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缠绵，集团军新兵连的操场泥泞得像刚刚被猪群扫荡了一遍。
林默缩着脖子，被一堆同样迷茫的新兵推搡着站在队伍里，身上高耸的背包装满了无法辨认的对象。
身旁的人嘀嘀咕咕，有人甚至还穿着兔子图案的睡裤，显然完全没意识到今天的动员大会不是一场普通的春游聚会。
“集合！
集合！”
扩音器里传来带电流杂音的吼声，“都给我精神点！
这是军队，不是幼儿园！”
指挥台上的加雷斯·鲁宾一袭整洁军服，脸上挂着刚从硬盘里调出来标准冷漠表情。
可没人敢说，他大半夜还照着镜子自问“我帅吗”，比操场上阴雨天气还要频繁。
他举着麦克风，试图把话说得像大炮一样有杀伤力，但语调里总带着英国腔调那点拐弯抹角的小傲娇。
“亲爱的——呃，不，勇敢的新兵们。”
加雷斯清了清嗓子，“今天你们将参加一场高强度，全仿真，全透明，全程录播的野外演……”他本想说“野外演习”，看见一旁通讯兵王信脸色更绿比军靴，他临时改口，“呃，战术推演——别紧张，和打游戏差不多，最多多一些人声嘶吼。”
林默旁边的王信攥着背包带，耳机线在雨里打着结。
他嘴巴张了张，像弹幕区失控机器人，但硬是一句都憋回来。
胡安娜·罗德里格斯则拿手肘戳了戳林默，低声吐槽：“打游戏可不会有被督导嫌弃你划水的现场解说。”
操场边，艾米莉·普拉特举着摄像机，镜头对准新兵连整齐又狼狈的画面。
她轻咬唇角，眼里跃动着捕捉笑料的火苗。
这种真实混乱，比任何大型事故现场都刺激。
高音喇叭再次滋啦一声，拉开了会场的正式序幕。
“各位！
战场演——呃，推演马上开始！
三分钟内收拾好，登车！”
指挥台上的助理官腔气十足，一边口误一边眨眼，跟临时加塞改剧本一样自然。
新兵堆里顿时爆发一片鸡飞狗跳。
“说是演习，你信吗？”
林默对王信眨眼。
“不太信。”
王信小声回，“后台实时弹幕区己经炸了，说今晚有大片级‘意外’要放送。”
“你是通讯兵啊？
有内幕消息？”
胡安娜探头来八卦。
王信一脸“社恐程序崩溃”模样，“我只是修设备的……真战场离我们应该还有十个推演环节。”
这时，一个个拉风的运输车像抢红包的队伍冲入泥泞操场，发动机喘息声把一切都盖了过去。
加雷斯依然矗立指挥台上，冷静地像植发广告主角：“前进的道路或许遥远，但我们都是战士——呃，至少今天你们是的。”
队伍被催促着蜂拥上车。
胡安娜一脚踢开薯片袋子，顺手把一瓶生理盐水塞进衣兜，“别慌，有我在，万一演习变成急诊，我还能顺便实习一下。”
林默笑得肚子发抽，拎着包硬生生卡进车门。
他钻进车厢一角，身后艾米莉心安理得地钻在摄像机后，“大家保持原状最好，别动，这混乱太有纪实感了。”
发动机轰鸣，车队开拔，窗外雨滴顺着铁皮翻滚，像给新兵送来特供黑色幽默。
行驶中，车厢里弥漫着湿袜子、止汗膏和紧张气息的混合香气。
有人抓紧座椅闭眼假寐，也有人颤颤巍巍翻着手机，想搞清楚“全透明”战术推演是不是网上那种真人整蛊首播。
林默冻得打哆嗦，可嘴角弯弯，逗比本色一秒不掉线。
“这趟车不像是去打仗，更像去相亲集体拉练。”
他道。
“可惜我没化妆。”
胡安娜帮腔，堪称自黑女王。
“还能选对手吗？
抢来抢去别分到自己。”
车厢最后一排，王信默默盯着手里的通讯板。
上面显示的数据流异常活跃，弹幕刷屏：“此地无演习，皆是真战场。”
他咽了口水，却没敢开口。
车厢前部，有参谋突然收到了加急命令，低声喊了句：“路线变更！
目标东南A7区——注意，保持警惕！”
空气一下子变冷几十度。
所有人反应过来，这一次似乎不是无伤彩排。
艾米莉闻言，猛地抬头，摄像机镜片折射出车灯，“你们，有什么遗言要录VLOG吗？”
气氛凝滞一瞬。
“要不我先唱首‘队友的葬礼’助助兴？”
胡安娜自告奋勇。
