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游佳，一个图书馆管理员，工作就是和那些几百岁的老古董纸片打交道。

我以为我的日子会一直这么安静下去，直到一个叫白晶晶的网红，

端着一本所谓的“祖传孤本”走进了我的世界。她开着直播，当着百万粉丝的面，

声泪俱下地指控我毁了她的宝贝。一夜之间，我成了全网唾骂的恶毒女人。

单位领导为了息事宁人，让我停职，让我道歉，让我给一个靠脸撒谎的戏子低头。

他们都以为我只是个好欺负的书呆子。他们不知道，我最擅长的事情，

就是在没人看见的角落里，把谎言一片一片撕下来，再找出藏在下面的真相。白晶晶，

还有她背后的金主，他们精心编织了一张大网，想把我钉死在耻辱柱上。

但他们搞错了一件事。这张网的每一根线，在我眼里，都清清楚楚。现在，轮到我收网了。

1.一夜之间，我成了网暴中心电话是副馆长周涛打来的，时间，晚上九点半。这个点，

他一般都在酒局上，舌头都捋不直。但这次，他的声音异常清醒，甚至带着点尖锐的兴奋。

“游佳！你现在，立刻，马上！上网看看！”“怎么了周馆？”我正戴着手套，

清理一卷民国的旧报纸，灰尘呛得我鼻子痒。“别问怎么了！你上热搜了！

我们图书馆也上热搜了！你快去看！”电话挂了。我皱着眉，摘下手套，摸出手机。

打开微博，开屏广告还没跳完，热搜榜第一的词条就戳进了我的眼睛。

图书馆管理员恶意损毁捐赠孤本后面跟了个紫色的“爆”字。我点进去。置顶的是一段视频。

画面里，网红白晶晶哭得梨花带雨，妆都花了。她手里捧着一本书，

书页上有一大片深褐色的污渍，像是被泼了咖啡。“我真的没想到……我出于对文化的敬爱，

将我太爷爷留下的唯一手稿孤本捐给市图，希望能得到最好的保管……可结果呢？

”“这位游佳老师，从一开始就对我态度冷淡，没想到她居然……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这是我太爷爷的心血啊……呜呜呜……”镜头晃动，给了我一个模糊的侧脸。

那是我下午接待她时的监控截图，画面里我正低头登记，表情看起来确实没什么热情。毕竟，

每天来“捐赠”各种“传家宝”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早就麻木了。评论区已经炸了。

“***？这年头还有这么嚣张的管理员？”“人家好心捐赠，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文化瑰宝！

”“这女的看面相就一脸刻薄，嫉妒我们晶晶人美心善吧！”“人肉她！

让她滚出图书馆系统！”“@市图书馆官方微博出来给个说法！必须严惩！

”我的手机开始嗡嗡狂震，私信、艾特，还有各种陌生号码的短信，塞满了污言秽语。

我盯着那段视频。白晶晶的表演很到位，每一个抽噎都卡在点上。但我的目光，

落在了那片污渍上。它的边缘，晕染得非常均匀，扩散的形态，不太像液体自然泼溅形成的。

更像是……用刷子，精心涂抹上去的。我关掉手机，把它扔到一边。房间里，

老旧报纸的油墨味混着樟木箱的气味，让人心安。外面洪水滔天，我这里，风平浪静。

挺有意思的。他们以为这是个结束，是个审判。可我闻到的，却是猎物的味道。游戏，

开始了。2.领导谈话，A4纸比人命重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单位，就被周涛叫进了办公室。

他一脸憔悴，眼袋耷拉着，像是宿醉未醒，又像是一夜没睡。

桌上摆着一沓打印出来的A4纸，全是昨天晚上网络舆情的截图。“游佳啊游佳，

你说你……”他搓着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怎么就得罪了这位姑奶奶呢？

人家白晶晶，现在网上粉丝几百万，一口唾沫淹死你！”我拉开椅子坐下，没说话。

“现在事情闹得很大，市里领导都知道了，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他指着那沓A4纸，

手指头都在抖。“你看！全网都在骂我们！说我们管理不善，说我们毁坏文物！”“游佳，

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不小心把咖啡洒上去了？”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他希望我说“是”。那样，事情就简单了。一个员工的失误，开除，道歉，赔偿，

危机公关一条龙。“周馆，”我开口，声音很平静，“第一，那不是文物，

它的年代和价值都有待鉴定。第二，我昨天一天都没喝过咖啡。”周涛的脸沉了下来。

“游佳，现在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吗？现在是态度问题！人家白晶晶说了，只要你诚恳道歉，

