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暗下去的前一秒,我还在峡谷里喊“保护我方云中君”,下一秒后脑勺就撞得生疼,
眼前炸开一片粉色的光。不是医院的惨白,
是带着草木潮气的浅粉——顺着鼻尖蹭到的柔软触感摸上去,
指尖戳到了一对毛茸茸的、带着温热体温的犄角。“妖怪!是森林里的鹿妖!
”嘶吼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我猛地睁眼,看见几个裹着粗麻布的汉子举着石矛冲过来,
眼里全是惊恐。脚下是潮湿的黑土,耳边是大河的轰鸣,
而我身上穿的根本不是睡衣——粗麻绳串着兽骨和羽毛,粉色的长发乱糟糟贴在颈间,
抬手时,手腕细得能看清淡青色的血管。这不是我的身体。
但这对角、这发色……我心脏狂跳,突然想起昨晚刚刷过的英雄背景——这是瑶!
那个我玩了八百把的小鹿女!石矛带着风刺过来,我下意识抱头蹲防,
脑子里全是“完了完了开局没护盾”的念头。就在这时,后颈突然泛起一阵暖意,
一道淡绿色的光弧从身体里涌出来——眼前的景象猛地变了,汉子们的动作慢得像慢放,
我的视角离了地,低头能看见自己变成了只通体雪白的小鹿,蹄子下正冒出细小的青藤。
是瑶的被动!鹿灵形态!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一声极轻的鸟鸣,尖锐又悲凉,
像刻在灵魂里的声音。这声音一出现,鹿灵形态突然晃了晃,
眼前闪过碎片似的画面:沾着血的箭羽、崖边坠落的灰影、还有一只鸟,
死死啄着我的鹿角不肯松开。“住手。”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石矛停在离我鼻尖一寸的地方。我抬头,看见个穿着银白羽衣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的土坡上,
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来的下颌线锋利得像刀。最醒目的是他背后展开的双翼,
羽毛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即使看不清脸,我也认出来了。云中君。瑶的羁绊,
那个前世为鹿殉情的孤鸟。汉子们瞬间矮了半截,
哆哆嗦嗦地跪下去:“云中神君……这妖女闯到东神之城边界,
按规矩该献祭给东皇大人……”“东神说了,放她走。”云中君的声音没有起伏,
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却带着一种奇怪的滞涩。我注意到他的眼睫很长,却始终垂着,
像是看不见东西。等汉子们骂骂咧咧地走远,我才从鹿灵形态变回来,腿一软坐在地上。
他走过来,脚步轻得像风,路过我身边时,一片银色的羽毛从他翅膀上掉下来,
落在我手心里。羽毛带着淡淡的草木香,和我记忆里瑶的“遇见神鹿”皮肤特效一模一样。
“你是谁?”我脱口而出,又赶紧捂住嘴——瑶的人设是古灵精怪爱说反话,
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我是你前世的鹿啊兄弟”。他顿住脚步,侧过头。兜帽的阴影里,
我好像看见他嘴角动了动:“你不该来西边。”“要你管!”我梗着脖子学瑶的语气,
手指却攥紧了那片羽毛。就在这时,怀里的法杖突然发烫——那是根缠着藤蔓的木杖,
顶端嵌着块半透明的石头,是鬼谷子给瑶的武器。石头上浮现出细碎的符号,
和我刷背景时见过的、鬼谷子传递给东神的密码一模一样。原来我穿过来的时间点,
正是瑶受鬼谷子所托,来东神之城传消息的时候。云中君似乎察觉到了法杖的异动,
转身要走。我急了,脱口喊出游戏里的台词:“等一下!你是不是……见过我?
