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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的视线,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死死地黏在了那个落满尘埃的吉他盒上。

在这昏暗逼仄的房间里,它宛如黑暗深渊中唯一能被捕捉到的一丝光亮,恰似那根在绝境中唯一可抓住的救命绳索。

他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匍匐向前,动作急切而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到这个沉睡在床底的 “宝藏”。

他费了些力气,才将那个略显沉重的盒子从床底拖拽而出。

盒子上印着一个早己褪色、毫不起眼的廉价品牌 logo,边角处磨损得厉害,锁扣也布满了锈迹,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它所历经的岁月沧桑。

陈默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仿佛正在进行一场无比庄重的仪式。

而后,他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拨开了那对锈蚀的锁扣。

“咔哒。”

随着一声轻响,盒盖缓缓开启。

刹那间,一股混合着陈旧木头的气息、灰尘的干涩以及淡淡霉味的味道扑鼻而来,那是时间与遗忘交织的味道。

盒内,一把木吉他静静躺着,宛如一位沉睡多年的老友。

它呈现出原木色,漆面己然黯淡无光,琴身上的几处细小划痕,像是岁月刻下的斑驳印记。

琴弦泛着锈色,显然己许久未曾更换,更别提被弹奏过了。

从木料的质地和做工来看,这不过是一把最最入门级的吉他,甚至极有可能是从二手市场淘来的 “烧火棍”。

然而,就是这样一把破旧不堪的吉他,却好似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陈默的心中激起千层浪,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仿佛要冲破胸腔的束缚。

音乐,那是他前世坚定不移的唯一信仰,早己深深浸透在他的灵魂深处,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哪怕在往昔最艰难困顿的时刻,只要轻轻抱起吉他,指尖触碰琴弦,那流淌而出的音符便能带他暂时逃离现实的泥沼,进入一个纯粹由旋律构筑的美妙世界。

此刻,在这个完全陌生、危机西伏如同荆棘丛般的境地中,这把破旧的吉他,无疑成了他与过去那个自己、与那个拥有无数璀璨音乐瑰宝的世界之间,唯一且脆弱的连接纽带。

他缓缓伸出手,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脸颊,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琴弦,又缓缓滑过微凉的木质面板。

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和安心感,顺着指尖如电流般蔓延开来,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稍稍驱散了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陈默将吉他从琴盒中轻轻抱出,入手的感觉比想象中更为轻飘,木质的质量着实一般。

他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将琴身稳稳置于怀中。

这个动作,他曾在无数个日夜中重复过成千上万次,早己深深烙印在肌肉记忆之中。

尽管这具身体因虚弱和僵硬而显得有些不听使唤,但抱琴的姿势却依旧自然而然地标准。

他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那锈迹斑斑的琴弦上,心中泛起一丝犹豫。

原主那模糊的记忆碎片中,关于弹琴的部分少之又少,而且大多与 “失败被嘲笑索然无味” 等负面情绪紧密相连。

这把吉他,似乎只是原主为了附庸风雅,或是企图掌握一门所谓的 “技能” 而购入的,并未真正倾注过热爱。

陈默轻轻吸了口气,伸出右手食指,小心翼翼地,如同触碰一件稀世珍宝般,拨动了最粗的那根第六弦(E 弦)。

“嗡……”一个沉闷、干涩,且带着些许恼人杂音的音符,在这狭***仄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

音准严重偏差,仿佛脱缰的野马,完全偏离了正轨。

而且由于琴弦老化锈蚀,声音缺乏应有的共鸣和延音,显得毫无生气,如同垂暮老者的叹息。

若是前世的他,听到这般糟糕的音色,定会毫不犹豫地皱起眉头,旋即着手进行调音和保养。

但此刻,这个糟糕透顶的音符,却如同在一潭死寂的湖水中投入的一颗石子,在他那近乎冰封的心湖里,泛起了一圈微弱却意义非凡的涟漪。

活着。

他还 “活着”。

还能够触摸到乐器,还能让声音从指尖流淌而出。

这,就己经足够了。

陈默轻轻放下吉他,开始在杂乱无章的房间里翻找起来。

抽屉被他一个个拉开,物品被他匆忙翻检。

终于,在一个抽屉的角落里,他找到了一个生锈的、塑料旋钮式的调音器。

他将调音器接上吉他,开始耐心地,一根弦一根弦地进行调整。

拧动弦钮时发出的 “嘎吱” 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仿佛是老旧机器发出的痛苦***。

