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姐抢走了我的工农兵大学名额，还想让我代替她嫁给那个家暴成性的二流子。“妹妹，
反正你学习不好，嫁了人也是享福。”“你看王家多有诚意，彩礼都给到三百块了！
”爸妈在一旁附和，说这都是为我好。他们不知道，我看过这本书。
我知道那个二流子再过一个月，就会因为失手打死前一任老婆而被枪毙。我也知道，
继姐去的大学，很快就会因为重大丑闻而被取缔资格。我当着所有人的面，
猛地把桌上的开水泼在地上。拿起滚烫的搪瓷缸，死死地按在自己手背上。“想让我嫁人？
”“行啊，先把我的医药费付了。”1继母刘翠兰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吓得从板凳上跳了起来。我爹江国强也猛地站起身，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江月！你疯了！”他怒吼道，
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只有我的好姐姐江莉，在最初的惊愕过后，
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冷笑。搪瓷缸的热度透过皮肉，带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手背上迅速红肿起一大片，很快就冒出了几个亮晶晶的水泡。很疼。我松开手，
任由搪瓷缸“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三个所谓的“亲人”。“我没疯。
”我的声音异常平静。“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条命是我自己的。”“你们想卖，
也得问我愿不愿意。”一旁的王媒婆最先反应过来，她一拍大腿，急着上前打圆场。
“哎哟喂，月丫头，你这是干啥呀！”“这可是大好的亲事啊！王家那条件，
十里八村都数得上！三百块的彩礼，多有诚意！”“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
还跟自己过不去了呢？”我没理她，目光死死地盯着我爹江国强。“医药费，五十块。
”“不给钱，我就这么顶着一只烂手去村委会，去公社。”“我去告诉所有人，
你们为了三百块钱，逼着亲生女儿嫁给一个打死过老婆的二流子。”“我倒要看看，
到时候是你们的名声重要，还是我姐江莉那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学名额重要！”“你！
”江国强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打我。我没有躲，反而把脸凑了过去。“打啊！
”“往这儿打！打重点！最好见血！”“这样我去公社的时候，才更有说服力！
”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又气又怕，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刘翠兰也慌了，
她最在乎的就是宝贝女儿江莉的前途。那个大学名额，可是她后半辈子的指望！
她连忙拉住江国强的胳膊，尖着嗓子说：“当家的，你别冲动！
可不能让这死丫头坏了莉莉的好事！”江莉也走过来，假惺惺地拉住我的胳膊，一脸关切。
“妹妹，你别这样，我们都是为你好。你要是伤着了，姐姐会心疼的。
”她的指甲却狠狠地掐进了我的肉里。我甩开她的手，看着这一家子丑陋的嘴脸，心中冷笑。
他们终于怕了。我知道，名声，还有江莉的前途，就是他们的死穴：“五十块，一分不能少。
”“否则，咱们就鱼死网破。”最终，他们还是妥协了。江国强从里屋的柜子里，
翻出他藏了半辈子的私房钱，一张张带着霉味儿的票子，被他数了又数，
最后才不甘不愿地塞给我。刘翠兰和江莉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
恨不得在我身上剜下几块肉来。我捏着那五十块钱，
在他们要把我生吞活剥的目光中平静地转身。“走吧，去看医生。
”在被他们半推半就地拉出门时，我回头对上了江莉怨毒的视线。我冲她微微一笑。
江莉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她总觉得，眼前的江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那眼神里的冰冷和嘲弄，让她心里一阵阵发毛。2村里的赤脚医生，
看到我手背上那一大片恐怖的烫伤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哎哟！这是怎么弄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刘翠兰抢着回答：“这孩子笨手笨脚的，自己倒开水烫着了！
”我没说话，只是在医生用酒精给我清洗伤口时，恰到好处地发出一声痛苦的抽泣。
医生的老婆，是村里有名的大喇叭，此刻正端着一碗面条在旁边吸溜。她听到我的哭声，
好奇地凑了过来。“月丫头，烫得这么厉害，肯定很疼吧？”我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婶儿……我不疼。
”“我就是……我就是心里难受。”“我爹妈说，
要把我嫁给隔壁村的王二流子……彩礼三百块，都说好了。”“我姐马上要去上大学了，
家里用钱的地方多……我都知道。”“可我……我害怕……”我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整个诊所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医生的老婆当场就愣住了，
