着我，点了点头：“我信你。
材料我都给你备齐了，星途科技的产品资料、往期发布会案例，还有陆总的一些审美偏好，
都在这个文件夹里。你好好研究，有不懂的随时问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起身离开时又丢下一句，“对了，发布会定在周六下午两点，下周三先去对接一次初步方案，
别迟到。”我抱着文件夹回到工位，打开电脑，把星途科技的产品资料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这次他们要发布的是一款新型智能手表，主打的是“轻商务+运动”双重属性，
目标用户是25到35岁的年轻职场人。我看着产品图片，
脑子里开始构思主视觉海报的画面——冰川蓝的背景，搭配银色的手表机身，
再加上一些流动的光线线条，应该能突出科技感和时尚感。接下来的三天，
我几乎是在公司扎了根。每天早上七点到公司，晚上凌晨一两点才离开。
工位底下堆着速食面桶和咖啡罐，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头发也因为没时间打理而乱糟糟的。
同事们都开玩笑说我快把公司当成家了，我只是笑了笑，继续埋头改方案。第一版方案，
我用了大面积的冰川蓝，结果看起来太单调，没有层次感；第二版加了白色的渐变，
又显得太刺眼；第三版尝试用深色背景衬托手表，
却又失去了“轻商务”的感觉……我一次次地推翻重来，每次改完都觉得不满意，
然后又继续熬。有天晚上，我趴在键盘上睡着了，梦见自己拿着方案站在陆承宇面前，
他皱着眉头说“不行”，我一下子就吓醒了，冷汗浸湿了后背。改到第八版的时候，
我终于觉得有点感觉了。主视觉海报用了浅灰色和冰川蓝的撞色，手表放在画面的中心位置，
周围用一些细小的发光线条勾勒出运动轨迹，既突出了产品的科技感，又不失时尚简约。
我还设计了邀请函，用了环保的再生纸，上面印着可以发芽的种子图案，
寓意着星途科技的产品能像种子一样茁壮成长。周四早上，我把方案打印出来，
反复检查了三遍，确认没有错别字和格式错误后，才拿着方案去找总监。总监翻看着方案，
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这个不错，比之前的几版好多了。冰川蓝的运用很到位，
邀请函的创意也很新颖，陆总应该会喜欢。”听到总监的夸奖，
我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那下周三对接的时候，我需要注意什么吗？”我问。
“放轻松，”总监笑着说，“就像平时跟我汇报一样就行。陆总虽然严格，
但他也是个懂设计的人，只要你的方案有亮点，他肯定能看出来。对了，
到时候穿得正式一点，给甲方留个好印象。”我点点头，抱着方案回到工位。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我心里既紧张又期待。下周三，
就是我能不能保住工作的关键一天。我掏出手机，
点开年糕的照片——小家伙正抱着我的拖鞋睡得香，嘴角还流着口水。我忍不住笑了笑，
在心里对自己说：“林小满，加油！为了年糕，为了带阳台的公寓，也为了自己，
一定要成功！”周五晚上，我难得早点回了家。把家里打扫了一遍，
给年糕换了新的猫砂和猫粮，然后洗了个热水澡，早早地就睡了。我知道，下周三对接方案，
需要养足精神。躺在床上，我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遍遍过着方案的细节，
幻想着陆承宇满意的表情。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到自己拿着奖金，
给年糕买了一大袋进口猫粮，还在阳台上种满了各种各样的多肉。然而，我还不知道，
命运早就为我准备了一场意想不到的“惊喜”。这场惊喜，会让我原本就岌岌可危的人生，
变得更加波澜壮阔。周三早上七点，我被闹钟惊醒时，
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星途科技的方案册。昨晚把方案细节在脑子里过了不下二十遍，
导致睡着都在跟陆承宇“汇报”，梦见他指着海报说“冰川蓝太暗”，
吓得我差点从床上弹起来。我抓过手机看时间，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七点零五分！
跟总监约好八点在公司集合，一起去星途科技对接，从我家到公司平时要四十分钟，
今天要是堵车，肯定得迟到。我连牙都没来得及刷，套上提前准备好的米白色西装套裙，
抓起桌上的方案册和U盘就往门外冲。楼下早餐摊的阿姨看我风风火火的样子，
笑着递过来一个热乎的肉包：“小满，今天咋这么急？慢点跑，别摔着！
”我接过肉包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喊了声“谢谢阿姨”，就往停车场跑。
我的二手 Polo 就停在小区最角落的车位，车身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
挡风玻璃上还沾着上周的鸟屎——不是我懒，是真的没时间清理。坐进驾驶座，
我对着后视镜扒拉了两下睡得炸毛的刘海，又拍了拍脸颊给自己打气：“林小满，冷静！
不就是见陆承宇吗？把他当成普通客户就行！”发动车子时，仪表盘上的油量灯闪了闪，
我心里咯噔一下——昨晚光顾着背方案，忘了加油。但现在没时间去加油站了，我咬咬牙，
心想“应该能撑到公司”，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刚拐出小区路口，
就遇上了早高峰的“死亡路段”。车堵得像条不会动的长龙，
前面的公交车司机大概是急着交班，时不时按两下喇叭，刺耳的声音听得我心浮气躁。
我看了眼导航，红色的拥堵路线一路飘红，预计到达公司要一个小时。“完了，
肯定要迟到了。”我拍着方向盘，急得直跺脚。就在这时，我想起小区后面有条僻静的小路，
平时很少有车走，说不定能抄近道。我打了转向灯，猛地一打方向盘，拐进了那条小路。
小路两旁种着高大的梧桐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路上确实没什么车，我心里暗自庆幸，脚下的油门也踩得重了点。可就在我转过一个弯道时，
前面突然冲出来一只橘色的流浪猫，圆滚滚的身子横在路中间，正低头舔着爪子。
我吓得魂都飞了，下意识地猛打方向盘，同时踩下刹车——“砰！”一声巨响，
