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监，顾总让您立刻去她办公室，马上。”
秘书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寻常的紧绷。
陆景琛连外套都没拿，快步走向顶层。
推开总裁办公室厚重的门，一股凉意混着咖啡的苦涩味扑面而来。
顾清颜正站在落地窗前，身影在城市的灯火映衬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她没有回头，声音冷淡地传来：“景琛，‘涅槃’计划，董事会通过了。”
陆景琛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个他参与了数月，被所有高管私下称为“疯子计划”的项目，竟然真的被她推着闯过了董事会那道最难的关。
“恭喜顾总。”
“我需要最终方案。”
顾清颜转过身，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三天。”
陆景琛的呼吸滞了一下。
他上前一步，沉声说道：“顾总，三百亿的盘子，涉及集团未来十年的产业布局和技术路线，光是基础数据验证就需要一周。
三天，连一个像样的框架都搭不出来。”
这不是质疑，是陈述事实。
顾清颜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双手交叉，静静地看着他：“我没问你能不能，我是在下达指令。”
她顿了顿，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我知道这很难。
所以，这也是对你能力的一次考核。”
空气仿佛凝固了。
半晌，陆景琛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灯光，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他微微颔首，只说了两个字。
“收到。”
十分钟后，企划部。
刚刚还准备鸟兽散的众人被一通电话全部召回，个个脸上都写满了“今晚又要加班”的生无可恋。
陆景琛抱着手臂，靠在会议室的玻璃墙上，看着他手下这群精兵强将。
“各位，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一个刚毕业的年轻分析师小王不怕死地举手：“老大，能先听好消息吗？
我怕听了坏消息就听不到好消息了。”
部门里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
陆景琛难得地扯了下嘴角：“好消息是，我们准备了半年的‘涅槃’计划，通过了。”
“***！”
“真的假的？！”
“顾总牛逼！”
短暂的欢呼后，小王又小心翼翼地问：“那……坏消息呢？”
陆景琛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坏消息是，顾总让我们三天内，交最终版方案。”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停了。
前一秒还兴高采烈的小王，脸上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三……三天？
老大你没开玩笑吧？
后面是不是漏了个‘十’字？”
“三天够干嘛？
够我把电脑里存的几十个G资料看个标题吗？”
一个资深员工哀嚎起来。
整个团队的士气瞬间从珠穆朗玛峰顶掉到了马里亚纳海沟。
“行了。”
陆景琛拍了拍手，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抱怨留到庆功宴上说，现在，干活。”
他转身在白板上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大字，随即开始点名。
“张恒，市场增量数据模型，今晚必须出来。”
“李薇，全球前五的竞争对手技术壁垒分析，明早六点前我要看到报告。”
“小王，你，还有你们几个，去把楼下咖啡厅包了，无***供应。
我们未来七十二小时的命，就靠***吊着了。”
一番话下来，分工明确，条理清晰，原本还人心惶惶的团队，瞬间像一台精密的机器，被拧紧了发条，高速运转起来。
企划部的灯，一夜未熄。
成堆的行业报告被搬进来，打印机嗡嗡作响，键盘的敲击声和着时不时爆出的几句粗口，交织成一首属于奋斗者的狂想曲。
陆景琛的办公室里，白板上己经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分析图和逻辑线，桌上的咖啡杯垒成了小山。
凌晨三点，他盯着屏幕上的一组数据，眉头紧锁。
在“涅槃”计划最关键的技术路径上，横亘着一个绕不开的专利壁垒，而那个专利的持有人——是天盛集团多年的死对头，也是顾清颜最不想听到的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