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途突然开口,打断了沈文琅的无措,“我想回去陪乐乐吃早餐,他一夜没看到我,我们从来没分开过这么久,他会不安的。”
“那你收拾一下,早餐己经做好了,我们去陪乐乐和小花生吃早餐。”
沈文琅起身,心底暗下决心:慢慢来,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陪着你——陪你吃早餐,陪你逛超市,陪你从清晨到日暮,陪你慢慢变老,陪你等我们的乐乐长大。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餐桌上洒下细碎的温暖光斑。
乐乐和小花生早己乖乖坐在儿童餐椅上,两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齐刷刷望向门口,满是期待。
当高途被沈文琅半扶半拥着走进餐厅时,乐乐立刻脆生生喊出声:“爸爸!”
小家伙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喜悦,显然和小花生玩得投缘,暂时忘了昨夜的分离焦虑。
高途快步上前,俯身紧紧抱住儿子,感受着怀里小小身体的温热,悬了一夜的心才稍稍落地。
“乐乐乖,爸爸在这里。”
“文琅爸爸说今天有超好吃的虾饺和奶黄包!”
小花生像献宝似的指着桌上精致的早点,俨然一副小主人翁的模样,语气里满是骄傲。
沈文琅站在高途身后,目光温柔地落在这一大两小身上。
这幅画面,曾是他过去不敢奢望的梦,如今终于成了真。
他拉开高途身边的椅子,自然地将一碗熬得香糯的鸡丝粥推过去,语气里的关切不容拒绝:“先喝点粥,暖暖胃。”
高途低下头,拿起勺子却有些食不知味。
沈文琅的存在感太强,即便沉默,那专注的目光也让他如坐针毡;更让他心慌的是,一向怕生的乐乐竟然不排斥他,高途的心乱了。
怎么办,因为没有alpha父亲的陪伴,乐乐一首没有安全感,养成了胆小怕生的性格。
乐乐还这么小,剥夺他享受父亲的爱,这对乐乐不公平。
可是,自己真的没办法和乐乐分开。
“乐乐,尝尝这个。”
沈文琅夹起一个小巧的虾饺,小心翼翼放到乐乐面前的碟子里。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看着有点紧张,但眼神里的期待,却无比真实。
乐乐抬头看了看高途,见爸爸微微点头,才小声说“谢谢”,用小勺子笨拙地戳着虾饺。
沈文琅望着他,嘴角不自觉上扬,那笑容里,藏着为人父的欣喜,也裹着对过往缺席的愧疚。
早餐在微妙的气氛中进行着。
小花生活泼地讲着和乐乐早上玩的游戏,乐乐偶尔附和几句,声音渐渐放开;高途大多时候沉默着,沈文琅则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想说话又怕说错,只能不停给两个孩子和高途布菜,试图用行动弥补言语的苍白。
早餐结束后,小花生嚷着要带乐乐去客厅玩新乐高,两个小家伙一溜烟跑开了。
餐厅里只剩高途和沈文琅,空气骤然安静,方才孩子们一起吃饭的温馨假象,悄然褪去。
高途起身想收拾碗筷,手腕却被沈文琅按住。
“这些有人收拾。”
沈文琅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谈谈?”
高途的心猛地一紧——该来的终究要来。
他垂下眼睫,轻轻抽回手:“沈总,想谈什么?
如果是关于乐乐……我说了我们可以……不只是乐乐!”
沈文琅急切地打断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毕生的决心,“高途,看着我。”
高途抬头,撞进沈文琅深邃的眼眸里。
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太过浓烈,让他心头一颤。
“我知道,过去我做了很多混账事,伤透了你的心。”
沈文琅的话语带着痛楚的悔意,“我傲慢、愚蠢、眼盲心瞎,连自己的心意都看不清。
我曾说讨厌Omega?
是,我以前确实这么想过!
可高途,我从来没讨厌过你!
真的,从来没有——以前闻到你身上的味道,我就会情绪失控,总以为你被别的Omega拥有了。
那嫉妒让我说出了好多并非我本意的话。”
高途怔住了。
他从未听过沈文琅用这样剖白内心的语气说话,向来高高在上的S级Alpha,此刻竟显得如此脆弱。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沈文琅吗,遇到事情就强硬手段解决的沈文琅吗?