这个过程并不顺利,锈蚀的琴弦如同倔强的孩子,不愿轻易就范,而可能有些滑丝的弦钮也来捣乱,使得调音变得异常艰难。

他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手指也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红。

但陈默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在进行一场与命运的较量。

终于,在花费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后,六根弦的音高,勉强达到了标准。

他再次轻轻抱起吉他,动作中带着几分郑重。

这一次,他尝试弹奏一个最简单的 C ***。

手指按下去的瞬间,指尖传来一阵清晰而尖锐的痛感 —— 这具身体的手指,远比他前世的手娇嫩许多,缺乏长期弹奏所形成的必要茧子。

他紧咬嘴唇,强忍着疼痛,右手五指如灵动的舞者般扫过琴弦。

“铮 ——”虽然音色依旧干瘪,共鸣依旧不足,如同一位营养不良的歌者,但至少,这是一个准确的和声音响,不再是之前那令人沮丧的杂乱杂音。

陈默缓缓闭上双眼,前世无数个日夜独自在租来的小屋里,抱着吉他,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创作,或是模仿那些大师作品的场景,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那些旋律,那些他视若生命,却始终未曾有机会让世人真正聆听欣赏的旋律……他的左手手指,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凭着本能在指板上灵活移动,按出一个个熟悉的***走向。

右手则下意识地轻轻拨动着琴弦。

一段舒缓、带着淡淡忧伤的前奏,宛如山间清澈的涓涓细流,从他指尖缓缓流淌而出。

那是《Dust in the Wind》(风中之尘),美国堪萨斯乐队的经典名作。

一首关于生命短暂与虚无,却又在平静之中蕴含着无尽力量的歌曲。

他并未哼唱歌词,只是单纯地专注于弹奏旋律。

吉他的音色很差,他的指法也因为身体的不适应和指尖的疼痛而显得有些笨拙、生涩,就像蹒跚学步的孩童。

但那股融入骨髓的乐感,那对节奏和情感的精准把控,却顽强地透过这粗糙的乐器,隐隐传递了出来。

音乐,拥有一种超越语言和时空的神奇力量。

在这破败不堪、弥漫着绝望气息的小屋里,这段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宁静而哀伤的旋律,悄然回荡,如同一位无声的安慰者。

陈默完全沉浸其中,仿佛置身于一个只属于音乐的世界。

他忘却了腹中如火烧般的饥饿感,忘却了桌上那张措辞严厉的催租单,忘却了这具陌生的身体和这个陌生的世界,甚至忘却了自己究竟是谁。

此刻,他只是一个纯粹的通道,一个让音乐自由流淌出来的通道。

一曲终了,余音在空气中微弱地震颤,如同风中残烛,最终缓缓归于沉寂。

陈默缓缓睁开双眼,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己然泪流满面。

这泪水,并非源于悲伤,而是因为一种强烈的存在感。

在这彻底的虚无和陌生之中,音乐,成为了证明他存在的有力证据。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怀中这把破旧的吉他上,眼神不再迷茫,取而代之的是燃起的一簇微弱却无比坚定的火苗。

活下去。

必须活下去。

不是为了原主,而是为了他自己,为了那些在他脑海中日夜轰鸣,却在这个世界被无情沉寂的瑰丽乐章!

陈默轻轻放下吉他,缓缓站起身来。

胃部传来的灼烧感再次如汹涌潮水般袭来,无情地提醒着他最现实的生存需求。

他伸手拿起桌上那仅有的几十块钱,又看了一眼那张催租单,上面的字迹仿佛带着某种沉重的压力。

三天。

他只有三天时间。

陈默深吸一口气,毅然走出这间令人窒息的小屋,迈向楼下那喧嚣而陌生的街道。

街道上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仿佛都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薄膜。

他需要食物,需要钱。

而此刻,他唯一能想到的、或许能快速换来一点收入的技能,似乎只剩下……他下意识地回头,目光再次落在床上的吉他上。

街头卖唱。

一个他前世从未尝试过,甚至在心底有些鄙夷的、最底层的音乐人谋生方式。

但在这个平行世界,他或许要从这里,开始他艰难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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