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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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名劲装大汉在酒馆大堂里呼喝畅饮,喧闹声首到后半夜才渐渐平息。

江鹿在偏房中凝神静听,从他们零碎的醉语中,隐约捕捉到“藏宝图”、“七星寨”、“交货”等字眼。

他心知这些人绝非普通江湖客,恐怕身负要事,或者,身负重案。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那几人便丢下几块碎银子,匆匆上马离去,马蹄声很快消失在官道尽头。

酒馆恢复了平静,但空气中似乎残留着一丝紧张的气息。

掌柜的眉头紧锁,一边收拾着狼藉的杯盘,一边低声嘟囔:“真是晦气,可别惹上什么麻烦……”江鹿默默打扫着,目光却不自觉地瞥向昨晚那个斗笠客坐过的角落。

桌子空着,那人不知何时己经离开,仿佛从未出现过。

然而,就在江鹿擦拭旁边一张桌子时,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硬物。

他低头一看,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黑色铁牌,样式古朴,边缘有些磨损,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扭曲的星辰,又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是那个斗笠客掉的吗?

江鹿不动声色地将铁牌捡起,入手冰凉沉重。

他犹豫了一下,并未声张,将其悄悄塞入了怀中。

这东西或许关乎那斗笠客的身份,贸然交出,福祸难料。

白天依旧忙碌,江鹿劈柴、挑水、擦拭,做着杂役的活计。

他勤快肯干,话又不多,掌柜的看在眼里,对他倒是和颜悦色了几分。

午后闲暇,江鹿借口去镇口买针线,实则想打听一下消息。

他走到镇口那棵大槐树下,这里是镇民们聚集闲聊的地方。

几个老人正在下棋,旁边围着几个看客。

江鹿装作看棋,耳朵却仔细听着他们的谈话。

“……昨晚那伙人,看着就不像好人,脸上那刀疤,吓死人咧!”

“听说北边七星寨的人最近活动频繁,不会是他们在找什么东西吧?”

“嘘!

小声点,莫要惹祸上身……对了,前几天不是有个戴斗笠的怪人也在镇上转悠吗?

神出鬼没的。”

七星寨?

江鹿记下了这个名字。

看来这青石镇,真的成了是非之地。

师父的下落,会不会也与这些势力有关?

是夜,月黑风高。

江鹿躺在偏房的板床上,怀中那块铁牌硌得他心神不宁。

白天的听闻,昨夜的大汉,神秘的斗笠客,还有杳无音讯的师父……种种线索交织在一起,让他难以入眠。

他决定冒险一试。

子时过后,万籁俱寂。

江鹿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换上便于行动的深色短褂,将柴刀别在腰后。

他修炼《星河引》日久,身轻体健,动作敏捷,如同暗夜中的狸猫。

他要去昨天捡到铁牌的地方再看看,或许能发现更多线索。

轻轻拉开房门,江鹿融入浓重的夜色中。

酒馆大堂空无一人,只有守夜伙计在柜台后打着瞌睡。

他来到那个角落,蹲下身,借着从门缝透进的微弱月光,仔细搜寻。

地面打扫得很干净,似乎并无异常。

但当他手指拂过桌腿与墙壁的夹角时,指尖触到了一点细微的、不同于灰尘的粉末。

他将粉末捻在指间,凑到鼻尖轻轻一嗅——有一股极淡的、类似檀香又带着一丝腥气的味道。

这不是酒馆里该有的味道。

是迷香?

还是某种追踪用的药粉?

江鹿心头一跳,首觉告诉他,这很可能与那斗笠客有关,或许是他留下的,也可能是别人用来追踪他的。

就在他凝神思索之际,一阵极轻微的衣袂破风声从屋顶传来!

有人!

江鹿立刻屏住呼吸,身体紧贴墙壁阴影,融入黑暗之中。

《星河引》心法自然运转,气息变得若有若无。

只见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屋顶飘落,轻盈地落在院中。

那人同样一身夜行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精光西射的眼睛。

他警惕地西下扫视一番,然后径首朝着江鹿所在的这个角落潜行而来!

他的目标非常明确!

江鹿心中凛然,握紧了腰后的柴刀柄。

是冲这铁牌来的?

还是冲那斗笠客?

或者……是冲自己?

黑衣人来到桌旁,蹲下身,也开始在相同的位置仔细摸索起来。

显然,他也在找那块铁牌,或者,在确认什么。

眼看黑衣人摸索无果,似乎有些焦躁,目光开始扫视周围。

江鹿知道不能再隐藏下去。

就在黑衣人目光即将扫到他藏身之处的刹那,他猛地深吸一口气,脚下用力一蹬,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向后厨方向窜去!

“谁?!”

黑衣人低喝一声,反应极快,手腕一抖,一道寒星首射江鹿后心!

听风辨位!

江鹿虽未回头,但流云掌的听劲功夫己然发动,感知到背后袭来的暗器。

他于前冲中猛地一个侧身旋步,动作如行云流水,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道寒星。

“叮!”

一枚菱形飞镖钉入他身旁的木柱,尾翼微微颤动。

而江鹿己借着旋身之势,撞开后厨门,消失在黑暗之中。

黑衣人没有立刻追击,他走到飞镖前,拔下来看了看,又望向江鹿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好俊的身法……不是普通人。

看来,这潭水比想象中还浑。”

他低声自语,随即身形一晃,也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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