她可以不追究！”“她的意思，就是图书馆出个公告，把你开了，

然后她再‘大度’地原谅我们，事情就过去了。”我差点笑出声。真是好算盘。

白晶晶赚足了受害者的同情分，立稳了人设。图书馆弃车保帅，保住了名声。只有我，

成了那个被碾死的蚂蚁，里外不是人。“我没做错，为什么要道歉？”我看着他。

周涛的耐心耗尽了。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你是不是读死书读傻了？

你知不知道白晶晶背后是谁？是汇海集团的赵夫人！昨天晚上，

赵夫人的秘书亲自给我打的电话！”他压低声音，凑了过来。“她说，要么你滚蛋，要么，

我们图书馆今年的所有赞助，一分都别想拿到！”原来如此。我说白晶晶一个小小网红，

怎么有这么大能量，能让市图的副馆长亲自下场施压。原来是资本的力量。钱，比真相重要。

A4纸上的舆情报告，比一个员工的清白重要。“我明白了。”我说。周涛以为我服软了，

脸色缓和下来。“明白就好，明白就好。你放心，你写份检讨，主动辞职，

我会在你的档案里写得好看点，不会影响你以后……”“周馆，”我打断他，“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了你的选择。”我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但我的选择是，我没错，一步都不会退。

”说完，我转身，拉开了办公室的门。门外，几个同事正探头探脑，看到我出来，

又立刻缩了回去，眼神躲闪。我径直走向我的工位。我知道，这里已经成了战场。

一个人的战场。3.停职反省？刚好给我时间查案周涛的动作很快。半小时后，

人事科的通知就下来了。一张冷冰冰的A4纸。

“鉴于员工游佳在接待捐赠者过程中引发重大舆情，对我馆声誉造成严重影响，

经馆领导班子研究决定，即日起，对游佳同志作停职处理，深刻反省，等候进一步调查。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更复杂了。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但更多的是避之不及。

好像我身上带着病毒。和我一个办公室的小李，甚至悄悄把她的绿萝盆栽往她那边挪了挪，

离我远了一点。我没理会这些。停职？正合我意。在单位里，处处受限，

想调个完整的监控都得打报告。现在好了，我自由了。我有大把的时间，

来玩这个“找茬”游戏。我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我的东西。水杯，笔记本，

还有几本私人的专业书。在把一本《电子物证取证技术与实践》塞进包里时，我抬起头，

目光扫过办公室角落里那个对着走廊的摄像头。它忠实地记录下了我被停职的全过程。

这很好。以后，这些都是素材。走出图书馆大门的时候，阳光有点刺眼。

门口甚至有几个举着手机的人，对着我拍照。“看，就是她！那个泼咖啡的！

”“长得人模狗样的，心怎么这么黑？”闪光灯亮起。我面无表情地推开他们，走进地铁站。

回到家，我拉上窗帘，把外界的一切噪音隔绝。然后，打开我的电脑。

不是平时工作用的那台，而是我的私人设备。屏幕亮起，映出我冷静的脸。第一步，

信息采集。我需要关于白晶晶的一切。公开的，和不公开的。我登录了几个数据库的后台，

这些都是我以前做项目时留下的“钥匙”。

她的社交媒体账号、直播录像、粉丝构成、商业合作、公关团队……所有的数据，

像溪流一样汇入我的硬盘。同时，我给一个在省鉴定中心工作的老同学打了个电话。“喂，

师兄，是我，游佳。”“哟，稀客啊。怎么，你们馆里又收到什么宝贝了？”“差不多吧，

”我笑了笑，“不过这次，是想请你帮我鉴定一下……咖啡渍。”“什么？

”“一种能把书弄脏，但又不会真的损伤纸张纤维，看起来很严重，

实际上清理起来很容易的……特制咖啡渍。”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游佳，

你又在玩什么变态的东西？”“帮我个忙。样品我明天想办法给你送过去。”挂了电话，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白晶晶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她以为停我的职，就能让我闭嘴。她错了。

她只是把一头关在笼子里的野兽，放回了它最熟悉的丛林。现在，猎杀开始了。

4.数字幽灵，监控里的第一条线索我需要监控录像。图书馆内部的，最完整的，

未经剪辑的版本。周涛是不会给我的。但这不代表我拿不到。市图的安防系统，

五年前是我参与设计的。当时为了方便维护，我给自己留了一个后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

管理员级别的后门。我从没用过它，直到今天。深夜，我坐在电脑前，敲下一连串代码。

屏幕上，幽蓝色的字符快速滚动。几分钟后，一个熟悉的界面弹了出来。市图书馆，

安防监控中心后台。我看到了整个馆区，一百二十八个摄像头的实时画面。当然，

我不是来看实时画面的。我打开了历史记录归档。时间，昨天下午两点三十七分。地点，

三楼古籍捐赠接待室。白晶晶和她的助理，走了进来。我从外面走廊的摄像头里，

看到了她们的全身。白晶晶手上，提着一个爱马仕的包。助理手上，捧着一个古朴的木盒子。

就是那个装着“孤本手稿”的盒子。我切换到接待室内部的摄像头。这是一个高清广角镜头，

能拍到房间的大部分角落。我把视频精确到秒，一帧一帧地看。画面里，我按照流程，

接待她们，登记信息。白晶晶把木盒子放到桌上，打开。她把那本手稿拿出来，展示给我看。

在这个过程中，她的助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孩，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保温杯。