嘴里的面条都忘了咽下去。“什么？嫁给王二流子？就是那个……老婆死得不明不白那个？
”刘翠兰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她冲上来就要捂我的嘴。“你这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我轻轻一躲，让她扑了个空。“我没有胡说！王媒婆今天都上门了，全村人都能看见！
”“三百块彩礼，换我姐一个风风光光的大学前程，换我下半辈子活在拳头底下，这笔买卖，
你们算得可真精啊！”我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充满了委屈和绝望。
赤脚医生和他老婆看我爹和继母的眼神瞬间就变了。那里面充满了鄙夷和不齿。
周围来看病抓药的几个村民，也开始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天哪，为了三百块钱，
把亲闺女往火坑里推啊！”“那王二流子就是个畜生，听说他第一任老婆就是被他打死的！
”“真是造孽哦，这江国强两口子，心也太狠了！”江国强和刘翠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没想到，我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家丑全都抖落出来。
包扎完伤口，回家的路上，江国强终于爆发了。他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威胁我：“江月，
你长本事了是吧？敢败坏老子的名声！等这事儿过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我看着他，
眼神比冬日的寒冰还要冷。“收拾我？”“好啊。”“你们要是再敢逼我，
我就直接吊死在王家的大门口。”“让你们的喜事变丧事。”“让全公社的人都来看看，
你们是怎么逼死亲生女儿的！”听到我的话，他们愣了一下。他们终于意识到，
我不再是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拿捏的软柿子了。回到家，江莉立刻把我堵在了房间里，
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伪装的温柔，只剩下扭曲的嫉妒和愤怒。“江月，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以为闹这么一出，就能改变什么吗？”“我告诉你，大学我非上不可！
王家你也非嫁不可！”我看着她那张因嫉妒而变得丑陋的脸，
缓缓地举起自己被纱布裹成粽子的手。“是吗？”我轻轻一笑。3卖女儿的闲话，
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天之内就飞遍了整个村子。我爹江国强和继母刘翠兰，现在走在路上，
脊梁骨都快被村民们的唾沫星子戳断了。江莉那个“优秀上进”的大学生形象，
也蒙上了一层阴影。毕竟，谁都知道，她上大学的钱，是拿妹妹的幸福换来的。这天下午，
王家的人找上门来了。来的是王二流子的妈，一个身材壮硕，满脸横肉的女人，
村里人背后都叫她“王夜叉”。王夜叉一进门，就把手里的布包往桌上重重一拍，
扯着嗓子喊：“江国强！刘翠兰！你们家什么意思？”“亲事都定好了，
怎么村里到处都在传，说你们家闺女不愿意？”“是看不起我们王家，还是想坐地起价啊？
”我爹和刘翠兰立刻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又是端茶又是递烟。“亲家母，您消消气，
这都是误会！”“我们家月丫头年纪小，不懂事，闹了点小脾气，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王夜叉眼睛一横，根本不吃这套。“少跟我来这虚的！我今天来，就要一个准话！这亲，
还结不结？”“结！当然结！”刘翠兰抢着说。就在这时，我捂着受伤的手，
从里屋“虚弱”地走了出来。我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王家婶子……”我怯生生地开了口，眼泪说来就来，顺着脸颊滚落。
“我不……我不是不愿意……我就是害怕……”王夜叉眉头一皱：“害怕什么？”我低下头，
声音细若蚊蝇，却又刚好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见。
我听村里人说……说王大哥他……他之前那个嫂子……死得……死得有点奇怪……”这句话，
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王夜叉的痛处。王二流子前一任老婆的死，
虽然被派出所定性为“意外失足落水”，但村里一直有各种难听的传闻。
王夜叉的脸瞬间就黑了，她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个小贱蹄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儿媳妇那是自己不小心掉河里淹死的！你敢在这里嚼舌根，败坏我儿子的名声，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她说着，就张牙舞爪地朝我扑了过来。我爹和刘翠兰吓坏了，
连忙死死地抱住她。“亲家母，冷静！冷静啊！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场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我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就是要这样。把水搅浑，把事情闹大。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王二流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江月也不是心甘情愿嫁过去的。在他们撕扯得最激烈的时候，我眼睛一闭，身子一软，