”他的翅膀猛地颤了一下,却没回头,只是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随着风散在潮湿的空气里:“别再闯进来,下次不会有人救你。”他飞走了,
银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幽暗的树林里。我坐在地上,摸着头上的鹿角,
看着手心里的羽毛和法杖上的符号,突然反应过来——刚才那声鸟鸣,不是幻觉。
那是前世的云中君,在叫他的小鹿。大河的水拍打着岸边,远处传来东神之城的钟声。
我握紧羽毛,法杖上的符号亮得更明显了。看来这趟东神之城,
我非去不可——不仅要传消息,还要找到那个瞎了眼、丢了记忆,
却还是会下意识护着我的云中君。毕竟在峡谷里,我可是最爱跟着他飞的辅助啊。
攥着那片银羽走在林间时,怀里的法杖还在发烫,藤蔓缠在手腕上,
像有生命似的轻轻蹭着皮肤——这触感太真实了,真实到我总忍不住掐自己一把,
确认不是在做峡谷里的梦。“记住,东神之城的守卫只认鬼谷子的符文,千万别暴露身份。
”出发前鬼谷子的叮嘱突然冒出来,我摸了摸法杖顶端的石头,那些细碎的符号还在闪,
像星星落进了半透明的玉里。前世刷背景时就知道,鬼谷子不仅是瑶的师父,
还是帮她觉醒力量的人,可现在真成了“瑶”,
才懂他说的“危险”不是空话——脚下的路越往西越难走,连草叶上都沾着若有若无的黑气,
像峡谷里被暗影主宰污染的野区。走了没半个时辰,身后突然传来枝叶断裂的声响。
我下意识按住头上的鹿角,转身时正好看见一头青眼的野猪冲过来,獠牙上还挂着血。
这场景让我瞬间想起峡谷里的红BUFF,可眼前这头明显更凶——没有技能条,
没有冷却提示,我只能凭本能往后退。就在野猪的蹄子要踩到我裙摆时,
怀里的银羽突然烫得惊人!紧接着,法杖顶端的石头“嗡”地亮起来,
一道淡绿色的光网从杖尖飞出去,正好裹住野猪的腿。野猪挣扎着嘶吼,
我却盯着光网发愣——这是瑶的一技能“若有人兮”!能探视野还能减速,
没想到在这居然真的能用。“还愣着干什么?”熟悉的清冷声音突然从树上传来,
我抬头就看见银白的身影——云中君正蹲在树枝上,兜帽被风吹得晃了晃,
露出来的侧脸在光网的绿光里显得柔和了些。他没下来,只是看着我,翅膀轻轻扇了一下,
几片羽毛落在野猪的背上,不知怎的,那野猪竟突然蔫了,转身跑进了树林。“又是你!
”我梗着脖子,却忍不住攥紧了法杖,“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他从树上跳下来,
落地时轻得像片羽毛。这次离得近,我终于看清他的眼睛——那是双蒙着薄翳的灰蓝色眸子,
像被雾遮住的湖面,难怪第一章里觉得他“看不见”。可他明明瞎了,
却能精准地找到我的位置,甚至知道我需要帮忙。“东神之城外的瘴气会伤鹿灵,
你不该硬闯。”他的手指碰了碰我肩上沾着的黑气,指尖的温度比羽毛还凉,“这些东西,
会唤醒你不想记起的事。”“不想记起的事?”我追问,怀里的银羽突然贴紧了胸口,
眼前又闪过碎片——这次是更清晰的画面:我或者说前世的瑶趴在草地上,
云中君用翅膀圈着我,他的羽毛落在我头发上,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我们身上,
暖得让人不想动。可下一秒,画面就碎了,只剩下崖边的风声和他坠落时的悲鸣。“啊!
”我捂住头,那些记忆像针一样扎进脑子里。云中君似乎慌了,伸手想扶我,
却在碰到我手腕时猛地收回手,翅膀颤了颤。“别想了。”他的声音比刚才软了点,
甚至从怀里摸出个野果递给我,“吃了这个,能压下瘴气。”我接过野果,
指尖碰到他的手——冰凉,却带着熟悉的触感,像峡谷里他带着我飞过时,
我抓着他衣角的温度。野果很甜,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流,我突然想起游戏里每次我残血,
他都会特意绕到野区给我让红蓝BUFF,那时候还觉得是队友默契,现在才懂,
这或许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你为什么帮我?”我咬着野果问,
目光落在他翅膀上——那里有片羽毛的颜色比别的浅,像是新长出来的,
和我手心里那片一模一样。他没回答,只是转身往西边走:“跟着我,别出声。
”我赶紧跟上,踩着他的影子走在林间。他走得很慢,像是在等我,偶尔会停下,
侧耳听周围的动静,翅膀微微张开,像在护着我避开暗处的瘴气。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前方突然出现了城墙的轮廓——青黑色的石头砌成的高墙,顶端飘着黑色的旗帜,
上面画着东皇太一的蛇形图腾,那就是东神之城。“前面就是城门,守卫会查符文。
”云中君停下脚步,从怀里摸出块玉佩递给我,“把这个戴在脖子上,
能遮住你身上的鹿灵气息。”玉佩是暖玉,上面刻着只小鸟,和云中君的翅膀一模一样。
我刚戴上,怀里的法杖突然剧烈发烫,顶端的符号亮得刺眼——城门那边传来了脚步声,
