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你说什么?”我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手里的鉴定报告飘然落地。江闻祈弯腰,慢条斯理地捡起那张纸,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结论。
他抬眸看我,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疯狂与偏执,但语气却依旧温柔得令人发指。“我说,
欢迎回到现实,我的太太。”“五年前,你拿着和江越的孕检单,要去流产。
”“我不能接受。”他的声音很轻,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句句都像淬了冰的刀子,
扎进我的心脏。“所以,我安排了一场小小的手术,让你睡了一觉。”“醒来后,
你就在五年后了,不是吗?”“没有五年后,没有车祸,没有失忆。”他一步步朝我逼近,
将我困在书桌和他之间。“只有一场,我为你精心策划的,长达五年的爱恋。
”我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这个我朝夕相处,以为是温柔港湾的丈夫。原来,
他才是那张将我死死网住的巨网。“你疯了!江闻祈,你是个疯子!”我尖叫着推他,
他却纹丝不动。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将我拽进怀里。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
带着一丝病态的迷恋。“是,我疯了。”“从十八岁在江家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疯了。
”“我看着你和江越吵,看着你和他闹,看着你们……滚到一张床上。”他的声音陡然变冷,
掐着我手腕的力道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林珞,你只能是我的。
”“就算你怀了他的孩子,你也只能是我江闻祈的妻子。”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恐惧,像潮水一般将我淹没。他低头,吻去我的眼泪,
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别怕,宝宝。”“你看,我们的儿子安安,他多可爱。
”“他叫我爸爸,他以为你是我唯一的妻子。”“这五年,我们不是很幸福吗?”幸福?
我只觉得毛骨悚然。这五年的甜蜜日常,每一分每一秒,都建立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上。
他用信息差和我的混乱,为我构建了一座华丽的囚笼。而我,
是那个心甘情愿被圈养的金丝雀。“放开我!”我用尽全身力气挣扎。“不放。
”他收紧手臂,将我死死禁锢,“永远不放。”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进来。“爸爸,妈妈,你们在玩什么呀?”是我的儿子,安安。
他抱着一个奥特曼,仰着天真无邪的脸,好奇地看着我们。江闻祈瞬间松开了我,
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温柔完美的丈夫面孔。他蹲下身,抱起安安。“没什么,
爸爸在和妈妈说悄悄话。”他抱着安安,回头对我微笑。那笑容里,是警告,是威胁,
也是志在必得的占有。“安安饿了,我们下楼吃饭,好不好?”我看着那张酷似江越,
却又带着几分我的影子的稚嫩脸庞。我的儿子。是我和江越的儿子。
却叫了另一个男人五年的爸爸。我的心,被撕裂成两半。2.“妈妈,你怎么不吃饭呀?
”餐桌上,安安用小勺子笨拙地挖着碗里的虾仁蒸蛋,奶声奶气地问我。我看着他,
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坐在主位上的江闻祈,
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声音温和。“妈妈今天有点累,安安先自己吃,做个乖宝宝。
”“嗯!”安安用力点头,继续和碗里的蒸蛋奋斗。这幅温馨的画面,在昨天看来,
是岁月静好。在今天看来,是无声的酷刑。我放下筷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没胃口,
先上楼了。”我起身,甚至不敢看江闻祈的眼睛。身后传来他平淡无波的声音:“张妈,
炖一盅燕窝给太太送上去。”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快步逃离了餐厅。回到卧室,
我反锁上门,整个人无力地滑坐在地。我冲到窗边,用力拉拽着窗户。纹丝不动。
这里的每一扇窗户,都被江闻祈用特制的螺丝加固过,从内部根本无法打开。我冲向座机,
拿起话筒,里面只有一片死寂的忙音。我的手机呢?我疯狂地翻找着我的包,
我的手机不见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被江闻祈拿走了。这个男人,
心思缜密到可怕的地步。他切断了我所有与外界的联系。这座别墅,不是家,是我的牢笼。
我该怎么办?报警吗?我要怎么跟警察说?说我的丈夫欺骗我,让我以为时间过去了五年,