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哎呀！月丫头晕倒了！”王媒婆的一声惊呼，
给这场闹剧按下了暂停键。我爹和刘翠兰手忙脚乱地来扶我，王夜叉也愣在了原地，
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毕竟，人要是在她面前出了什么事，她也脱不了干系。
我躺在我爹的怀里，眼睛悄悄地睁开一条缝。看着他们一个个焦头烂额的样子，
我在心里冷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好戏还在后头呢。4王夜叉最终还是骂骂咧咧地走了。
临走前，她撂下狠话，给我们家三天时间考虑。要么，我乖乖嫁过去。要么，
就退还那三百块彩礼，再赔偿他们王家一百块的名誉损失费。家里彻底炸了锅。
刘翠兰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说我是个丧门星，白眼狼。我爹也气得拿起桌上的茶杯，
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瓷片溅了一地。他们威胁我，如果搅黄了这门亲事，就要把我腿打断，
关在家里一辈子。我只是冷眼看着他们，一言不发。两天后，江莉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随着邮递员的自行车送到了我们家。那张烫金的红纸瞬间驱散了家里所有的阴霾。
我爹和刘翠兰捧着那张通知书激动得热泪盈眶，仿佛那是通往天堂的门票。
他们把通知书贴在堂屋最显眼的墙上，挨家挨户地去炫耀，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家里的气氛因为这张通知书变得喜气洋洋。他们似乎也忘了，还有一颗定时炸弹，即将引爆。
那天晚上，江莉拿着通知书走进了我的房间。她脸上带着胜利者的骄傲和施舍般的怜悯。
“江月，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我马上就要去省城上大学，成为国家干部了。
而你，只能一辈子待在这个小山村，嫁人生子，当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妇女。
”她把通知书在我面前晃了晃，语气里充满了优越感。“王家在县里有亲戚，有门路。
你嫁过去是你高攀了。别再耍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聪明，否则，他们家有的是办法，
让你在这片地界上待不下去。”我看着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中一片冰冷。
我假装被她说动了，脸上露出挣扎和痛苦的表情。良久，我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抬起头看着她。“姐，我……我想通了。”江莉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想通了就好。
”“我愿意嫁给王二流子。”“但是有个条件。”“什么条件？”“那三百块彩礼，
必须给我。”“我要把它当成我的嫁妆，自己收着。”江莉愣住了，随即嗤笑出声，
眼神里充满了鄙夷。“我当是什么呢。搞了半天，你就是想要钱啊？”她以为，
我闹了这么久，不过是为了从这笔彩礼里分一杯羹。我爹和刘翠兰竟然也同意了。
在他们看来，我一个还没出嫁的黄毛丫头，能把钱拿到哪里去？等我一嫁过去，
这钱还是得回到他们手里。他们喜气洋洋地去给王家回话，说我已经想通了，
同意了这门亲事。一家人其乐融融，仿佛所有的矛盾都已经化解。我爹拍着我的肩膀，
难得露出“慈爱”的笑容。“这就对了嘛！月丫头，你总算是想明白了！听话，
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江莉也假惺惺地拉着我的手。“我就说嘛，妹妹最懂事了。
一个没文化的农村丫头，能图个啥？图钱，不丢人。”我看着他们一张张虚伪的脸，
顺从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冷得像一块冰。“是啊，我想明白了。”我只希望你们以后，
不要后悔。5王家送彩礼那天，锣鼓喧天。王夜叉带着人拿着一个红木箱子，
里面是整整三百块的大团结，码得整整齐齐。村里人都跑来看热闹，看着那厚厚一沓钱，
眼睛都直了。那个年代，三百块，足够一个普通家庭生活好几年了。刘翠兰和我爹的眼睛，
更是亮得像两个二百瓦的灯泡，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按照约定，王夜叉当着所有人的面，
把那个装钱的红木箱子交到了我的手上。“月丫头，钱给你了，你可得收好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以后进了我们王家的门，
就得守我们王家的规矩。”我抱着那个沉甸甸的箱子，对着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婶子，
您放心吧。”钱一到手，我立刻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箱子抱回的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