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车子川流不息，车灯和霓虹灯一起晃得他眼睛疼。
他决定抄小路回家，沿江的石子路凹凸不平，昏暗的路灯就像这城市中万千的打工人一样，死气沉沉。
朦胧中他看见石桥旁一个人影，穿一身白衣，瘦瘦小小的，正攀着围栏要往下跳。
老王吓一激灵，扔下自己装满文件的皮包就冲上前，两手抱住那人的腰，大嚷着：“哎呀你冷静点冷静点！”
那人身量看着单薄，力气却不小，两人拉扯了一会儿，终于他放弃了挣扎，两个人一同往后重重摔在地上。
老王喘着气，皱着眉：“哎，哎，你这人，什么事这么想不开？”
被救的男人也狼狈地瘫在地上，路灯照着他过分苍白的脸。
他慢慢地坐起来，双手掩面哭了起来，嘴巴里喃喃念道：“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老王有些不知所措，他凑过去试图把男人拎起来：“哎呀，兄弟，我也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但是人只要活下去，总会有办法的。”
男人抬起了头，脸上糊着眼泪和鼻涕，他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定定地看着老王，像一个疯子。
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办法？
我问你，如果一个正常人被说成是精神病，他该如何证明自己是正常人？
所有人都说他是精神病，所有人，他的家人，医院的医生，都说他是神经病，关在精神病院里，那他有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
男人有点激动，老王开始冒冷汗，心里开始后悔。
自己就不该出来当这个好人，做好人就意味着要处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事。
要不是他一贯的好脾气，同事就不会把自己的工作推给他做，那他也就不会加班，不会加班就不会摊上这样一个事。
他正想着要说点什么话，却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很是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他这时才注意到，男人所穿的衣服，似乎是某个统一的工作服，像是医院里的服装，难道……“啊，你是……”老王脱口而出，又立马止住了口。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新闻报道里前几天从安康精神病院里逃跑的病人！
男人看老王愣愣地盯着自己，他迅速站起来，苦笑了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