还把我的侄子当儿子养?警察只会以为我是个精神病。更何况,以江闻祈的权势,
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件事变得“合理”。我蜷缩在角落,抱着膝盖,
绝望像藤蔓一样将我紧紧缠绕。门外传来敲门声。“太太,您的燕窝。”是张妈的声音。
我没有回应。门外安静了几秒,接着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我猛地站起来,
警惕地看着门口。门开了,进来的不是张妈,是江闻祈。他手里端着那盅燕窝,
一步步向我走来。“怎么坐在地上?着凉了怎么办?”他语气里的关切,
仿佛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种割裂感让我几近崩溃。“江闻祈,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的声音嘶哑。他将燕窝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向我伸出手。“过来。”我没动。
他的眼神沉了下去。“林珞,不要惹我生气。”“你明知道,我生气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我想起他刚才那几乎要捏碎我骨头的手,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我慢慢站起来,
走到他面前。他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身边。然后,他端起燕窝,用勺子舀起一勺,
递到我嘴边。“乖,把它喝了。”我偏过头,抗拒。他也不恼,只是放下燕窝,
从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是我的手机。他点开相册,里面是我和安安的合照。公园里,
游乐场里,海边……每一张照片里,我都笑得灿烂。“你看,你这五年,笑得多开心。
”“你忘了江越,忘了过去那些不愉快,你只是安安的妈妈,我的妻子。”“这样不好吗?
”他像一个循循善诱的恶魔。“不好!”我厉声打断他,“这不是我的人生!
这是你偷来的人生!”他的脸色终于彻底冷了下来。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
“林珞,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敬酒不吃,那我们就换一种方式。”他拿起手机,
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哥?稀客啊,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江越!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江闻祈开了免提,
将手机放在我们中间。“江越,你最近是不是在竞标城南那块地?
”3.电话那头的江越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哥,你消息真灵通。没错,
那块地我势在必得。”“为了它,我可是把公司一半的流动资金都压上去了。
”江闻祈的指腹摩挲着我的脸颊,目光却冰冷地盯着我。“是吗?”“可我听说,
你的竞争对手,宏远集团,最近也拿到了一笔巨额融资。”江越的声音明显没那么轻松了。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不过问题不大,我有后手。”“你的后手,
是指你收买了宏远集团的副总,准备在竞标会上让他临阵倒戈?
”江闻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好几秒,
江越才惊疑不定地开口:“哥,你……你怎么知道?”江闻祈轻笑一声,
那笑声里充满了掌控一切的傲慢。“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那位副总已经带着你的钱,
飞去了瑞士。”“什么?!”江越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震惊和暴怒,“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江闻祈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我,他像在欣赏一件濒临破碎的艺术品。
“江越,你太天真了。”“在京市这片地界上,你想瞒着我做事,还嫩了点。”“哥!
你到底想说什么?”江越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探的恐慌。
江闻祈终于将目光从我脸上移开,对着手机缓缓说道:“我想说,退出城南的项目。
”“否则,明天一早,***就会宣布,全面收购宏远。”“到时候,你面对的,
就不是一个拿到融资的宏远,而是一个由我亲自操盘的江氏。”“你觉得,你还有几分胜算?
”电话那头,只剩下江越粗重的呼吸声。我知道江闻祈说的是什么。
***的主体业务一直在海外和金融领域,国内的实业一直是江越在打理。
江闻祈这是要亲自下场,用整个江氏的体量,去碾压江越的公司。那不是竞争,那是屠杀。
“为什么?”江越的声音艰涩无比,“哥,我们是亲兄弟!