这几年他真的变了?
“你说我让你打掉孩子!”
沈文琅苦笑一声,眼眶泛红,“是我***!
三年前那个晚上,是我失控标记了你!
事后我竟然没认出你,还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高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该羞愧的也是我!
是我弄丢了你,让你一个人怀着乐乐,一定吃了很多苦……”他的声音哽咽了,向前迈了一步,想靠近高途,又怕惹他反感,只能僵在原地,双手紧紧握成拳:“这三年,我快疯了。
我动用了所有力量找你,每次有线索又断掉时,都觉得自己要活不下去了。
高途,我不是来抢乐乐的,我是来求你——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照顾你,还有我们的儿子。”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高途,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高途,我爱你。
不是Alpha对Omega的责任,也不是因为乐乐,只因为你是高途——是那个陪了我十年、让我习惯了你的存在、失去后才痛彻心扉的高途。
你再怕我、再恨我都好,别推开我,别带着乐乐消失,好吗?”
高途彻底呆住了。
沈文琅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敲在他冰封了三年的心上。
他曾幻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争夺、羞辱、冷漠的抛弃……却独独没想过,会是这样卑微、恳切,带着破碎感的告白。
脑海里突然闪过昨天他寻偶症发作时说的话,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看着沈文琅通红的眼眶,看着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指,看着他身上那件因一夜折腾而略显褶皱的高定衬衫……这一切,都和记忆里那个一丝不苟、冷峻矜贵的沈总判若两人。
高途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无数个问题堵在喉咙口:“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诺华的女掌门呢?”
“你不嫌弃我是Omega,不嫌弃乐乐了吗?”
……最终,只化作一阵剧烈的酸楚,冲上鼻腔,让他的视线瞬间模糊。
嘴唇不停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慌忙别过脸,不想让沈文琅看到自己的失态。
而沈文琅见高途红了眼眶,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敢再逼他,只能哑着声音说:“别哭……高途,你别哭。
我不逼你,你慢慢想,多久我都等。
只是……别再说消失的话,我承受不起第二次了。”
这时,客厅里传来乐乐欢快的笑声,混着小花生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那充满生机的声音穿透了餐厅的凝滞,稍稍缓解了两人之间紧绷的气氛。
高途深吸一口气,用力眨掉眼里的湿意,低声说:“……我先去陪乐乐。”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再次拒绝。
看着高途走向客厅的单薄背影,沈文琅心中五味杂陈。
有失落,但更多的是希望——至少,高途没有立刻拒绝,这是愿意让他留下来的意思吧,愿意给自己机会的意思吧。
他抬头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暗暗发誓:高途,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手。
我要用余生抚平你的伤痛,参与乐乐的成长。
你看,阳光正好,我们一家人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高途走到客厅,看着地毯上玩得开心的儿子,又感受到身后那道带着小心翼翼的目光,死寂了三年的心湖,终于被投入一颗名为“可能”的石子,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未来会怎样?
他不知道。
但此刻,这片刻的宁静与暖意,乐乐的开心,让他忍不住有点恍惚。
这一切真的能实现吗!
高途那颗饱经风霜的心,生出了一丝微弱的、连自己都不敢深想的期待。
沈文琅望着高途的背影,心里的钝痛感一点也没少。
他好像比三年前还瘦了,他知道三年前他怀孕时孕吐的样子。
如果三年前的时候他能再多关心他一下,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交集。
可是,沈文琅比谁都清楚,这世上没有如果。
“花咏,把你的御用医生派过来,我要给高途和乐乐做全身检查明天保证到!”
“这是你欠我的,我昨天才知道帮你演戏的时候,高途误会了”沈文琅咬牙道“为了你的盛先生,伤害了我的高途。”
“要这么说的话,你应该把你的嘴判刑”花咏嘲讽道“挂了,别再打扰我和盛先生”挂了电话,走向乐乐和小花生,两个孩子在一起玩乐高,明显的小花生的性格跟外向一些,一首在说话。
“乐乐,你看看我的城堡,酷不酷,乐乐你看看我的汽车炫不炫,乐乐你看看我的飞机,它有隐藏功能哦,乐乐我们长大了要不要一起开飞机”乐乐的眼睛跟着小花生走,可是话却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