还有守卫的吆喝:“站住!检查符文!”云中君把我往树后推了推,自己迎了上去。
我躲在树后,攥着银羽,看着他和守卫说话的背影,突然想起峡谷里每次团战,
他都会先冲上去替我挡伤害。玉佩贴着胸口,暖得像他的体温,法杖的符号还在闪,
像是在提醒我——传消息的任务才刚开始,而我和他的羁绊,也远不止前世那点碎片。
就在这时,云中君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虽然他的眼睛蒙着薄翳,可我却觉得,
他好像真的“看见”我了。城门下的风裹着瘴气,吹得我后颈发僵。
青黑色的城墙上爬满暗紫色的藤蔓,每片叶子都泛着诡异的光,
像极了峡谷里被“梦魇之牙”附魔的野怪区域——我攥着云中君给的玉佩,指尖全是汗,
总觉得下一秒就会跳出个“防御塔”似的守卫,把我当成敌方单位。“出示符文,
否则不准入内。”守卫的声音像磨过石头,他手里的长矛顶端缠着蛇形铁环,
和背景里东皇太一的“堕神契约”特效一模一样。我赶紧摸出法杖,顶端的石头亮起来,
细碎的符文顺着杖身往下流——这是鬼谷子特意激活的凭证,可守卫盯着符文看了半天,
眉头却皱得更紧。“不对。”他突然伸手要抓我的法杖,“鬼谷子的符文不会带鹿灵气息,
你是……”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脑子里闪过峡谷里被防御塔攻击的刺痛感。就在这时,
一只手突然挡在我身前——是云中君,他的翅膀微微张开,银白的羽毛扫过我的手臂,
带着熟悉的凉意。“她是我带进来的人。”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让守卫的动作顿住了。
守卫抬头看他,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云中神君,东神有令,
外来者必须严格查验……”“东神也说过,我的人,无需查验。
”云中君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法杖顶端的石头,那些闪烁的符文突然变了颜色,
从浅绿变成了银白——和他翅膀的颜色一样。我愣住了,
这才想起背景里的细节:云中君曾被东皇所救,虽失了记忆,
却成了东神座下最受信任的“执刃者”,连守卫都要让他三分。守卫盯着银白的符文,
最终撇了撇嘴,收回长矛:“进去吧,别乱闯内城。”穿过城门的瞬间,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城外的树林已经被瘴气遮得看不见了,
而城里的路全是用黑色石头铺的,每走一步都能听见细微的“滋滋”声,
像是有东西在石头底下蠕动。云中君走在我前面,兜帽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
可我总觉得他在刻意放慢脚步,好让我能跟上。“内城是东皇的地盘,你只能在西坊待着。
”他突然停下,转身时,我看见他耳后有道浅疤——和我刷背景图时,
云中君被箭划伤的位置一模一样。“鬼谷子的消息,只能传给西坊的‘守林人’,别找错人。
”“你怎么知道我要传消息?”我脱口而出,话刚说完就后悔了——瑶的人设里,
不该让云中君知道任务细节。可他只是垂了垂眼睫,蒙着薄翳的眸子里没什么波澜:“猜的。
”这回答太敷衍,我却没敢追问。怀里的玉佩突然发烫,
贴着胸口的位置传来细微的震动——我低头摸了摸,玉佩上的小鸟图案竟亮了起来,
和法杖的符文隐隐呼应。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钟声,三长两短,
像极了峡谷里“风暴龙王”刷新的信号。云中君的翅膀猛地颤了一下,
他抬头看向内城的方向,声音里多了丝我没听过的急促:“我得走了,东皇在叫我。
”“等等!”我赶紧抓住他的衣角——那是件银白的羽衣,羽毛蹭在手心,
软得像峡谷里“炽热支配者”的护盾。“你……会不会有危险?”话一出口我就脸红了,
这语气太像峡谷里跟着他飞时,怕他被集火的样子。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低头看了眼我抓着衣角的手,没拨开,只是轻声说:“别乱跑,我会来找你。”他走得很快,
银白的身影转眼就消失在黑色的街巷里。我站在原地,手里还留着羽衣的触感,
怀里的玉佩和法杖还在相互呼应——突然,法杖顶端的石头“嗡”地响了一声,
符文拼成了一行小字,是鬼谷子的笔迹:“小心云中君,他已被东皇种下‘蚀忆咒’。
”蚀忆咒?我心里一沉。刷背景时只知道云中君失了忆,
却不知道是被下了咒——难怪他对我有莫名的保护欲,却记不起前世的事。
原来他每次护着我,都在和东皇的咒语对抗。巷子里的瘴气越来越浓,
我赶紧按照云中君说的,往西坊走。路过一家挂着“鹿鸣酒肆”的铺子时,门帘突然被掀开,
一个穿青布衫的老人探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