”“因为……”江闻祈的目光再次落回我身上,带着一丝玩味。“你嫂子,
今天惹我不高兴了。”“我心情不好,就想找点乐子。”“而你,就是那个乐子。”一瞬间,
我遍体生寒。他这是在杀鸡儆猴。他在告诉我,江越的命脉,就握在他的手里。
而操控江闻祈心情好坏的开关,在我身上。“哥,
你别开玩笑……”江越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哀求。“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江闻祈说完,
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将手机随意地扔在一边,重新端起那碗已经微凉的燕窝。“现在,
可以喝了吗?”他依旧是那副温柔的语气,可我只觉得他是个魔鬼。我看着他,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屈辱和无力。他不仅囚禁了我的身体,
还要用我在乎的人,来摧毁我的意志。我颤抖着手,接过碗,一勺一勺,
机械地将那碗燕窝喝了下去。真苦。比我喝过的任何中药都要苦。他满意地笑了,
伸手擦去我嘴角的泪水。“这才乖。”他俯身,在我额头印下一个吻。“早点睡,我的太太。
”说完,他起身离开了卧室,还体贴地为我关上了门。门外,传来了清晰的落锁声。
我再也支撑不住,趴在床边,干呕起来。可我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满心的恶心和绝望。
我的人生,我的人格,我的一切,都被这个男人踩在了脚下,碾得粉碎。4.“不。
”一个微弱但清晰的声音,从我的心底响起。我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
双眼红肿,狼狈不堪的女人。那是谁?那不是我林珞。我林珞,从小就是个不肯服输的刺头。
我跟江越从小打到大,他仗着人高马大欺负我,我转头就敢往他新买的跑车上泼油漆。
我的人生信条里,从来没有“认输”这两个字。江闻祈,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垮我吗?
你以为用江越,用安安,就能让我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吗?你错了。
你越是想摧毁我,我的骨头就越硬。一阵巨大的眩晕感袭来。我扶住梳妆台,才勉强站稳。
是那碗燕窝。里面加了安眠的药物。江闻祈,你真是……步步为营。你怕我晚上闹,
怕我伤害自己,所以连我的睡眠都要控制。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越来越沉。但我不能睡。
我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疼痛让我保持着一丝清醒。我挣扎着走到床边,
从床垫下的夹层里,摸出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那是一部很旧的按键手机。是我很久以前,
为了跟家里人赌气,专门买来只存了一个号码的“骨气机”。后来跟家人和好,
这部手机就被我遗忘了。直到搬进这座别墅,在整理旧物时才翻了出来。当时江闻祈还笑我,
说这是老古董。我鬼使神差地,没有扔掉它,而是藏了起来。没想到,
它竟然成了我唯一的希望。我颤抖着手,按下了开机键。微弱的屏幕光亮起,
显示着满格的电量。我深吸一口气,凭着记忆,按出了一串号码。电话拨了出去。
“嘟……嘟……”每一声等待音,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的眼皮越来越重,
几乎要睁不开了。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一个慵懒又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谁啊?大半夜的。”是江越。
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江越……”我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林珞?
”电话那头的江越明显一愣,“你怎么用这个号码?你……你哭什么?
”“江闻祈……”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他是个疯子……”“什么疯子?