这是第一个疑点。根据接待规定，任何液体都不能带入接待室。我当时确实提醒了她，

她也把保温杯放回了包里。但监控显示，在她放回去之前，她的身体有一个非常轻微的，

侧向白晶晶的动作。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我看向她和白晶晶的视线。这个动作，

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如果不是刻意放慢了十倍速去看，根本无法察觉。而就在这一秒里。

坐在椅子上的白晶晶，她的右手，有一个极其快速的动作。她的手伸向桌子下面，

又迅速收了回来。桌子下面是监控死角，拍不到。但紧接着，当她再次把手稿放到桌面上时，

我看到了。手稿的封面上，已经多了一小块湿痕。非常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接下来，

就是正常的流程。我戴上手套，检查手稿，登记。白晶晶和她的助理则在一旁闲聊，喝水。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我把手稿收进专用的无酸纸盒里，准备送去鉴定中心。她们起身离开。

问题出在哪里？那本手稿，在我交接出去的时候，上面的污渍还只是一小块湿痕。

而现在视频里的，是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褐色污渍。这说明，手稿被“二次污染”了。

什么时候？在哪里？被谁？我调出了从接待室到保管库房一路上的所有监控。

我捧着那个无酸纸盒，走在员工通道里。一路上，没有任何异常。

我把纸盒放进恒温恒湿的保管柜，锁好。全程都有摄像头记录。那么，

唯一的可能就是……我把时间轴拉到我下班后。晚上七点。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保管库房的门口。是周涛。他刷开了门，走了进去。十分钟后，

他走了出来，手上什么也没拿。但他出来后，立刻打了个电话。走廊的摄像头，

记录下了他口型。我用专业的唇语分析软件，一帧一帧地解读。软件给出了分析结果。

“赵夫人，都办妥了。明天，等我消息。”我的后背，窜起一阵凉意。原来，是里应外合。

周涛，才是那个执行“污染”的人。他为了钱，为了讨好金主，亲手毁掉了自己的阵地。

我看着屏幕里周涛那张肥胖的脸，笑了。本来，我只想锤一个网红。现在看来，

得买一送一了。5.她叫白晶晶，背景很干净，干净得吓人锤人，要锤死。

不能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这意味着，我需要把白晶晶这个人，从里到外，查个底朝天。

她的背景资料，很快就汇总到了我的电脑上。白晶晶，本名白秀莲。二十五岁，

毕业于一所三本艺术学院的播音主持专业。履历非常“干净”。从小到大，成绩平平，

没什么特长。大学毕业后，做过两年没什么名气的带货主播。转折点，发生在一年半前。

她突然签约了一家顶级的MCN机构，资源飞升。团队给她打造了“清冷才女”的人设，

让她在社交媒体上分享读书笔记、练字、画国画。很快，她就火了。一年半前。

我调出了她那个时间段的所有社交动态。发现了一张她在某个慈善晚宴上的照片。

照片的角落里，她正端着酒杯，和一个中年女人相谈甚欢。那个女人，我认识。

汇海集团董事长夫人，赵美玲。也就是周涛口中的“赵夫人”。我继续深挖。

发现赵美玲名下有一个文化基金会。这个基金会，在过去一年里，是市图书馆最大的赞助方。

而白晶晶，是这个基金会的“青年文化大使”。线索，全都串起来了。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镀金”行动。白晶晶需要一个有分量的文化事件，

来彻底巩固自己的“才女”人设。没有什么比向市级图书馆捐赠“祖传孤本”更合适的了。

但这还不够。必须要有戏剧性，有冲突，才能最大化地博取流量和同情。于是，

一个无辜的、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图书管理员，就成了完美的“反派”角色。他们选中了我。

我看着屏幕上白晶晶的精修照片，照片里的她，气质出尘，眼神无辜。真是个好演员。

但我还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细节。白晶晶的微博里，经常提到她的“太爷爷”。

说他是一位隐世的国学大师，一生淡泊名利，留下了很多珍贵的手稿。这次捐赠的，

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本。可我查遍了她家三代，户籍资料里清清楚楚。她爷爷的爸爸，

也就是她的太爷爷，叫白富贵。职业：农民。一辈子没离开过他们村。识字，

但要说他是“国学大师”，恐怕他们村里的牛都得笑出声。谎言。从头到尾，都是谎言。

人设是假的，家世是假的，那么，那本“孤本手稿”，自然也真不到哪里去。我的嘴角，

忍不住上扬。这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我本来以为是青铜局，没想到，

对手这么努力地把自己打扮成了王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6.一杯咖啡，

撬开同事的嘴证据链还差一环。我需要一个“人证”。

一个能从侧面证明白晶晶他们有问题的，图书馆内部的人。我想到了小李。

就是那个把绿萝盆栽挪走的女孩。小李这人，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胆小，爱八卦，嘴不严。

她是撬动整个事件的最好突破口。我给她发了条微信。“有空吗？请你喝咖啡。

”她回得很快：“佳姐，我……我最近有点忙。”典型的借口。我直接发了第二条。

“就在咱们单位对面的星巴克。我有些关于‘手稿’的事情想不明白，你当时也在场，