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后，我看清他们吃人的脸

滨城的夜，繁华似锦，却也冰冷刺骨。

市中心最顶级的豪宅公寓里，灯火通明，却照不亮人心的幽暗。

“李建一！

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你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下得去手！！”

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像一把锋利的刀，骤然划破昂贵的静谧。

唐莎莎浑身颤抖，像风中残破的落叶，却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紧紧护着怀里啼哭不止的婴儿。

她肌肤胜雪，此刻却狼狈不堪，脸上一个新鲜的烫伤红印触目惊心，嘴角破裂，渗着血丝。

“哇…哇哇…”婴儿的哭声微弱却执拗，仿佛在控诉这降临人世即遭遇的极致残忍。

男人——李建一，站在光影交界处，面容英俊，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他面无表情地弯腰，拾起地上碎裂的青花瓷碗片，锋利的边缘闪烁着寒光。

“吵死了。”

他薄唇轻启，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手起，片落。

“呃！”

唐莎莎闷哼一声，后背猛地一凉，随即是撕裂般的剧痛。

温热的液体迅速涌出，浸透了她单薄的衣衫，将那身价不菲的乳白色羊绒地毯染上一大片惊心动魄的暗红。

她疼得几乎晕厥，意识涣散，却仍死死咬着下唇，不让痛苦的呻吟溢出，惊扰了怀中的孩子。

李建一粗暴地掰开她的手臂，轻而易举地夺走了那个襁褓。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车水马龙，仿佛另一个世界。

他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那啼哭的小生命，手臂一扬——砰。

一声沉闷的、被高度和风声迅速吞没的声响，从楼下传来。

轻微得，仿佛只是谁不小心碰掉了一个花盆。

夜空寂静，月色惨白，勾勒出男人狰狞而贪婪的侧脸轮廓。

他转过身，看着地上因剧痛和绝望而蜷缩的唐莎莎，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彻底的冷漠和一丝厌烦。

“婷婷，”他拿出手机，语气甚至称得上温柔，“解决了。

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了。”

他漠然地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仔细冲洗着那双骨节分明、看似优雅的手，洗去上面沾染的、无辜生命的血迹。

浴缸里，刺骨的冷水漫过唐莎莎的身体，伤口的剧痛和生命的流逝让她迅速冰冷。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那一刻，一股极致的恨意如同地狱之火，猛地从心底窜起，灼烧着她的灵魂。

她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透过氤氲的水汽和血色，死死盯住浴室门口那个模糊冷酷的身影。

李建一…你会后悔…今日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流的每一滴血…我都会让你…百倍偿还…她在心中，一字一顿，刻下血的誓言。

——许多年后，我站在郊区一片荒凉的坟地前。

冷风吹过，枯草发出簌簌的响声，像是在呜咽。

我妈死了。

死在她八十岁这年。

癌晚，医生说是正常死亡。

但我知道不是。

原本她不至于走得那么快，那么痛苦。

是我哥，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大儿子，不给她饭吃，不给她水喝。

人走的时候，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嘴唇干裂得像久旱的土地。

医院出具的死亡鉴定书上，死亡原因那一栏，赫然写着：重度营养不良导致多器官功能衰竭。

她是被活活饿死的。

眼前，一张黄色的公告纸被风吹得啪啪作响，贴在旁边歪斜的木桩上。

是工程队发布的，说这片地即将规划修建新的快速路，所有坟茔需在五日内迁走，逾期将按无主坟处理。

我拿出手机，对着公告拍了张照，手指冰冷地戳开那个几乎从未有过温馨对话的“一家人”微信群。

照片发送。

没有任何回应。

群里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我发去的只是一张无关紧要的风景照。

我看着我妈那个简陋的土包，最终，她还是要住进这世间的无主坟。

就像她的一生，付出所有，最后却落得个无人问津，孤零零地被这个世界彻底抹去痕迹。

我缓缓抬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妈，你看见了吗？

这就是你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孩子们。

不过，没关系。

报应，从来不是不到，只是时候未到。

他们的戏，我看够了。

现在，该轮到我冷眼旁观，看他们如何一步步，走向自己掘好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