他把我项目搅黄了,他才是疯子!你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江越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
我没有力气解释了。药效彻底上来了。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我对着手机,
说出了我反击计划的第一步。“江越,帮我……办一场葬礼。”说完这句话,
手机从我手中滑落,我整个人也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江闻祈,
你不是想让我当一个完美的提线木偶吗?好啊。那我就先“死”一次。我要让你亲眼看着,
你的完美作品,是如何在你面前,摔得粉碎。我要让你品尝一下,什么叫绝望。
这场由你开始的游戏,现在,轮到我来制定规则了。
5.我是在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中醒来的。睁开眼,是雪白的天花板。“醒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转过头,看到了坐在病床边的江闻祈。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面无表情,但眼底的青黑暴露了他一夜未眠。
“感觉怎么样?”他问。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眼神空洞,没有一丝光彩。
他似乎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伸手想碰我的额头。我猛地一偏头,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色沉了下去。“林珞。”我依旧不说话,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医生走了进来。“江先生,病人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医生将报告递给江闻祈,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江闻祈快速地翻看着报告,
眉头越皱越紧。“什么叫急性应激障碍?什么叫有严重的自毁倾向?”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江先生,病人昨晚吞服了大量的安眠药,虽然已经洗胃,
但药物对她的精神状态造成了很大的***。她现在……把自己封闭起来了。”“她不说话,
不与人交流,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反应。”“通俗点说,
她可能……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了。”江闻祈捏着报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在我脸上看出一个洞来。“林珞,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还是那副样子,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你以为装死,我就会放过你?”“我告诉你,
不可能!”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医生!”他猛地转头,“给她用最好的药,
找最好的心理专家,无论如何,要让她开口说话!”“是,是。”医生连连点头,
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江...闻祈坐在我床边,一言不发,就那么看着我。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我知道他在等。等我装不下去,等我崩溃,等我求饶。但我偏不。
江闻祈,你最得意的,不就是你一手打造的“完美妻子”吗?现在,这个作品坏掉了。
她不再对你笑,不再对你撒娇,不再回应你的任何触碰。她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你满意吗?
你布下天罗地网,将我困住,不就是为了得到我的爱吗?现在,我连我自己都“杀”了,
你得到的,只是一具空壳。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眉头紧锁地接了起来。“说。”“什么?!”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江越出车祸了?!
”我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江闻祈立刻捕捉到了。他挂断电话,
死死地盯着我。“林珞,你听到了?”“江越,你那个旧情人,为了你的项目,
连夜开车去邻市找关系,路上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抢救室里,生死未卜。”他俯下身,
凑到我耳边,声音如同鬼魅。“你心疼了?”“你是不是觉得,是我害了他?”“对,
就是我害的。”他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一丝疯狂的快意。“如果不是你昨晚不听话,
我也不会拿他开刀。”“所以,林珞,他的死活,都取决于你。”“只要你现在开口求我,
说你爱我,说你再也不会离开我。”“我立刻就动用江家所有的资源,
请全世界最好的医生去救他。”“怎么样?这笔交易,划算吗?”他以为,
他抓住了我的软肋。他以为,我会为了江越,再次向他屈服。我缓缓地转过头,
终于正眼看向他。然后,我当着他的面,慢慢地,慢慢地,扯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爱,没有恨,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江闻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6.江闻祈被我那个笑容***到了。他猛地站起身,像是被烫到一样后退了两步。
“你……你笑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我没有回答,
只是维持着那个笑容,静静地看着他。他眼中的疯狂和偏执,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恐慌。他怕了。他怕他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真的碎了。“林珞!
你别给我装神弄鬼!你说话!”他冲我低吼。我缓缓闭上眼睛,不再看他。彻底的无视,
是比任何反抗都更尖锐的武器。病房里陷入了新一轮的死寂。
我能感觉到他暴躁地在房间里踱步,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最终,他还是摔门而去。
病房里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嘴角的笑容缓缓消失,取而代ăpadă的是一片冰冷。
江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我们这场戏,才刚刚开场。你这个最重要的男配角,怎么能缺席?
接下来的几天,江闻祈没有再来。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的心理专家。
他们用尽了各种办法,试图让我开口。催眠,沙盘,心理暗示……我全程配合,
但就是不说话。我像一个最精密的机器人,执行着他们的每一个指令,却没有任何情绪反馈。
几天下来,那群所谓的顶级专家,一个个都败下阵来。“江先生,
病人有极强的心理防御机制,我们……无能为力。”隔着一扇门,
我听到了医生对江闻祈的汇报。我知道,我的第一步计划,成功了。我成功地让他相信,
我“疯”了。一个疯子,是不可理喻的,是无法掌控的。这会让他引以为傲的控制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