“别，唱出来后咱说不定真得用上。”
林默翻包找糖，递给王信一颗，“要不许愿下，等有信号了，再抱怨。”
雨势转成暴雨，卡车开进一片陌生区域时，爆炸声和尖叫划破天幕。
所有人几乎同时把头低下来。
胡安娜一手按住药箱，一边大喊：“抱紧身后的医疗兵，我还没写遗书！”
“等下！”
林默突然大声，“我听说，越先趴下的，战场存活率越高！
来比一比谁趴得快！”
身旁果然一群人第一时间趴成多米诺骨牌，动作整齐得让阅兵都自愧不如。
爆炸轰鸣把车厢晃得东倒西歪，却因林默的冷笑话，大家反而笑出声来，心理压力陡减。
爆炸频率渐远，车辆急刹停下。
透过窗户，远处黑烟滚滚，还有反光的无人机在雨下穿梭。
指挥官鲁宾徒步奔过泥地，鞋子沾着一坨不明颜色，终于爬上来检查：“都还活着吧？
第一排的，把头抬起来看看——这不是练习，你们，己经在‘真战场’了。”
车厢里爆发一阵恼怒和错愕，“不是说是演习吗！”
加雷斯露出难得的歉意，“新闻舆论场说得再玄乎，到头来，真子弹是没有假装的。
你们现在每个人，都是前线分子。”
胡安娜叹：“等下，我生日还没到——”林默扯着笑，自嘲：“妈，你看新闻了吗？
你儿子终于参加了真人射击体验课。
放心，还活着，笑着呢。”
雨停了，新兵们下车，泥地没入靴底，前方近处隐隐传来断续的枪响和指挥部的呼喊。
王信哆嗦着拎紧通讯箱，嘴角第一次浮现不那么僵硬的小幅度笑意。
艾米莉收起镜头，悄声念道：“混乱的序曲终于拉开，莽撞和幽默都是武器。”
队伍在狼狈里重新集合，目光在彼此间打量，又一点点汇聚焦灼。
林默的冷笑话仿佛成了此刻最实际的护身符，把恐惧消解成稀释过的希望。
加雷斯再次整了整军服，嗓音镇定：“既然己经到了真战场，那就让我们先从一件小事做起——生存。
各位，欢迎来到真正的动员大会。”
在纷繁嘈杂的世界边缘，属于新兵小队的笑闹与躁动，刚刚揭幕。
林默缩着脖子，被一堆同样迷茫的新兵推搡着站在队伍里，身上高耸的背包装满了无法辨认的对象。
身旁的人嘀嘀咕咕，有人甚至还穿着兔子图案的睡裤，显然完全没意识到今天的动员大会不是一场普通的春游聚会。
“集合！
集合！”
扩音器里传来带电流杂音的吼声，“都给我精神点！
这是军队，不是幼儿园！”
指挥台上的加雷斯·鲁宾一袭整洁军服，脸上挂着刚从硬盘里调出来标准冷漠表情。
可没人敢说，他大半夜还照着镜子自问“我帅吗”，比操场上阴雨天气还要频繁。
他举着麦克风，试图把话说得像大炮一样有杀伤力，但语调里总带着英国腔调那点拐弯抹角的小傲娇。
“亲爱的——呃，不，勇敢的新兵们。”
加雷斯清了清嗓子，“今天你们将参加一场高强度，全仿真，全透明，全程录播的野外演……”他本想说“野外演习”，看见一旁通讯兵王信脸色更绿比军靴，他临时改口，“呃，战术推演——别紧张，和打游戏差不多，最多多一些人声嘶吼。”
林默旁边的王信攥着背包带，耳机线在雨里打着结。
他嘴巴张了张，像弹幕区失控机器人，但硬是一句都憋回来。
胡安娜·罗德里格斯则拿手肘戳了戳林默，低声吐槽：“打游戏可不会有被督导嫌弃你划水的现场解说。”
操场边，艾米莉·普拉特举着摄像机，镜头对准新兵连整齐又狼狈的画面。
她轻咬唇角，眼里跃动着捕捉笑料的火苗。
这种真实混乱，比任何大型事故现场都刺激。
高音喇叭再次滋啦一声，拉开了会场的正式序幕。
“各位！
战场演——呃，推演马上开始！
三分钟内收拾好，登车！”
指挥台上的助理官腔气十足，一边口误一边眨眼，跟临时加塞改剧本一样自然。
新兵堆里顿时爆发一片鸡飞狗跳。
“说是演习，你信吗？”
林默对王信眨眼。
“不太信。”
王信小声回，“后台实时弹幕区己经炸了，说今晚有大片级‘意外’要放送。”
“你是通讯兵啊？
有内幕消息？”
胡安娜探头来八卦。
王信一脸“社恐程序崩溃”模样，“我只是修设备的……真战场离我们应该还有十个推演环节。”