我的车头狠狠蹭到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冲击力太大，我手里的肉包飞了出去，
滚到了脚垫底下，方案册也掉在了副驾驶座底下。我懵了，缓了半天才敢解开安全带下车。
这一看，我差点当场腿软。那是一辆银灰色的柯尼塞格，车身线条流畅得像艺术品，
车标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我那辆二手 Polo 的保险杠，
直接在人家车门上蹭出了一道半米长的划痕，黑白相间的车漆裸露在外，
活像条刚画好的斑马线。“我的天……”我蹲在车旁边，手都在抖。我掏出手机，
颤抖着输入“柯尼塞格限量版价格”，当看到“全球限量三台，市场价超三千万”时，
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三千万啊，我就算不吃不喝工作一百年，也赔不起这么多钱。
我抱着膝盖，越想越委屈。本来就快迟到了，现在又蹭了这么贵的车，工作没保住不说，
还得背上巨额债务。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当初听我妈的话，回老家考个公务员，
至少不用担心把别人的车蹭了赔不起。就在我哭得抽抽搭搭的时候，
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旁边。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他个子很高，
大概有一米八五，身形挺拔得像棵松树。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深邃锐利，
看人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走到超跑旁边，绕着车看了一圈。
我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此刻正轻轻摩挲着车门上的划痕。
他的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我心里的恐慌也一点点加剧。“这是你的车？”他终于开口，
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像冬日里的寒风，刮得我心里发紧。
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头低得快碰到胸口：“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开车不小心，
我没看到那只猫……您说多少钱，我都赔！”我一边说，
一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身份证和银行卡，“我身份证和银行卡都给您，
我不是故意要跑路的，我是创想视觉的设计师，今天要去星途科技对接新品发布会的方案，
您要是急着处理车的事，等我对接完就马上联系您，行吗？”男人没说话，
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划痕拍了几张照片。我偷偷抬眼瞄他，发现他长得是真帅。
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嘴唇，下颌线清晰得能当尺子用。可他的气场实在太强了，
我只敢看一眼，就赶紧低下头，生怕被他看出我心里的慌乱。“星途科技？”他突然开口，
挑了挑眉，镜片反射出一道光，“你对接哪个项目？
”“就是周六下午的新品发布会视觉方案，”我小心翼翼地回答，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您也认识星途科技的人？”男人没直接回答，而是打开车门坐进了超跑。
引擎发动的声音低沉浑厚，像猛兽的低吼。就在我以为他要走的时候，他降下车窗，
对我说道：“上车，我带你过去。”我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啊？带、带我过去？
”“不然你打算让你的破 Polo 继续堵在这里？”他瞥了一眼我的车，
语气带着点嫌弃，“再磨蹭下去，你今天就不用对接了。”我如梦初醒，
连忙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超跑的内饰豪华得让我眼花缭乱，真皮座椅柔软得像云朵，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味。我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紧张得不敢乱动，
生怕碰坏了什么值钱的东西。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我看着身边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
心里满是疑惑——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超跑平稳地停在星途科技大厦楼下时，
我还没从“坐三千万豪车”的恍惚中回过神。陆承宇降下车窗，
对我抬了抬下巴：“还不下车？想在我车里待到下班？”我猛地回神，手忙脚乱地推开车门，
差点撞到门框。“谢谢您！陆……先生！”我憋了半天，也没想出该怎么称呼他，
总不能叫“车主大佬”吧。他没应声，只是看着我怀里皱巴巴的方案册，嘴角似乎勾了一下，
又很快恢复了面无表情。跟着他走进大厦时，我紧张得手心冒汗。门口的保安看到他，
立刻站直敬礼：“陆总好！”我脚步一顿，脑子“嗡”的一声——陆总？哪个陆总？
该不会是……不等我细想，他已经走进了电梯。我咬咬牙，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气氛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他靠在电梯壁上，
目光落在我沾了点灰尘的鞋尖上，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方案准备得怎么样？”他突然开口，
打破了沉默。“准、准备得很充分！改了八版，总监也看过了，说应该没问题！
”我连忙回答，声音都有点发颤。电梯门打开，他率先走了出去，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