这时，一个个拉风的运输车像抢红包的队伍冲入泥泞操场，发动机喘息声把一切都盖了过去。
加雷斯依然矗立指挥台上，冷静地像植发广告主角：“前进的道路或许遥远，但我们都是战士——呃，至少今天你们是的。”
队伍被催促着蜂拥上车。
胡安娜一脚踢开薯片袋子，顺手把一瓶生理盐水塞进衣兜，“别慌，有我在，万一演习变成急诊，我还能顺便实习一下。”
林默笑得肚子发抽，拎着包硬生生卡进车门。
他钻进车厢一角，身后艾米莉心安理得地钻在摄像机后，“大家保持原状最好，别动，这混乱太有纪实感了。”
发动机轰鸣，车队开拔，窗外雨滴顺着铁皮翻滚，像给新兵送来特供黑色幽默。
行驶中，车厢里弥漫着湿袜子、止汗膏和紧张气息的混合香气。
有人抓紧座椅闭眼假寐，也有人颤颤巍巍翻着手机，想搞清楚“全透明”战术推演是不是网上那种真人整蛊首播。
林默冻得打哆嗦，可嘴角弯弯，逗比本色一秒不掉线。
“这趟车不像是去打仗，更像去相亲集体拉练。”
他道。
“可惜我没化妆。”
胡安娜帮腔，堪称自黑女王。
“还能选对手吗？
抢来抢去别分到自己。”
车厢最后一排，王信默默盯着手里的通讯板。
上面显示的数据流异常活跃，弹幕刷屏：“此地无演习，皆是真战场。”
他咽了口水，却没敢开口。
车厢前部，有参谋突然收到了加急命令，低声喊了句：“路线变更！
目标东南A7区——注意，保持警惕！”
空气一下子变冷几十度。
所有人反应过来，这一次似乎不是无伤彩排。
艾米莉闻言，猛地抬头，摄像机镜片折射出车灯，“你们，有什么遗言要录VLOG吗？”
气氛凝滞一瞬。
“要不我先唱首‘队友的葬礼’助助兴？”
胡安娜自告奋勇。
“别，唱出来后咱说不定真得用上。”
林默翻包找糖，递给王信一颗，“要不许愿下，等有信号了，再抱怨。”
雨势转成暴雨，卡车开进一片陌生区域时，爆炸声和尖叫划破天幕。
所有人几乎同时把头低下来。
胡安娜一手按住药箱，一边大喊：“抱紧身后的医疗兵，我还没写遗书！”
“等下！”
林默突然大声，“我听说，越先趴下的，战场存活率越高！
来比一比谁趴得快！”
身旁果然一群人第一时间趴成多米诺骨牌，动作整齐得让阅兵都自愧不如。
爆炸轰鸣把车厢晃得东倒西歪，却因林默的冷笑话，大家反而笑出声来，心理压力陡减。
爆炸频率渐远，车辆急刹停下。
透过窗户，远处黑烟滚滚，还有反光的无人机在雨下穿梭。
指挥官鲁宾徒步奔过泥地，鞋子沾着一坨不明颜色，终于爬上来检查：“都还活着吧？
第一排的，把头抬起来看看——这不是练习，你们，己经在‘真战场’了。”
车厢里爆发一阵恼怒和错愕，“不是说是演习吗！”
加雷斯露出难得的歉意，“新闻舆论场说得再玄乎，到头来，真子弹是没有假装的。
你们现在每个人，都是前线分子。”
胡安娜叹：“等下，我生日还没到——”林默扯着笑，自嘲：“妈，你看新闻了吗？
你儿子终于参加了真人射击体验课。
放心，还活着，笑着呢。”
雨停了，新兵们下车，泥地没入靴底，前方近处隐隐传来断续的枪响和指挥部的呼喊。
王信哆嗦着拎紧通讯箱，嘴角第一次浮现不那么僵硬的小幅度笑意。
艾米莉收起镜头，悄声念道：“混乱的序曲终于拉开，莽撞和幽默都是武器。”
队伍在狼狈里重新集合，目光在彼此间打量，又一点点汇聚焦灼。
林默的冷笑话仿佛成了此刻最实际的护身符，把恐惧消解成稀释过的希望。
加雷斯再次整了整军服，嗓音镇定：“既然己经到了真战场，那就让我们先从一件小事做起——生存。
各位，欢迎来到真正的动员大会。”
在纷繁嘈杂的世界边缘，属于新兵小队的笑闹与躁动，刚刚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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